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顏抿唇,夜風(fēng)下,臉上的熱度悄然攀升。
她不知怎么形容現(xiàn)在跟周伽南的關(guān)系。
說復(fù)合吧,沒有。
但說分手吧,可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也都牽掛著對方。
并且內(nèi)心深處,她相信兩人都把對方當(dāng)做“自己人”。
這種超乎友誼,戀愛未滿的狀態(tài),仿佛回到了他們還沒談戀愛之前,朦朦朧朧的拉扯期。
許落顏不說享受這種狀態(tài)吧,但內(nèi)心也并不抗拒。
相反,能有一段空窗期讓她好好思考兩人的關(guān)系,重新審視這段感情,她覺得挺好的。
但對周伽南來說,這種曖昧不明的關(guān)系很折磨人。
男人本來就直接,喜歡便在一起,不喜歡就各自安好,而在一起意味著什么就更直接了。
比如生理需求。
倒不是說他天生流氓,而是這由男人的生理構(gòu)造決定的。
不過現(xiàn)階段,他愿意尊重許落顏,愿意讓她相信自己對她的迷戀不單單是因?yàn)樯硇枨蟆?/p>
所以即便他覺得這種狀態(tài)折磨人,但也還是不急不躁,靜靜地等待著許落顏放下心結(jié),重新回到他身邊。
兩人簡單寒暄兩句,周伽南已經(jīng)站在許落顏面前了。
夜色下,他英俊的眉眼帶著心疼,輕聲問:“工作這么忙?要經(jīng)常加班嗎?”
許落顏捋了下肩上的皮包帶子,解釋道:“最近有個案子,挺重要的,領(lǐng)導(dǎo)愿意帶我,我當(dāng)然要好好表現(xiàn)。”
周伽南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理解。
兩人杵著有些尷尬,許落顏只好抬手虛虛一晃,“那個……要不要上去坐坐?”
周伽南眼睫抬起,“可以嗎?”
“上來吧。”許落顏轉(zhuǎn)身走向門禁。
拋開兩人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周伽南也是她的恩人。
對待恩人,該有起碼的禮貌。
再加上她跟靳淮安已經(jīng)辦理了離婚登記,靳淮安也第一時間啟程回澳洲了——她默認(rèn)自己恢復(fù)單身,所以邀請前男友來家里坐坐,并不涉及道德問題。
兩人上樓進(jìn)屋。
許落顏一進(jìn)門趕緊搶先兩步奔到客廳沙發(fā),把自己亂丟的衣服一股腦團(tuán)起來塞進(jìn)衛(wèi)生間。
“那個……我最近忙,家里有些亂,你別介意。”
周伽南笑了笑,“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就不用掩飾了。”
許落顏:“……”
這話一說,兩人間越發(fā)曖昧起來。
許落顏從衛(wèi)生間出來,面紅耳赤,眼神飄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周伽南對她這里熟,徑直走到冰箱那邊,從里面拿了瓶水,仰頭就喝。
許落顏回過神來,“那個——天氣有些冷了,你喝冰水……”
“沒事,冰水醒腦。”
“……”許落顏再次語塞。
都是成年男女,哪些話暗示著什么,根本不需要明說。
許落顏原本還能冷靜自持的,可這會兒聽他句句話都帶著暗示,讓她根本無法坦然相處,她一時又有些后悔剛才的沖動。
不應(yīng)該叫他上來的。
周伽南擰上瓶蓋,見她神色不自在,面頰異樣地紅,突然意識到剛才的話好像有歧義。
“咳!你別多想,我的意思是,冰水解渴,不是你想的那層意思……”周伽南也尷尬起來,低聲解釋。
許落顏根本不敢看他,只能假裝很忙碌,轉(zhuǎn)身去收拾家里的角角落落,“我沒多想……你愛喝什么喝什么……”
周伽南低頭,抬手摸了下鼻梁,掩飾著壓不住的笑意。
空氣安靜了幾秒,周伽南見她還在忙碌,甚至打算擦桌子了,終于忍不住開口:“行了,別忙了,你要是真喜歡做家務(wù),不如幫我下碗面,我餓了。”
許落顏剛從衛(wèi)生間拿出抹布,聞言神色一頓,驚訝地問:“你還沒吃晚飯?”
