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滿正專心吃冰激凌呢,莫名其妙被程宥齊扯起來,眼神還帶著點錯愕,“我哪兒也沒去啊,就在這吃東西呢,怎么了嗎?”
“洗手間呢?也沒去?”
“沒有啊,我還正準(zhǔn)備出去找你呢,怎么去個洗手間去那么久。”
程宥齊仔細觀察她眼神,楞楞的,不像是說謊。
再看了眼她嘴角沾著的白色冰激凌,更是覺得自己真的被氣瘋了,居然會懷疑到這個又蠢又笨的吃貨頭上。
打消疑慮的程宥齊隨口敷衍,“公司那邊有點事,我上完洗手間順便打了個電話。”
黎小滿半點沒有懷疑,“哦”了聲,“那你還要吃嗎,菜都有點冷了,要不我再重新給你點?”
“不用了。”
程宥齊現(xiàn)在哪還有吃飯的心情,氣都氣飽了,“你吃完沒,吃完我們就走吧。”
兩人站在餐廳門口,等著司機開車過來接。
這時,一輛純黑色勞斯萊斯緩緩?fù)T谒麄兠媲埃嚧敖迪拢冻龊笞娜恕?/p>
沈厲征骨相優(yōu)越,連側(cè)顏都無懈可擊,他懶懶靠在椅背上,微微側(cè)過頭,薄唇對著他們的方向,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隨后,車窗升起,勞斯萊斯駛離。
程宥齊看著勞斯萊斯的車尾,臉沉得更厲害了。
沈厲征有毛病吧,故意停在他面前,又不說話,還笑得那么瘆人,這是在跟他打招呼,還是示威呢!
他腦子里一團黑線,身后的黎小滿心里倒明鏡似的,剛剛沈厲征那抹笑,分明就是對著她。
她覺得沈厲征真的是既聰明,又有邊界感,明明救了她,事后半點也沒有打聽她跟程宥齊夫妻之間的事。
知道程宥齊介意她和他認(rèn)識,所以沒光明正大跟她說話,用這樣的方式跟她道別。
就是骨子里莫名透著股瘋勁,明知道程宥齊現(xiàn)在對他很不滿,偏偏過來刺激一下他。
程宥齊回家后就把自己關(guān)進了書房,估計是在里面哄江芙,畢竟今晚的事多多少少讓江芙有點受驚。
黎小滿沒管他,她也有正事。
將剛才錄到的視頻發(fā)給尚抒意,并囑咐她明天上午十點準(zhǔn)時發(fā)到網(wǎng)上。
尚抒意雖說是做財經(jīng)的,但娛樂方面的同行倒也認(rèn)識不少,像這樣豪門公子哥的勁爆花邊新聞,有的是人想要。
只是,她有點好奇,“為什么要卡著時間發(fā)?”
黎小滿晶亮的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明天十點半,他有一個談了很久的合作要簽約。”
尚抒意秒懂,同時給她發(fā)了一個黃金祖?zhèn)鞔竽粗傅谋砬榘皾M寶,你現(xiàn)在強得讓我感到害怕。”
黎小滿回她一個摸摸頭的小狗,“乖,別怕,我還是你心里那個又萌又可愛的寶寶。”
程宥齊次日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雖然這個簽約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久,他還是想再檢查一遍,確認(rèn)沒有任何不妥之后,才放下心。
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此時,合作方公司的負責(zé)人也已經(jīng)到達,彼此寒暄一番后,一行人邊說話邊走進提前準(zhǔn)備好的會議室。
隨著最后協(xié)議的簽訂,雙方秘書遞給他們一支筆,程宥齊率先在合同上簽了字,眼看對方也提筆準(zhǔn)備在合同上簽字,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那人把筆擱下,對程宥齊說了句“抱歉”,接起電話。
程宥齊心里忽然有點不好的預(yù)感,這電話來的也太不湊巧了,再遲來一分鐘都不行嗎?
