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城演武場的比斗結(jié)束不到一日,消息便如長了翅膀般,再次席卷青府十三郡。這一次,不再是“凝元斬通玄”的傳奇,而是更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現(xiàn)實——那個被斷言“經(jīng)脈盡斷、修行無望”的云澈,不僅痊愈,更以凝元巔峰之境,與靈韻后期的云崢戰(zhàn)成平手!
磐石郡,磐石修大
演武場的公告欄前,比往日多了三倍的人。一張新的傳訊符被靈力拓印放大,上面詳細記載了云澈與云崢的比斗經(jīng)過,尤其是那句“凝元巔峰戰(zhàn)平靈韻后期,劍勢臻至‘天人合一’”,被人用朱砂反復(fù)圈點。
“瘋了!真是瘋了!”一個矮胖的外門弟子使勁揉著眼睛,“凝元巔峰戰(zhàn)平靈韻后期?這他媽還是人嗎?”
“你懂個屁!”旁邊一個高瘦弟子推了他一把,指著傳訊符上的“天人合一”四個字,“沒看到這個?劍勢的最高境界!據(jù)說通玄境修士都未必能領(lǐng)悟,他一個凝元境……”
人群后排,云澈川和石墩擠得滿頭大汗。云澈川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從家里傳來的傳訊符,上面是他爹的字跡:“你發(fā)小云澈,丹鼎城一戰(zhàn)成名,王家已備厚禮前往結(jié)交,你在修大要好好學(xué)習(xí),莫要丟了雪城人的臉。”
“老王八蛋王家,之前還說云澈是‘走了狗屎運’,現(xiàn)在倒是跑得比誰都快!”石墩啐了一口,臉上卻難掩激動,“不過話說回來,老大也太猛了吧?靈韻后期啊!我上次見云崢師兄出手,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云澈川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傳訊符上“天人合一”四個字,想起小時候在雪城的巷子里,云澈拿著根木劍,笨拙地比劃著從書上看來的劍招,被鄰居家的孩子嘲笑“連靈力都沒有,還想學(xué)劍”。那時的云澈,只會紅著臉把木劍藏在身后,卻從未真的放棄過。
“他總說,劍不一定要有靈力,心意到了,木劍也是劍。”云澈川低聲道,忽然笑了,“現(xiàn)在看來,他真的做到了。”
消息傳到磐石郡王家時,王家族長王承業(yè)正對著一桌子賀禮發(fā)愁。這些都是他準備送給云澈的,有千年雪蓮,有靈韻境法劍,甚至還有王家最珍貴的“聚靈陣盤”,可他總覺得不夠分量。
“家主,青禾郡青禾谷已經(jīng)派人去丹鼎城了,據(jù)說要把‘凝露仙草’送給云澈療傷。”管家匆匆進來稟報。
王承業(yè)猛地站起來,背著手在廳里踱步:“不行!我們不能落后!把庫房里那柄‘玄鐵重劍’也帶上,就說……就說我王家愿奉云澈小友為尊,磐石郡的資源,任他調(diào)用!”
管家愣住了:“家主,那可是我們王家的鎮(zhèn)族之寶啊!”
“鎮(zhèn)族之寶算什么?”王承業(yè)瞪了他一眼,“一個能以凝元戰(zhàn)平靈韻的天才,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現(xiàn)在不巴結(jié),難道等他成了通玄境,再來打我們王家的臉嗎?”