“嗯,一個人也不知道吃什么。”
“……”許落顏看他一眼,沒說話,心里卻想那他到底幾點(diǎn)來的?在樓下等了多久?
他工作很忙,怎么突然有時間這樣白白浪費(fèi)了?
“或者你太累的話,陪我下樓吃點(diǎn)?我看你們小區(qū)門口有幾家店。”周伽南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不愿意。
許落顏道:“都九點(diǎn)多了,人家也要下班的。”
她轉(zhuǎn)身回衛(wèi)生間放下抹布,把手洗干凈后出來了。
說起來,她晚餐吃的外賣,不怎么好吃,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餓。
那就正好煮兩碗面當(dāng)宵夜了。
可是鉆進(jìn)廚房一看,掛面就剩幾根了,別說不夠兩個人吃,都不夠周伽南一人吃。
倒是泡面還有。
她回頭看向外面,“泡面行不?”
“泡面?”周伽南吃驚,抬步過來,站在狹小的廚房門口,“你現(xiàn)在的日子就這樣對付?”
許落顏?zhàn)彀蛣恿藙樱€沒回答,他又問:“還是你又沒錢了?”
按說不應(yīng)該啊,畢竟分手時他給了一百萬青春損失費(fèi),就算要給她媽媽治病,也不會短短兩個多月就花完了。
何況她自己也有工作有收入了。
而這間出租屋,當(dāng)初是他幫忙找的,直接預(yù)付了半年的租金,算算日子還沒到她需要付房租的時候。
許落顏怕他馬上又要給自己轉(zhuǎn)錢,連忙解釋:“不是,我還有錢,只是有時候下班回來不想做飯,泡面簡單一些。”
以為周伽南很鄙視泡面,她又改變主意:“要么還是陪你下樓吃吧。”
“不用了,就泡面吧,一頓也吃不死人。”周伽南享受跟她單獨(dú)相處的時光,也不想下樓出去。
這叫什么話!許落顏白他一眼,“你天天頓頓吃泡面也不會死人的。”
周伽南:“……”
許落顏懟完他就開始忙碌起來。
說的是泡面,卻不是燒個開水泡一泡那么簡單。
她切了幾片培根肉煎至兩面金黃,順帶煎了兩個荷包蛋,然后加水煮開。
幾分鐘后,湯汁煮出淡淡奶白色,她撕開兩包泡面丟進(jìn)去,等面快熟時,又洗了一把青菜燙至變色。
周伽南就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安靜地忙碌。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看著一個女人為他煮泡面都能如此心動,覺得她那般美貌勾人。
瞧著眼前的煙火氣,這幾個月的郁悶浮躁在不知不覺間一掃而空。
許落顏見他不走,回頭瞥了眼,開口就嘲諷:“怎么,怕我給你面里下毒?放心,我自己也吃。”
周伽南看她這會兒自在許多,都能跟他斗嘴皮子了,俊臉頓時愉悅不少,“你要是真給我下毒,我賴你一輩子。”
“……”許落顏懶得搭理。
她正把泡面搭起來,又把培根肉跟荷包蛋鋪在泡面上,再配合青菜的翠綠——那泡面頓時上檔次了。
周伽南是真餓了,聞到香味忍不住吞咽,連忙上前:“我來端,別燙著你。”
許落顏沒拒絕,跟在后面拿筷子勺子。
出租屋不大,餐廳也小,一張四方餐桌正好夠兩人面對面坐下。
許落顏把筷子遞給他。
“謝謝。”周伽南的語調(diào)透著感激,看她也坐下來吃,關(guān)心地問,“你加班到這么晚,飯都沒吃?”
“吃了點(diǎn)外賣。”
周伽南再次皺眉,“你要么吃外賣,要么吃泡面,你不怕身體弄垮了,更沒人照顧你媽媽?”
