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將意念集中到黑色物質(zhì)之上,瞬間!
他的意識像被無形的絲線突然抽離軀殼,墜入一片混沌的光暈中。
所有感官在剎那間崩解重組,空間不再遵循熟悉的三維法則延展。
世界的“墻壁”如薄紗般消散,原本無形無質(zhì)的時間像流淌的液態(tài)金屬,過去與未來的界限轟然崩塌,同時呈現(xiàn)在白野眼中。
此時的他仿佛置身時間長河,無數(shù)錯綜復雜的時間線交織在一起,在他眼前瘋狂閃現(xiàn)。
“成功了!高維物質(zhì)誕生了!!”
白野看到了十幾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圍在實驗室中,滿臉狂喜。
環(huán)形量子燈投射出冷冽的藍光,照亮數(shù)米高的納米玻璃幕墻,幕墻之中,一團不斷扭曲的黑色物質(zhì)表面突然綻開星云狀紋路。
實驗室中的檢測儀器發(fā)出刺耳的蜂鳴,數(shù)據(jù)瀑布瘋狂沖刷著全息屏幕,那些瘋狂跳動的瑩綠色數(shù)字,正在改寫人類認知的邊界。
白野微微發(fā)愣,這是......文明時代的人在研究黑色物質(zhì)?一百年前!?
等等,我的身體呢?
他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實驗室中,而是以一種上帝視角將實驗室的全景收入眼中。
“這絕對是改寫人類歷史的一次偉大實驗!有了高維物質(zhì),人類文明將步入新的能級,有望窺探時間的奧秘,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眼神癡迷的看著不斷變換的黑色物質(zhì)。
“秦博士,我們對高維物質(zhì)進行了能量測試,發(fā)現(xiàn)它的能量根本不會衰竭,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就算是太陽也有熄滅的一天,可它的能量卻像無窮無盡,已經(jīng)初步具備“時間”和“無限”的概念!”
一位中年研究人員同樣狂熱道。
“秦博士,您來給高維物質(zhì)起名吧,畢竟是您主導的這場偉大實驗!”
秦博士并未推辭,而是沉吟片刻:“如今世界生態(tài)已經(jīng)瀕臨崩潰,而高維物質(zhì)代表著無限可能,人類依靠它完全可以開辟出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讓我想到了神話傳說中開天辟地的盤古。
不如,就叫它......盤古物質(zhì)!”
咔嚓......
白野眼前的畫面如鏡面般破碎。
他眸光閃動,看著眼前不斷閃現(xiàn)的萬物時間線,喃喃自語:“具備時間與無限概念,還能讓人永生的盤古物質(zhì)......
乖乖呦,這才是盤古計劃真正的核心!盤古U盤不過是知識的載體,而盤古物質(zhì)才是真正的具備開天辟地偉力的盤古!!”
眼前的畫面還在不斷頻閃,但大多都看不清。
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唯有和自己以及盤古物質(zhì)關聯(lián)比較強的時間線才能看清一鱗半角。
很快,從畫面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灰土小鎮(zhèn),桀驁的少年手持【骸骨之息】完成命運輪盤。
李右在王蛇面前痛哭流涕:“統(tǒng)領!統(tǒng)領!我不想死!饒了我吧!我母親還等著我回去呢,她就我這一個兒子啊!”
“哈哈哈.....王蛇這個煞筆,我就知道心理變態(tài)都好這一口。”
“嘿嘿......又多活一天,真好!”
大戰(zhàn)鬣狗群。
“放開老子!老子要與鬣狗王決一死戰(zhàn)!身后萬家炊煙未散,稚子啼哭尚在耳邊,今日我等手中武器便是守護這人間煙火的最后屏障。”
看著畫面中慷慨激昂的少年,白野不由擋住眼睛,耳根微紅。
隨后,他竟看到了隱藏在樹林中的騎士少女安小瞳,正默默注視著曾經(jīng)的自己。
白野心中恍悟,怪不得安小瞳一直說自己是個好人,原來那時候她就來了。
畫面越閃越快,曾經(jīng)他經(jīng)歷過的一切,此刻都以上帝視角一一呈現(xiàn)。
驀地,一個畫面閃過,白野先是一愣,隨即破口大罵!
“我日****老王!”
他剛剛竟然看到灰土小鎮(zhèn)、輪胎酒館的老王在做飯時偷偷往飯菜里吐口水。
又看到了老譚和王蛇密謀,老譚晚上叫了兩個女伴,王蛇叫了三個。
看到了應先生在帳篷中掏出了銀蛇的清涼照片。
看到了腦洞大開的應先生在死之前,手悄悄放到腰間的手槍上,不過當時自己開槍太突然,以至于應先生沒來及掏槍。
與應先生同行的中年軍官暗中讓手下用加密電話求援,不過在黑山根本沒有信號。
這些已死之人的形象驟然在白野腦海中豐滿起來。
人總以為自己是主角,世界都是圍著自己轉的,殊不知在主角看不見的地方,那些“配角”同樣有自己的人生。
畫面持續(xù)推進到黑山。
安小瞳脫掉鞋襪,玉白的腳丫探入溪水中,兩只腳像嬉戲的魚,在水流中交替擺動,濺起晶瑩水花。
摘掉面具的她,從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入嘴中,溪水的清涼與巧克力的甜膩同時彌漫,讓她的眼睛彎成月牙。
白野沒想到這位一直不茍言笑的正義騎士還有這樣的一面,那厚厚的銀白盔甲之下,隱藏著少女的爛漫。
再之后便是冥虎與銀蛇大戰(zhàn),一個剛猛如虎,一個柔軟似蛇......嗯,剛猛如虎的是銀蛇。
蒼穹之上,獨坐在火車頭上的楊桀,頭頂夕陽,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懷表,懷表中藏著一張不知從哪里撕下來的照片一角。
那是一位綁著馬尾辮的少女,溫柔的笑著,模樣與安小瞳有三分相似。
“暴君果然是個癡情種子。”
“等會!這倆比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