青禾郡,青禾修大
藥圃旁的石桌上,攤著一張從丹鼎城傳來的傳訊符。林心怡和蘇晚晚湊在一起,逐字逐句地看著,連呼吸都放輕了。
“天人合一……”林心怡喃喃道,指尖劃過那四個字,“書上說,這是劍修的最高境界,需要劍心、劍意、天地共鳴,三者缺一不可。他才凝元巔峰啊……”
蘇晚晚的眼眶又紅了,她想起蘇云生前總說:“云澈的劍很特別,明明帶著黑暗靈力,卻一點都不邪性,反而像……像藏著光。”那時她還笑姐姐偏心,現(xiàn)在才明白,那或許就是“天人合一”的雛形。
“你看這里。”蘇晚晚指著傳訊符上的另一段,“他用的是黑暗真元,還覺醒了鴻蒙體,能吞噬靈氣轉(zhuǎn)化為己用……阿云要是看到了,肯定會很驕傲。”
兩人正說著,青禾修大的校長匆匆走來,手里拿著一封燙金的請柬:“心怡,晚晚,青禾谷谷主派人來,說要請你們?nèi)ス戎凶隹停€說……想通過你們,給云澈小友遞個話,青禾谷的‘丹道秘境’,隨時為他開放。”
林心怡愣住了:“丹道秘境?那不是只有青禾谷核心弟子才能進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啊。”校長嘆了口氣,“能戰(zhàn)平靈韻后期的凝元巔峰,整個青州都找不出第二個。青禾谷這是想招攬他呢……對了,蘇云姑娘的弟弟蘇風(fēng),最近怎么樣了?”
提到蘇風(fēng),蘇晚晚的神色黯淡下來:“還是老樣子,總說要去找云澈報仇,被伯父鎖在家里了。”
林心怡沉默片刻,道:“等過些日子,我們帶他去丹鼎城看看吧。或許親眼見到云澈的強大,他才能明白,阿云的犧牲,不是不值得。”
雪龍郡,雪城
雪城一中的課堂上,徐明遠正在講解“劍勢與境界的關(guān)系”。他拿起粉筆,卻沒有立刻寫字,而是望著窗外,忽然笑了。
“同學(xué)們,”徐明遠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臺下的學(xué)生,“今天我們不講課本,來講一個人。”
他在黑板上寫下“云澈”兩個字,字跡蒼勁有力。
“這個名字,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徐明遠的聲音帶著一絲驕傲,“他是你們的學(xué)長,三年前,他的名字還在‘無靈根’的名單上;半年前,他在野山萍外門大戰(zhàn)中,才剛剛晉入聚氣三階;而就在昨天,他以凝元巔峰的修為,戰(zhàn)平了靈韻后期的云崢,領(lǐng)悟了‘天人合一’的劍勢。”
教室里一片嘩然。
“徐老師,您說的是真的嗎?就是那個被稱為‘雪城奇跡’的云澈?”
“凝元巔峰戰(zhàn)平靈韻后期?這怎么可能!”
“他不是受傷了嗎?聽說經(jīng)脈都斷了……”
徐明遠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他的確受過重傷,的確被斷言過‘修行無望’。但他用事實告訴我們,真正的修行,從來不是看靈根,不是看境界,而是看心。”他指著黑板上的“云澈”二字,“這個曾經(jīng)被嘲笑‘連靈力都感應(yīng)不到’的少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青府最耀眼的新星。”
下課鈴響后,徐明遠被修聯(lián)的人攔住。對方遞上一封請柬,恭敬地說:“徐老師,青府總部想請您去青云城做客,還說……想讓您給云澈小友寫一封信,講講他高中時的事,編入青府修士教材。”
徐明遠愣了愣,隨即笑道:“好,我寫。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從來不是什么‘奇跡’,他只是比誰都努力,比誰都不肯放棄。”
雪城云家小院里,蘇晚棠正把一張傳訊符貼在堂屋最顯眼的位置。符上是云澈與云崢比斗的畫像,畫中的云澈黑衣仗劍,身姿挺拔,眉宇間是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
“他爹,你看這畫得像不像?”蘇晚棠笑著抹了把眼淚,“咱們兒子,真的出息了。”
云硯深蹲在院子里,手里拿著一把錘子,正在給那棵老槐樹加固。聽到妻子的話,他“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他想起半年前,自己還在礦上給人打零工,攢錢給云澈買療傷藥;想起鄰居總說“你家云澈就算能修煉,也成不了大器”;想起云澈臨走前,塞給他一個布包,里面是他省吃儉用攢下的二十塊下品靈石,說“爹,別再去挖礦了,太危險”。
“成不成器,不是別人說了算的。”云硯深喃喃道,一錘子砸在木樁上,力道又穩(wěn)又狠,“我兒子,從來都是好樣的。”
雪龍郡楚家府邸,楚長風(fēng)正對著一張家族圖譜發(fā)愁。圖譜上,楚清瑤的名字旁邊,原本標注著“內(nèi)門弟子”,現(xiàn)在被他劃掉,改成了“重點培養(yǎng),可聯(lián)姻”。
“家主,丹鼎城傳來消息,云澈小友拒絕了王家的‘玄鐵重劍’,說‘無功不受祿’。”管家匆匆進來稟報。
楚長風(fēng)眼睛一亮:“好!有骨氣!這才是能成大事的人!”他站起身,“把清瑤那丫頭叫回來,讓她收拾東西,去丹鼎城!就說……就說她身子弱,需要好的醫(yī)師調(diào)理,正好讓她多陪陪云澈小友,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
管家愣住了:“家主,您之前不是說……不讓清瑤再跟云澈來往嗎?”