許落顏沉浸在色香味俱全的泡面中,頭也不抬地說:“偶爾,不是每天這樣。”
周伽南沒說話,但看臉色顯然是不贊成她這種生活方式的。
原本,他今晚只打算單純地看看她,沒想逼迫什么。
可現(xiàn)在見她一個人過得亂七八糟,連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證,周伽南又改變主意了。
等面吃到一半時,他狀似無意間問起:“你今天去辦理了離婚手續(xù)是不是?”
許落顏抬眸看他,恍悟,“你是因?yàn)檫@事來找我的?”
上午從民政局出來時,顧傾城正好給她打電話,她就順口說了這事。
想必周伽南是從閨蜜那兒聽說的。
周伽南沒否認(rèn),接著說:“我不會逼你馬上跟我怎么樣,但當(dāng)做朋友往來總可以吧?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許落顏知道他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心里默默涌過一陣暖流。
這段時間確實(shí)是工作忙,加上婚禮那事鬧得動靜有些大,圍繞她的流言蜚語也比較多,她情緒狀態(tài)受影響,的確過得有些潦草隨意。
顧傾城也很擔(dān)心她,幾乎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
但她不想讓閨蜜操心,畢竟她懷雙胎也很辛苦,所以每次都在電話里粉飾太平,說自己好得很。
但其實(shí)她不好。
此時聽周伽南一句“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仿佛一記悶錘正好敲在她心頭最柔軟的角落,瞬間讓她鼻頭酸澀。
周伽南見她低頭不語,繼續(xù)一邊吃面一邊說:“工作上的事,你肯定不愿意我插手,不想讓我找關(guān)系幫你,但你自己努力的話也沒必要太拼,阿姨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陪伴你的時間不多了,我覺得現(xiàn)階段你應(yīng)該把工作暫放一放,還是多陪陪她,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他低沉溫潤的幾句話,在許落顏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她原本是想著這幾個月好好陪伴媽媽,可工作上的機(jī)遇也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最近這個案子,剛好是她擅長的領(lǐng)域,律所合作人看中她的能力,點(diǎn)名要她加入,她猶豫過,但最終還是決定把握機(jī)會。
加入團(tuán)隊(duì)后,她幾乎每天都在加班,哪怕周末可以不用去律所,她呆在醫(yī)院時也還在忙著工作。
周伽南這話點(diǎn)醒了她。
現(xiàn)階段沒有比陪伴媽媽更重要的了。
她低著頭,想到今天都沒空去醫(yī)院看媽媽,心里又內(nèi)疚起來。
“知道,謝謝你提醒。”她硬擠出一抹笑,低頭吃面,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周伽南看著她佯裝堅(jiān)強(qiáng)的樣子,很想抱抱她,給她安慰,可又怕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會被他的唐突驚嚇到。
吃完面,許落顏起身收拾碗筷。
周伽南要幫忙,被她打斷:“你哪干過家務(wù),別把我的碗打了。”
“……”男人抿唇,只好訕訕收回手。
許落顏進(jìn)了廚房,他也跟著進(jìn)去。
“你還愣著干什么?飯也吃了,該走了吧。”
許落顏生怕他得寸進(jìn)尺,一會兒做出什么舉動來。
雖然她去辦了離婚登記,但冷靜期沒過,也還是不算完全離婚。
她道德感太重,無法接受這個時候與他復(fù)合,怕兩人一時沖動跨越雷池。
周伽南點(diǎn)點(diǎn)頭,習(xí)慣性地抬手揩了下鼻梁,又清咳了聲才開口:“你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阿姨治病需要我?guī)兔Φ模脖M管開口。”
“好……”許落顏沒有回頭,忙著洗碗。
他頓了頓:“不送送我?”
“……”許落顏心里慌亂起來,聞言沒說話,但很快洗干凈雙手,轉(zhuǎn)身過來。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門口。
周伽南低頭換鞋。
家里這雙男士拖鞋還是他以前在這里時穿的。
兩人分手后,許落顏把他的私人物品全都收拾好快遞給他了,但拖鞋留著。
一來沒必要郵寄一雙家居拖鞋。
二來她想著自己獨(dú)居,沒準(zhǔn)兒什么時候還需要男士鞋子做偽裝,所以留著沒扔。
周伽南換拖鞋時突然問:“這拖鞋除了我,沒人穿過吧?”
