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在那張翹頭案前停下了腳步,開門見山地道:“胡總,你告訴我,這張香案是怎么來的?”
胡家旺微微愣了一下:“你是說,這香案有問題?”
“你先告訴我它是怎么來的。”
胡家旺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這香案是明朝末期的黃花梨翹頭案,市場價起碼3千萬。出了這事,我也不怕告訴你,它是生貨,是胡海買回來的,僅花了5百萬?!?/p>
“生貨是什么意思?”
胡家旺說道:“生貨就是倒斗的人從墳墓里偷出來的東西?!?/p>
“胡總,你們叔侄的關系我就不多說了。我拿了你的房子,自然要為你解憂。這黃花梨翹頭案有問題,你看?!毕姆捕琢讼氯?,抬手指向案底。
胡家旺也蹲了下去,看向夏凡指的地方。
那是翹頭案底部的中段,有一處地方有霉斑,面積有指甲蓋大小。
胡家旺皺起了眉頭:“木頭發霉而已,盆地潮濕,木器發霉很正常,它怎么可能是什么毒蠱?”
夏凡掏出手機對著那塊霉斑拍了一張照,然后將照片放大遞到了胡家旺的面前。
胡家旺一看頓時愣住了。
那處霉斑放大之后,清晰可見霉斑下面有奇怪的線條和文字。
“看上去像符箓,可是墳墓里的東西,有符箓也很正常吧?”胡家旺還是不相信這就是害他兒子的毒蠱。
夏凡又指向了案底的另一個地方。
那處木板上有一個小坑,也是指甲蓋大小的面積,坑底有灰色的絲狀霉斑。
“胡總,你再仔細看看那個小坑,里面的霉菌已經死了,所以呈現出灰色絲狀結構。這根本就不是木頭發霉,而是毒蠱在木頭里面藏著,它以木頭為食,那些霉菌是它產生的排泄物,也是有毒的東西?!毕姆舶言捳f得很明白了。
胡家旺駭然道:“這么說,坑里的那只毒蠱,就是害我兒子的那只?”
夏凡點了一下頭。
胡家旺的眼底卻還是透著一絲猜疑:“夏神醫,直到現在我都沒看見你所謂的毒蠱,是你不想讓我看見,還是根本就沒有?”
“我抓它出來給你看。”夏凡取出金水木火針。
“叔,不動產轉讓協議拿來了?!焙拈T口走了進來。
乍一看夏凡和胡家旺都頓在黃花梨翹頭案下,他的神色頓時一沉。
胡家旺說道:“你把協議放在桌上,出去等我?!?/p>
“好的?!焙彝菑埌讼勺雷呷?。
胡家旺又催促道:“夏神醫,你還在等什么?我的房子不是那么好拿的,你得拿出真憑實據來。”
夏凡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案底,右手捏著金水木火針,小心翼翼地向第一處霉斑伸過去。
“唧呀——唧!”祠堂里突然響起了詭異的哨聲。
夏凡慌忙回頭。
胡海并沒有離開,他的手里拿著一只小巧的竹哨在吹,那詭異的哨聲正是從那只竹哨里傳出來的。
突然!
案底的霉斑毫無征兆地爆開,一只紫紅色的小蟲子突然從里面彈射出來,撲向夏凡。
毒蠱現身!
夏凡一針扎了過去。
可是那只毒蠱太小了,動作極其敏銳,竟在半途避開鋒利的金水木火針,直接撲到了夏凡的手背上。
夏凡左手猛拍下去。
那只毒蠱突然鉆進了手背皮肉里,一晃就不見了!
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到了整條手臂,神經麻痹,整條右臂都無法動彈!
金水木火針也拿不穏了,往地上墜落下去。
“哈哈哈!”胡海發出了幸災樂禍的詭笑聲。
夏凡左手一抓,接住了即將掉在地上的金水木火針,一針扎在了毒蠱撕開的傷口里。
胡家旺這下全都明白了,氣得潑口罵道:“胡海!你個畜生!我待你們家不薄,你坐牢出來,我好心給你安排工作,你卻害胡斌,你竟然還給老子準備了一只毒蠱!”
胡海拿著竹哨往這邊走來,面孔猙獰。
“當年如果不是我爸救了你一命,你有今天?我爸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你,可你管過我嗎?我被迫干起了盜墓的行當,翻船了,坐牢了,你們父子倆卻成了億萬富翁,我出來了,卻讓我做一個跟班!憑什么?”
“你特么的還有臉跟我翻舊賬!你爸還活著的時候,欠人高利貸,老子幫他還的,當時差點破產!還有你,你這個畜生被抓的時候,如果沒有我花錢走動,你現在能出來?你特么的忘恩負義,老子弄死你!”胡家旺怒火攻心,直接撲了上去。
胡海一腳踹在了胡家旺的腹部,年老體衰的胡家旺摔倒在了地上。
“來——”胡家旺張嘴喊人。
胡海又是一腳踢踩了胡家旺的心口上。
胡家旺岔了氣,張大了嘴巴卻叫不出聲來。
胡海冷笑道:“等毒蠱弄死那小子,然后再弄死你個老不死的,警察也查不出來!胡家就這么幾個人,等你兒子也死了,你的家產就成我的了!嘿嘿嘿!”
突然!
一只42碼的鞋底突然橫沖過來,踹在了胡海的臉上。
嘶啦!
胡海被踹出去的時候,夏凡的褲襠也發出了清脆的撕裂聲,裂檔了。
果然還是吃了不會武術的虧,腿抬太高了。
胡海踉踉蹌蹌退了三步才站穩,他顧不上疼痛,急忙拿起竹笛來吹。
“唧呀——唧!”
“你吹你媽??!”夏凡一個健步沖上去,跳起一腳踹向了胡海。
胡海橫著一閃,避開了,順手抓起了一只條凳。
夏凡趕緊退到胡家旺身前,一副拼命的架勢。
他守護的哪里是什么胡總啊,守的是別墅!
“你明明中了毒蠱,你怎么會沒事?”胡海驚疑不定。
夏凡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是我救了胡斌,你弄的那什么毒蠱,對我來說也就是一針的事。胡海,你認栽吧,不要再做沒有意義的反抗了。”
“你就為了一套房子,壞我好事,還跟我拼命?”胡海的眼神冷得可怕。
“現在為了房子拼命的人多了去了,我為房子拼命有什么奇怪的?”
“老子宰了你!”胡海抓起了一只長凳。
就在這時,胡家旺終于喊了出來:“來人??!來人啊!”
胡海忽然將長凳扔了過來,趁著夏凡躲閃的時候,拔腿就跑了。
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趕過來的時候,胡海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了。
胡家旺下令:“去把他給我抓回來!”
兩個保鏢又追了出去。
夏凡席地而坐,運行大菇心法,將蘑力全部集中到右臂,一寸一寸往下擠壓。
被毒蠱咬過的傷口一點點地擴大,一只紫紅色的蠱蟲被擠出來,隨后傷口之中冒出一滴滴墨綠色的毒液。
胡海站在旁邊不敢出聲,想撿起那只蠱蟲看看卻又害怕中毒。
半晌,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之中冒了出來。
夏凡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幸好他及時刺死了那只蠱蟲,如果再遲一點時間,蠱蟲鉆進他的臟器里,他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夏醫生,這次多虧了你。”胡家旺向夏凡伸出了干巴巴的手,一雙老眼里竟泛著感動的淚花。
夏凡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夏總,你真要感謝我的話,不如送點家具家電什么的吧?!?/p>
胡家旺:“……”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