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
隨著他狂熱大吼,最后一絲生機也在吼聲中消散殆盡。
高級將領直挺挺的倒下,直到死,他的目光依舊虔誠而狂熱的注視著白野。
對此白野絲毫不感到意外,當初他遇到厄燼之眸時亦是如此,覺得自己的身體腐朽、惡心,宛若人的靈魂被封印在蟑螂體內(nèi)。
唯有撕開皮囊,接住神明伸出的援助之手,方能解脫,亦或者,自己成神不就是了?
至此,整個戰(zhàn)場上,除了白野再無可站立之人。
遠處,還有大量的士兵在集結(jié),之前逃離的記者在士兵的保護下瘋狂拍照,不少將領模樣的人拿著望遠鏡,滿臉駭然。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十王之首——黑王嗎?”
“這還是人嗎!?”
“鹿董,現(xiàn)在怎么辦?難道放任黑王帶著董事長離去?”
鹿云霄面色凝重的看著一眾將領,他們臉上的恐懼完全無法掩飾。
“哎.......”他深深嘆息,實則心里樂開了花。
砰!
拳頭重重的砸在墻壁上,虎目泛紅道:“我早就勸過董事長,不要招惹黑王!不要招惹黑王!可他就是不聽,現(xiàn)在好了,黑王降臨曙光城,導致十二生肖死了三位,狼牙部隊全滅,還有無數(shù)士兵生死不知。”
將領們面色陰沉,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心里卻有些責怪甚至怨恨董事長。
要不是你向東洲聯(lián)邦懸賞黑王,還召開新聞發(fā)布會高調(diào)斥責黑王,怎么會有今天的禍事?
鹿云霄又道:“董事長終究是老糊涂了,但他畢竟是董事長,不得不救。”
眾人臉色大變,怎么救?這特么不是上去送死嗎?
“鹿董,您千萬不要沖動啊,黑王他......他非人力能敵啊!”
鹿云霄大怒:“董事長對你們恩重如山,你們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嗎?好好好!你們不去,我去!”
說著,他給自己的心腹將領使了個眼色,然后就要沖出去。
心腹將領趕忙上前,死死的拉住鹿云霄,急的眼眶通紅。
“鹿董!不可啊!如今董事長落在了黑王手里,若是您再有什么意外,那還有誰能帶領天啟啊!”
“是啊鹿董,千萬不要沖動啊。”
“總不能為了董事長一人,葬送整個天啟吧?”
“你們.......”鹿云霄顫抖的指著眾人,連嘴唇都在哆嗦,似是要怒罵,可最終.....
“哎......”千言萬語化作一道長長的嘆息。
“傳我的命令下去,不要阻攔黑王,讓他離開!
至于董事長.......天啟不會忘記他這么多年做出的貢獻的,他永遠是天啟的英雄!”
........
時間靜止——!!
神明定格了時間。
白野開始罵街。
“艸!艸!艸!!尼瑪疼死老子了!”
他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左眼,眼球像是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扎入一般,異常酸爽。
厄燼之眸的副作用開始顯現(xiàn),剛剛裝逼的時候有多爽,現(xiàn)在就有多疼。
敵人們只看到神不可戰(zhàn)勝的一面,殊不知神也很辛苦的。
敵人只需簡單等死即可,而神要考慮的就多了,站姿、擺pOSe、臺詞、忍痛.......
神剛剛疼的一直沒怎么說話,把安小瞳的牙都快咬碎了。
之所以在原地站著不動,也是在適應厄燼之眸入侵的疼痛。
厄燼之眸好像入侵出經(jīng)驗了,這次入侵的速度不僅快,爆發(fā)出的威能比上次還要大。
不過白野也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厄燼之眸好像并不能完全出來,剛才爆發(fā)出的威能已經(jīng)差不多到頂了。
哪怕時間再推移,厄燼之眸中的黑線頂多蔓延到脖頸。
這讓他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厄燼之眸的入侵應該先入侵靈魂,然后通過靈魂輻射到肉身,畢竟它是儲存在靈魂中的。
可自己的靈魂中有時之鐘和時之沙漏,根本無法被完全入侵。
事實上,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去碰觸厄燼之眸,讓其接觸入侵,大眼珠子被鎮(zhèn)壓的連動彈一下都費勁。
這個發(fā)現(xiàn)讓白野放心了,只要還有時間在,便不用擔心某一天玩脫了,徹底被厄燼之眸奪舍。
他盤膝而坐,雙眸緊閉,開始冥想,打算將厄燼之眸重新關回去。
只不過這一次,冥想起來有點費勁。
也不知是疼痛導致,還是裝逼的太興奮......
“時間!不能浪費時間啊!!”白野面色猙獰的怒吼,憑借對節(jié)約時間的執(zhí)念,生生克服一切疼痛與雜念,進入冥想狀態(tài)。
很快,他再度來到心靈空間,沒有絲毫猶豫,意念體的他一把摳向自己的左眼,然后狠狠一拽!
這次拽的十分艱難,像是將手插進了膠水里,粘稠、滯澀.......
厄燼之眸被拽了出來,可還有數(shù)道黑色線條如章魚觸手似的,吸附在他的靈魂上。
“去你***”白野怒吼一聲,直接俯下身子,將厄燼之眸踩在腳下,然后全身發(fā)力,猛地站了起來。
噗!
纏繞在眼眶周圍的黑色線條應聲崩斷。
“竟敢浪費勞資時間!滾你*的大眼珠子!”
砰!
白野一腳將厄燼之眸踢飛出去,主打一個用完就扔。
厄燼之眸撞上時之鐘,觸電一般被彈飛到角落里,然后龜縮起來,一動不動。
“呼.......呼.......”
白野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劇烈的喘息著,摘除厄燼之眸并未消耗的他的體力,但對精神卻是極大的負擔。
喘息數(shù)秒,宛若神明般的黑王這才緩過勁來,剛剛彎曲的腰板也挺直了。
趕忙捋了捋略顯凌亂的發(fā)型,又拍掉身上的塵土,撫平褶皺的西服,擦干凈蹭臟的皮鞋,擺好姿勢負手而立,這才解除時間靜止。
正所謂頭可斷,發(fā)型不可亂,命可沒,逼格不能沒。
人前顯圣是這樣的,背后的心酸與狼狽只有自己才清楚。
時間恢復!
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黑王又回來了。
純黑的西服筆挺如刀裁,一塵不染的黑皮鞋不輕不重的踏過一具具士兵的尸體,緩步從尸山血海中走出。
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黑面具,遮擋住那因浪費時間而懊惱的臉。
深邃的雙眸穿透面具投下的陰影,平等的俯視一切。
黑王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甚至沒有眼神的掃視,可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矮下去,塵埃不敢揚起,聲音自動噤聲,連呼吸都成了對王者的冒犯。
在遠處眾人駭然的注視下,黑王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
沒人知道黑王是如何消失的,就像沒人知道他又是如何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