意思是,靳淮安有沒有來過家里。
許落顏心頭一蟄,下意識看向他,知道他在試探。
但周伽南看著她的反應(yīng)卻誤會了,俊臉頓時凝起,“別人穿過了?”
“沒有。”許落顏連忙否認(rèn),抿了抿唇,臉色既不甘又別扭,“除了你,沒有異性來我這兒。”
周伽南一聽這話,剛剛凝起的眉宇瞬間舒展,眸光都亮了,“那家伙一次都沒上來過?”
“……”許落顏知道他在得意,心里更加不爽。
早知道,她就應(yīng)該說別人穿過了,故意氣他!
“問你話呢。”見她不語,周伽南轉(zhuǎn)身與她面對面,再次詢問,執(zhí)意要得到一個明確清晰的答案。
許落顏有點(diǎn)惱羞成怒,抬頭不耐煩地道:“你到底走不走?我上一天班很累了,想早點(diǎn)休息。”
周伽南對她很了解,看她這副反應(yīng)就知道那家伙確定沒上來過,心里愈發(fā)歡喜。
他開門出去,許落顏馬上就伸手關(guān)門。
可又被他擋住。
“還要做什么?”許落顏再次后悔讓他上來了,明顯是引狼入室。
周伽南抵著門,俊臉帶著溫和寵溺的神色,再次提醒:“工作別太拼,有空多陪陪阿姨,你就算錯過了這兩年事業(yè)上升期,以后也還有我給你托底。”
他這話已經(jīng)明確表態(tài)——復(fù)合是必然的。
許落顏的心臟惶惶直跳,面頰又沒出息地升溫泛紅,當(dāng)即懟回去:“誰要你托底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周伽南淡淡一笑,“行,你就倔吧,有本事倔一輩子。”
話音未落,許落顏一把推開他,“砰”地把門帶上。
周伽南的發(fā)絲都被門板的風(fēng)扇起飛,他站在原地暗暗磨牙,似笑非笑。
想起助理曾經(jīng)嘀咕的話,說他這是報應(yīng)——如今回想還真是。
以前辜負(fù)了那么多女人,現(xiàn)在終于輪到他被人辜負(fù)了。
哎……
周公子自嘲地笑了笑,又敲了敲門揚(yáng)聲提醒:“一個人住,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屋里,許落顏都已經(jīng)回到廚房繼續(xù)洗碗了,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才知他還沒走。
真是神經(jīng)。
————
許落顏跟靳淮安取消婚禮這事,最高興的人莫過于許汪洋。
他本就不滿意前妻對女兒終身大事的安排,奈何他左右不了女兒的想法,如今因?yàn)橹苜つ系牟迨肿屒捌薜挠媱澟轀睦锊恢喔吲d。
可是聽說女兒婚事告吹之后,也沒有跟周伽南重修舊好,他就又著急起來。
許汪洋打了幾次電話找女兒,都被許落顏掛斷了,沒辦法,他只好在女兒上班的律所外蹲點(diǎn)守著,終于抓到人。
許落顏下班看到父親,那厭惡排斥的臉色不亞于看到仇人。
她錯身要走開,許汪洋丟下座駕趕緊追上去。
“許落顏,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是你老子,你見到我就這么不理不睬?”
許落顏依然不理會,步伐加快。
可許汪洋直接上手,將她一把拉停。
“找我什么事?”許落顏這才抬眸看他,同時撇開他的手。
許汪洋上火了,臉色陰沉很不好看,劈頭就問:“你跟周伽南怎么還沒和好?”
