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起暫時還沒殺自己的想法,陳寶成頓時暗暗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從自己的胸口摸出三張銀票,畢恭畢敬地遞給秦起。
“大人,這里是三張一千兩的銀票,特來孝敬給大人。”
“哦?”
秦起目光往下一瞥,接過三張銀票。
是真的。
“繼續說。”
“誒!”
陳寶成又是一喜,趕緊把捉刀處總督頭即將垮臺的事兒,前因后果說了個清楚。
就連這三千塊,是從總督頭那里,以殺秦起的名義騙來的,也沒有隱瞞,交代了個清楚。
“你倒是老實。”
秦起笑笑。
“小的對秦大人忠心耿耿,所言絕無半點虛假。”
“蒼天在上,大地為證!”
“若是秦大人不棄,小的請拜大人為義父。”
“小的定鞍前馬后,萬死不辭。”
說完,陳寶成就是重重一拜。
這下給秦起聽樂了。
這陳寶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大個十幾歲。
居然要拜自己為義父,呂布來了是吧,專門背后捅義父?
秦起捏著三張千兩銀票,往腰帶里面一揣。
三千兩,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不要白不要。
“你這聲義父,我是受不起的。”
“你來找我,是想謀個什么職位?”
秦起問道。
這張寶成賣爹賣得這么干脆,自然不是好人。
秦起這么一問,也就是想探探他的目的。
“只要大人肯將小的留在身邊,什么都可以。”
“跑腿送信,挑糞擔水,出謀劃策,上陣殺敵,小的都能干。”
“不錯,有成大事之姿。”
秦起滿意點頭。
“不過,你看到了我鄉軍的秘中之秘。”
“此刻我絕不可能留你活口。”
“我好奇,便想問你一句,你覺得你陳寶成這條命,值幾個錢?”
秦起這么問,那就是不會殺他。
而是在考驗他。
這陳寶成聰明,立刻明白過來。
“值得三千兩!”
秦起咧嘴。
“這么值錢?”
“不值錢,小人的命,一文不值。”
“值得是小人裝在腦子里的東西。”
陳寶成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不瞞大人說,捉刀處調查朝中各位大人的秘辛。”
“在院中整理成冊,書卷堆起來,有一座山那么高。”
“曉得不才,在得總督頭賞識這幾年之中,一有空就回去調閱卷宗。”
“幾年下來,已經將那些書冊給看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全都記在腦子里。”
“若是大人想要知道,隨時來問小的便是。”
“這就是小的,最值錢的地方。”
“一枚價值三千兩,通往捉刀處后門的鑰匙!”
陳寶成恭敬回答。
“那么多書卷內容,你都記下來了?”
陳寶成一點頭。
“小的過目不忘,對于大人絲毫不敢欺騙,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測驗一番。”
秦起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隨意寫了一個字母多的英文單詞。
讓陳寶成看了幾秒,然后一腳掃掉。
“你來。”
要是寫大周文字,若是有天賦者,還真能輕松記憶下來。
只有這陳寶成沒有見過的外邦文字,才能真正達到考驗的目的。
若是沒學過英文單詞的人,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小人跳舞,毫無規律性可言。
陳寶成接過木棍,稍加思忖片刻。
隨后一動手,如同行云流水,就把剛才那個英文單詞給寫了出來。
雖然字體丑陋手法生疏,但的確是沒寫錯。
“真能過目不忘啊!”
秦起微微一驚。
“那你還有什么本事?”
陳寶成立刻苦笑。
“回大人的話,小的沒別的本事了。”
“嗯,也算不錯了,算個人才。”
秦起點點頭。
“最后一個問題,捉刀處的文檔里,是如何寫我的?”
陳寶成眉頭微微一擰,呵呵一笑。
“大人乃大周氣象所聚,未來定能左右大周格局。”
“惜才,愛才,文韜武略近乎全才。”
“唯有一點缺陷,那就是好色。”
“哈哈哈哈!”
秦起大笑一聲,轉身走了出來。
“行了,回村吧。”
“你們倆把陳寶成押到府衙剛建好的大牢去。”
“好生看守,好生照顧,一日三餐都不得克扣。”
“眼下多事之秋,我只能先將你禁足大牢。”
“待我日后有空,把你放出來再說吧!”
“好,多謝大人恩典!”
聽此,陳寶成不僅不惱,反而大喜過望。
這個陳寶成,是個人物。
接著捉刀處的檔案,選定了自己作為再奉之主。
前后準備恐怕是也做了不少,敢這樣找上門來,膽子更是不小。
要說他就過目不忘這一個本事,秦起是不信的。
他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留一點底牌。
在自己問他文庫是如何描述自己的時候,他暗地里回答的確實自己投靠秦起的理由,別的只字未提。
此人謀算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
但好在對著自己還抱著些許敬畏之心,暫時益處大于壞處,就先留著吧。
只要他不離開大牢,日后就可以相安無事!
……
卻說另外一頭。
馮少鈞,洪嵐夫妻二人回營休息片刻,于傍晚再度來到新河縣。
一進商街,那繁華的景象便讓他們暗自咋舌。
若不是眼下新河縣就這一條街,否則他們還以為自己回到京師了呢。
加上街上各色美食數不勝數,二人吃了個撐,才問清楚校場的位置,走了過去。
鄉軍近一半的兵力,都跟著送鹽去了。
所以眼下校場還算空曠。
校場方面,由北庭松主持操練。
夫婦二人來到校場,并未得到太多人的注意。
校場練武,本就是開放的,不少村民正是路過此處,才萌生了加入鄉軍的想法。
不過鄉軍人數早滿,那些后面加入的人,八成都去了袁煥的手下。
“他們這么多人,在場上跑來跑去,是在干嘛?”
“演練軍陣嗎?”
馮少鈞帶著洪嵐找了處視野好的地方坐下。
雖然已經是晚間,但正好最近秦起不是交代了要排演軍陣。
所以鄉軍各部也在加班加點的訓練。
正好讓他們二人一飽眼福。
“好像真的是軍陣,你看兩撥人馬,肩膀上系著藍布條的,乃是防守方。”
“而系著紅色布條的,則是進攻方!”
“奇怪了,這軍陣怎么看起來這么混亂。”
“你看得懂嗎?”
“嘶,我也看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