他一邊安撫自己別想太多,一邊觀察對方的臉色,發(fā)現(xiàn)那人接完電話,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程宥齊忍住心里的疑惑,伸手示意對方面前的合同,
“郭總,咱們繼續(xù)。”
不想,郭總直接把合同推開,“程副總,很遺憾。這次咱們的合作估計是進行不下去了。”
程宥齊臉色一變,“為什么?出什么事了嗎?”
郭總直接起身,“看來程副總還不知道自己上了熱搜的事,不如先去了解一下情況吧。”
上熱搜?
程宥齊困惑了一秒,隨即想起了什么,表情露出了強烈的難以置信,吩咐身邊的秘書,“趕緊,把我手機拿過來!”
程宥齊跟前秘書江芙在餐廳偷情,被一個光頭男撞破的視頻在網(wǎng)絡(luò)上被人瘋狂轉(zhuǎn)載議論。
不到一個小時,程氏股票嚴(yán)重下跌,程父親自趕到公司,把程宥齊狠狠數(shù)落一通,并勒令暫停他副總的職務(wù),讓他在家好好反省一段時間。
程宥齊志得意滿來的公司,回去的時候卻灰頭土臉。
他就知道昨天那個偷拍的人絕對居心不良,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爆發(fā)的這么快。
關(guān)鍵,這熱搜他想花錢撤都撤不下來,似乎被人花大價錢,釘死在了熱搜第一名。
整個宜城,有那樣財力,勢力,關(guān)鍵又看他不爽的人除了沈厲征,程宥齊不做他想。
他知道他惹不起他,但現(xiàn)在讓他放棄跟他競購盛銳,程宥齊卻做不到。
之前是因為他手里加上黎小滿的股權(quán),已經(jīng)占比一半了,勝算很大,而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今天一事后,公司高管,老爺子對他都頗有微詞,他如果不趁著這次機會扳回一城,就真的全完了。
程宥齊生怕夜長夢多,打算回去就讓黎小滿跟他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不想,回到家里時,樓上樓下找遍了都沒見到黎小滿的人影。
新來的保姆說,太太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就出門了,表情不太好,像是哭過。
程宥齊腦仁一炸,糟,怎么把黎小滿給忘了,這么大一熱搜掛網(wǎng)上,估計她也看見了吧。
黎小滿前段時間本就懷疑他跟江芙的關(guān)系,如今看到視頻,指不定會怎么想,說不定一氣之下,就不跟他簽?zāi)欠輩f(xié)議了。
想到這里,程宥齊越發(fā)心急如焚,拿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黎小滿此時正在外面跟尚抒意慶祝,酒杯碰在一起,發(fā)出“叮”地一聲脆響。
“太棒了,滿寶,手撕渣男賤女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黎小滿抿了一口酒,“這才哪到哪,后面還有他們哭的時候呢。”
尚抒意稀罕地捏黎小滿肉肉的臉頰,“我們滿寶真是長大了,不需要別人也能很好的保護自己了。”
長大是個殘忍的詞匯,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家人的庇護下,誰都想永遠做個孩子。
黎小滿腦海里閃過奶奶慈祥的臉,眉眼閃過一絲落寞,她老人家如果還在世,看到她成長的這么迅速,不知道會是欣慰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點。
尚抒意一眼看出黎小滿又想她奶奶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話說回來,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誰啊,竟然這么牛逼轟轟,把那對狗男女的視頻掛在熱搜一整天?”
黎小滿顯然也不知情,“誰知道呢,程宥齊人品這么差,看他不爽的估計很多吧。”
尚抒意深以為然,“也是,來,滿寶,給你看評論區(qū)里那些人罵程宥齊跟江芙的句子,簡直把我笑翻了,哎喲,之前覺得我的嘴巴已經(jīng)很毒了,如今把他們一看,覺得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啊。”
兩人喝到了晚上才從酒吧回去。
剛到尚抒意小區(qū)樓下,看見路燈下一輛熟悉的車子。
尚抒意杵了杵黎小滿的胳膊,“哎,你那渣夫過來我這堵你來了。”
黎小滿本來有些醉了,躺在座位上養(yǎng)神,聞言,看了眼車窗外,醉眼朦朧的眼睛浮上濃濃的嘲諷。
“這不正好,棄婦三分醉,打到渣男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