“你這么喜歡他,不如去跟他表白試試?”許落顏犯渾起來,口不擇言。
“你——”許汪洋頓時被她氣得啞口無言。
許落顏繼續(xù)轉(zhuǎn)頭就走。
“你個蠢貨!周伽南現(xiàn)在肯要你,你不趁著機(jī)會趕緊多撈點(diǎn),你還在擺什么架子?難道你那個要死不活的媽還想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你都結(jié)過一次婚了,哪怕是閃婚閃離,也是二手貨了,你以為自己還那么搶手?周伽南也不知是怎么鬼迷心竅,就是對你念念不忘,你不趕緊趁他昏頭時為自己多撈點(diǎn),不然等他醒悟過來,你看他還多瞄你一眼不!”
許汪洋說的很難聽,許落顏氣不過回頭要懟,可一轉(zhuǎn)眸瞧見幾步開外的熟悉身影,內(nèi)心隨即一笑。
她不著痕跡地道:“你罵周伽南鬼迷心竅,昏頭了?”
“那不然呢?他向來風(fēng)流多情,圈子里誰不知道他最好色了,談過的女朋友不計其數(shù),而且玩膩了后不管對方如何挽留他都從來不吃回頭草——偏偏在你這兒破了例,這不是鬼迷心竅是什么?”
“也許是我魅力大呢。”
“呵,雖然你是我親女兒,但我也要忍不住說實(shí)話——以周伽南的身份,要找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還比你家世好的女人,易如反掌——還你魅力大,你魅力再大不也是二手貨?我都懷疑周伽南是不是有什么黑料被你攥著,否則怎么會那么護(hù)著你。”
許汪洋話里話外不但看不起自己的親生女兒,也看不上周伽南。
可他不知,這番話被周伽南聽得一清二楚。
“許總,我周某似乎沒得罪你吧?你在背后這樣詆毀我,好像我刨了你許家祖墳似的。”周伽南緩緩走近,不溫不火地開口,臉色陰沉緊繃。
許汪洋渾身一僵,好像被人從身后一箭射中似的,臉色失去所有反應(yīng)。
他僵滯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到身后站定的男人,瞳孔明顯一震。
“周……周總,您,您怎么來了?”許汪洋馬上賠笑臉。
周伽南一手插兜,臉上是六親不認(rèn)的疏離:“我不來,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這么多罪名?鬼迷心竅,風(fēng)流好色,還有不為人知的黑料……”
“不不,周總,這都是誤會,誤會……”許汪洋連連擺手,明明他是長輩,可這會兒卻低聲下氣,卑躬屈膝,“我這樣說也是想刺激落顏趕緊跟你和好,我之前不是跟您承諾過,我一定會讓她回到你身邊的。”
“呵……”周伽南笑了笑,直接道,“許總,你得罪我了,而我這人最小氣,所以你以后最好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也別打著我或落顏的名聲去做什么,否則——你的風(fēng)流韻事,你的黑料,我會抖的滿城皆知。”
許落顏眉心一皺,有些疑惑。
許汪洋的風(fēng)流韻事?
他難道在外面又有女人了?可周伽南是怎么知道的?
“別,別!周總,你跟落顏相愛,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互相……”
“我只說一次,你要是再啰嗦,明天許家就會聲名狼藉。”周伽南突然臉色一狠,語氣也冰冷懾人,明顯的警告意味。
許汪洋立刻噤聲,一臉苦相,“周總,周總剛才都是誤會的,我真的是希望你們和好……”
他還在絮絮叨叨地求情,可周伽南已經(jīng)懶得理會了。
他走到許落顏身邊去,徑直牽起她的手,然后看向后方。
助理驅(qū)車緩緩跟在他身后,見狀立刻加速開上來,瞬間到了他們身邊。
“上車。”他拉開車門,讓許落顏?zhàn)先ァ?/p>
許汪洋又跟過來,繼續(xù)哀求:“周總,我為剛才的話道歉,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知道您不是那種人,否則也不會這么積極地撮合你跟落顏啊。”
周伽南一個字都不信,轉(zhuǎn)身上車前又補(bǔ)充了句:“你以后也不許出現(xiàn)在落顏面前,否則跟得罪我下場一樣。”
“周——”
許汪洋還沒開口,邁巴赫拍上車門,揚(yáng)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