“此一時彼一時!”楚長風(fēng)瞪了他一眼,“靈韻后期都拿不下他,這等天賦,整個青州都找不出第二個!清瑤要是能跟他結(jié)為道侶,我楚家何愁不能崛起?快去!”
蒼岳郡,蒼岳書院
暮色中的書院,墨香與茶香交織。云清棠坐在窗邊,手里捧著一張從丹鼎城寄來的傳訊符,上面是哥哥云澈的字跡:“清瑤,哥沒事,勿念。待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看你。”
旁邊放著一張書院山長送來的請柬,邀請她參加下個月的“文修大會”,還說“若令兄有空,可一同前來,蒼岳書院愿以最高禮節(jié)相待”。
“騙子。”云清棠笑著抹了把眼淚,“說好了來看我,又說要處理事情。”可嘴角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她想起小時候,哥哥總把最好的靈石留給她,說“妹妹靈根好,要好好修煉,以后哥罩著你”;現(xiàn)在,換成她可以驕傲地跟同窗說“我哥是云澈,能以凝元戰(zhàn)平靈韻后期”。
同窗小蓮湊過來,羨慕地說:“清棠,你哥也太厲害了吧?山長說,就算是青州第一的青云宗,都派人去丹鼎城了,想請你哥去當(dāng)‘榮譽長老’呢!”
云清棠點點頭,把傳訊符小心翼翼地收好:“他一直都很厲害,只是以前……沒人知道而已。”
她望向窗外,蒼岳郡的星空格外明亮。她知道,哥哥的路還很長,而她能做的,就是努力修煉,將來有一天,能像哥哥保護她那樣,站在哥哥身邊,為他擋一次風(fēng)雨。
十三郡風(fēng)云再起
短短三日,“云澈”這個名字,第二次成為青府十三郡的焦點。
偏遠的瀚海郡,牧民們把云澈的故事編成了歌謠,“黑劍少年戰(zhàn)靈韻,天人合一驚鬼神”的調(diào)子,在草原上廣為傳唱;繁華的錦城郡,拍賣行里,云澈在黑風(fēng)谷用過的那柄普通木劍,被炒到了百萬下品靈石的天價,還被冠上了“悟道劍”的名號;神秘的迷霧郡,隱世宗門霧隱閣再次發(fā)出請柬,這一次,邀請的不再是“小友”,而是“云澈先生”,并承諾“閣中至寶‘霧隱劍’,愿贈先生”。
而丹鼎城的療傷密室里,云澈對這一切尚不知情。他正坐在窗邊,手里捧著蘇云留下的那本《療傷丹方注解》,指尖撫過她娟秀的字跡。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書頁上,溫暖而安靜。
“蘇云,”他輕聲說,像是在對她說話,“他們都說我變強了,可我覺得,是你在天上看著我,給了我力量。”
窗外,云崢正與雷嘯天、林蒼瀾商議著什么,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林溪月和沈硯在院子里練劍,流霜劍與長刀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云澈合上書,望向窗外的陽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他知道,這場震動十三郡的比斗,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有朋友,有親人,有需要守護的人,還有……需要完成的承諾。
而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