一個時辰后的養(yǎng)心殿。
皇后和唐貴妃坐在皇帝下首。
發(fā)生了這種事,皇后不可能不出現(xiàn)。
唐貴妃擔憂的看著站在中間的十一皇子。
坐在她旁邊的是洛庭熠和裴夢婉。
對面呢,是洛寬景,他面無表情的坐在輪椅上面,身側是一臉懵逼的裴漱玉。
唐夫子則是坐在了洛寬景和裴漱玉身旁。
大殿中間站著一排鼻青臉腫,披散著頭發(fā),像是從垃圾場里爬出來的,十分狼狽的洛煙四個人。
外加身上干干凈凈,頭發(fā)整整齊齊的皇太孫和慕容硯,他們兩個是當做見證人來的。
皇帝故意沒讓他們收拾,就是給唐貴妃等人看的。
洛庭熠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淤青,女兒臉上的巴掌印,面色鐵青。
“父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已經(jīng)在他們來的過程中從唐夫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起末,聽到洛庭熠的話,看向唐夫子。
“唐夫子,你來說。”
“是。”唐夫子站了起來,沒有偏幫,把十一皇子和洛嶼等人在尚書房說的所有話一字不落的復述一遍。
在聽到唐夫子說是洛嶼先動的手時候,洛庭熠和裴夢婉臉色一變。
裴夢婉忍不住開口質(zhì)問,“唐夫子,嶼兒向來聽話,怎么會先動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唐夫子淡淡道,“事情的經(jīng)過老夫都一一訴說,沒有半句謊話,如果臨王妃不信,可以問太孫殿下,和慕容皇子,還有在尚書房的其余人等。”
皇太孫適時的點頭,“唐夫子沒有撒謊,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確實是洛嶼先動的手。”
裴夢婉道,“那也是因為十一皇弟說話太過分,嶼兒才忍不住先動手的。”
這話唐貴妃可不愛聽了,她擰眉看著裴夢婉,“霄兒怎么過分了,堂上各自有各自的辯解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十一皇弟是是口頭辱了桐兒啊,嶼兒為了保護自己妹妹有什么錯?”裴夢婉弱弱道,“十一皇弟是桐兒的皇叔,怎么能這么辱罵桐兒呢。”
洛庭熠認同的點頭,“父皇,雖然是嶼兒先動的手,但事出有因,是十一皇弟先罵了桐兒的。”
十一皇子不服氣,梗著脖子道,“二皇兄,我沒有罵洛桐,我只是反問她一句她是女子卻看不起女子,是男子生出來的嗎,我就說了這么一句她自己就哭了,一句臟話都沒有說,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洛庭熠面沉如鐵,“桐兒年紀尚小,又是女孩子,嬌氣一些是難免的,你身為他的皇叔,年紀又比她大,就不能讓讓她嗎?”
洛桐從開始到現(xiàn)在,眼淚就沒有停過,一直小聲的抽泣,聽到洛庭熠的話,眼淚流的更兇了。
十一皇子撇了下嘴,指了指洛煙,“二皇兄,洛煙和洛桐同樣是女孩子,年紀一樣大,你看看洛煙現(xiàn)在的模樣有多慘,頭發(fā)散了,眼睛腫了,胳膊上還有洛桐的掐痕和咬痕,你看看洛煙,她哭了嗎?”
大殿里的眾人聽到十一皇子的話,紛紛把目光落在洛煙身上。
披散著頭發(fā),正無聊的在摳手指頭的洛煙聽到自己名字:啊?
洛煙摸了摸鼻子,她現(xiàn)在模樣雖然看著挺慘的,但洛桐更慘。
她前世跟著爺爺學過中醫(yī),知道打哪里最痛,對洛桐她可沒有手下留情。
十一皇子又繼續(xù)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同樣都是女孩子,年紀又一樣大,洛煙飽讀詩書,知道前朝德元帝,知道去歲干旱發(fā)生的事,洛桐知道什么?”
“她恐怕連前朝哪些皇帝都不知道,更不關心去年有沒有干旱,她只知道哭。”
洛桐一聽,終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立馬號啕大哭起來。
“哇嗚嗚嗚嗚父王,母妃,他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嗚嗚嗚嗚。”
裴夢婉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把她抱在懷里,“桐兒不哭,不哭,父王和母妃會為你做主的。”
洛庭熠站起身,來到大殿中央,對皇帝拱手道,“父皇,十一皇弟言辭未免太犀利了一些,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洛煙擅長讀書,桐兒在琴技上頗有天賦,這并不能說明桐兒不如洛煙。”
裴夢婉抱著痛哭流涕的洛桐,也跟著說道,“是啊,父皇,王爺說的對,此事是十一皇弟先惹起來的,如果不是十一皇弟惹哭了桐兒,嶼兒怎么會先動手。”
嶼兒先動的手,但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嶼兒一個人受罰,要罰就所有人一起受罰。
唐貴妃神色不悅的盯著裴夢婉,聲音極為冷淡,“洛嶼為了維護自己妹妹本沒有錯,他大可以可以罵回去,但他控制不住去先動了手那就是錯的。”
“照你的意思,先動手的人沒錯?霄兒站在那里挨打不還手才是錯的?本宮倒是不知臨王妃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裴夢婉臉一白,求救似的看向皇后。
皇后再不喜歡裴夢婉,現(xiàn)在裴夢婉也是她的嫡親兒媳婦,她不得不開口維護,“唐貴妃,十一言辭確實過于犀利,桐兒是女孩子又從小嬌生慣養(yǎng),嶼兒為了維護自己妹妹先動的手,他有錯,但十一也有錯,要罰就一起罰。”
言罷,皇后看向皇帝,“陛下,您的意思呢?”
鎏金龍椅泛著冷光,皇帝指尖輕輕叩擊扶手,眼波流轉間,他轉頭看向洛寬景,問道,“秦王,你有什么想法?”
洛寬景聞言,瞥了眼蓬頭垢面,衣服都被扯壞了的洛煙,淡淡道,“臣弟都聽皇兄的。”
皇帝眉頭微微挑了挑,正要開口說什么,就看到洛煙突然舉手。
“皇帝伯伯,我有話要說。”
皇帝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你有什么話說?”
洛煙舉起一根手指頭,慢條斯理道,“我認為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洛桐引起來的,要罰就罰她一個人好了。”
“洛煙,你胡說八道什么,這件事怎么就成了桐兒的問題了?”洛庭熠怒道。
“洛庭熠,你吼什么吼,要不是洛桐多嘴,會有后面的事嗎?”裴漱玉上前擋在洛煙面前,瞪著洛庭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