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喝了不少酒，反應(yīng)不及平時的一半快。

硬生生用臉接下一拳，才穩(wěn)住身形去反擊。

聞楚元沒想到一個耍流氓的敢這么囂張，氣性也上來了，迎上去就連拳帶腳的和邊澈打了起來。

姜梨被接二連三的變故驚呆了。

等聞楚元被邊澈按在地上，后腦撞的“咚”的一聲。

她才渾身打了個抖，忙撲上去想把兩人分開。

邊澈吻也吻了，打也打了，頭腦比進(jìn)門前清醒不少。

他本能的不想波及姜梨，被她按住手腕后，就頓在那里沒有再動。

只是表情依舊狠戾，像猛獸面對死敵。

聞楚元英雄救美一場，卻打不過這個畜生，差點(diǎn)沒氣出個好歹。

他被掐著脖子、頂住小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嘴巴卻不示弱。

“我還以為就那個滿嘴噴糞的女的沒教養(yǎng)，沒想到你這個傻嗶也沒比她好到哪去！”

“多大仇多大怨，你跟個女的動手？人還生著病呢，前仇舊怨都不記得了，你都硬要追上門來殺？還要不要點(diǎn)嗶臉？怎么那么小心眼兒呢？”

邊澈這陣子本來就過得壓抑，受不得激，話沒聽完，手底下就用了死力。

姜梨眼見聞楚元憋紅了臉，急得又是拉邊澈手腕，又是用力推他。

“他有口無心的，你松手，松手啊！”

拉扯間，“啪嗒”一滴眼淚砸在邊澈的手背上。

他一怔，轉(zhuǎn)頭去看姜梨。

就趁他一轉(zhuǎn)頭的功夫，聞楚元立刻曲腿給了他一腳，掀翻他后，趕緊拉過姜梨護(hù)在身后，同時從兜里摸出手機(jī)。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別逼我報(bào)警，你的名聲可比我的值錢。”

邊澈起身站直，眼底有酒意，有怒意，但更多的，是裹著妒火的質(zhì)問：“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想問這句很久了。

姜梨皺眉，反問：“你先告訴我，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你和我？”想到什么，邊澈輕浮一笑，“勾引和被勾引的關(guān)系。”

聞楚元驚了，“你一路追姜梨追到這兒，你告訴我是她勾引你？你放什么狗屁？”

邊澈危險(xiǎn)地瞇了下眼，“你最好給我閉嘴。”

“不可能，我不可能勾引誰。”姜梨說：“如果不能好好說話，那就請你出去。”

邊澈看向她，至今才算是有點(diǎn)相信，她是真的失憶了。

因?yàn)樗砩贤耆珱]了在邊家時的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更像是記憶里那個鮮活硬氣的她。

而那樣的她，是他一手教出來、慣出來的。

“你還記得多少。”他忍不住問，神情和前一刻不一樣，顯得陰沉沉的。

姜梨：“記得小時候，記得十幾歲的事，還有……”

其實(shí)記得的人和事真的很少，且大多數(shù)都模模糊糊。

“老院長？被砍掉的樹？”邊澈說。

姜梨愣愣的，他提到的，她都記得。

“還有、沈阿姨？”她不太確定是不是姓沈，“就是，住在巷尾，做菜很好吃，溫柔但是不太愛笑的那位漂亮阿姨。”

邊澈瞬間捏緊拳頭。

她說的，是他媽媽。

不記得他，卻把他媽的事記得這么清楚。

她根本就是故意忘掉他的。

“你還知道什么，可以講給我聽嗎？”姜梨忍不住走向他，眼睛亮亮的，“醫(yī)生說我的失憶也可能是暫時的，說不定多接觸一點(diǎn)舊人舊事，可以恢復(fù)記憶。”

邊澈朝她伸出手，“想聽，就跟我走。”

“不行！”聞楚元不放心，“這家伙根本就不是個好玩意兒，你跟他走，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邊澈掀眼看向他，“能發(fā)生的我和她之間早就發(fā)生過了，你現(xiàn)在有意見，是不是太晚了？”

姜梨原本已經(jīng)走到了他面前，聞言一巴掌打在他手心。

“我說了，你要是不能好好說話，就出去。”

邊澈眉心緊皺，一臉的不痛快。

但看她這副底氣十足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發(fā)火。

“跟我走，關(guān)于你，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

姜梨想了下，回頭，“我感覺他不會亂來，你別擔(dān)心，明天我們還要碰面，如果沒見到我，你再報(bào)警。”

聞楚元不贊同，“不會亂來？那我剛才進(jìn)門的時候他在干什么？”

想起那些吻，姜梨抿了抿唇，臉有些熱，“可我就是覺得跟他走沒事。”

心口一動，邊澈看她的眼神變深、變沉。

姜梨繼續(xù)說：“他知道那么多和我有關(guān)的事，跟我認(rèn)識肯定很久了，要害我早就害了。”

聞楚元張了張嘴，竟然無法反駁。

最終，他抬手撓撓頭，“那你和你哥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邊澈敏銳抓住了“哥”這個字眼。

等帶著姜梨下樓，坐上車，他問：“‘哥’是指誰？”

姜梨正低頭給穆閆明發(fā)信息，看他一眼，“我不想說。”

就穆閆明給她用的東西，安排的人，還有他自己平常的穿著氣度、行事作風(fēng)等等，足夠讓她知道她的“哥哥”身份不簡單。

她怕隨便提他，會替他惹來麻煩。

邊澈伸手拿她手機(jī)，“你不想說，那我也不想說。”

翻手把手機(jī)扣在腿面上，姜梨蹙眉看向他，又去看前座的司機(jī)，“師傅，麻煩開下門，我要下車。”

邊澈：“開車！”

看他簡單兩個字都能說得這么兇，姜梨忽然非常好奇，“你為什么對我這樣，為什么恨我？”

話題跳得太快，邊澈一噎，想起舊事，冷冰冰說：“你忘恩負(fù)義，沒有良心，夠了嗎？”

姜梨不信，“我是忘了很多人，但我沒有忘了我自己，我不可能是你說的那樣。”

“要不然就是你騙我，要不然就是你誤會了我，反正不是我的問題。”

“你！”

邊澈發(fā)現(xiàn)，她不是撞壞腦子，而是把腦子撞好了。

他竟然說不過她。

“強(qiáng)詞奪理。”

姜梨皺眉，“所以我具體是怎么得罪你的？”

邊澈咬牙，半晌不吭聲。

他怎么說？

難道要他告訴他，自己兩次豁出命救她，卻被她當(dāng)成垃圾扔掉？

姜梨望著他冷硬的側(cè)臉，莫名覺得他不該是這種陰沉狠戾的樣子。

“我不喜歡你的臭脾氣，但我好像又很喜歡你，為什么？”

他剛才雖然是強(qiáng)吻她，可是那些吻卻讓她不自覺心動。

這很奇怪。

“你說夠了沒有？”邊澈猛地轉(zhuǎn)頭。

第一次這么想把一個人給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