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藍光刺破病房時，林默拽著蘇瑤往消防通道滾。金屬假肢在水磨石地面擦出火星，齒輪轉動的雜音里，他突然想起夜鶯的話——“你們共享同一套神經反射算法”。

“七樓維修梯！”蘇瑤的指甲掐進他胳膊，聲音抖得像風中的紙片，卻精準指向走廊盡頭那扇銹死的鐵門。

林默反手將折疊刀扎進最近那個黑西裝的膝蓋。對方悶哼著倒下的瞬間，他瞥見那人耳后刺著個簡化月牙——和拆遷隊李建軍后頸的紋身，連線條歪扭的角度都一樣。“鼎盛的‘清理者’，專門回收失控實驗體。”

消防通道的鐵門被從外面焊死了。林默用金屬假肢抵住鎖芯，齒輪過載的嗡鳴中，蘇瑤突然指向窗外：“空調外機！能爬去六樓陽臺！”

17:32。

倉庫里，江野正用消防斧劈開通風管道的柵欄。夜鶯的呼吸已經弱得像游絲，后頸的青紫色胎記爬滿了半張臉，和名單上第八個死者的尸斑比對，重合度幾乎100%。“燈塔的信號頻率變了。”他盯著頻譜儀上鋸齒狀的波紋，喉結滾了滾，“他們在試‘總開關’。”

夜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節泛白如骨：“告訴林默……趙老三頸后是000號胎記……他根本不需要芯片……能直接激活所有程序……”

話沒說完，女人的頭就歪向一邊。江野摸向她頸動脈的瞬間，頻譜儀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燈塔方向的信號強度，瞬間飆到滿格。

17:40。

林默和蘇瑤鉆進醫院后門的垃圾車時，正撞見兩個黑西裝把戴呼吸機的老人抬上救護車。那老人后頸的月牙胎記半露在病號服外，編號“8801”被汗水浸得發暈——第88批第一個實驗體，和林默的批次只差47號。

“我在鼎盛資料庫里見過他。”蘇瑤的聲音貼著他耳朵，帶著垃圾發酵的酸臭味，“備注是‘初代容器，意識移植失敗’。”

垃圾車引擎發動時，林默的手機震了震。未知號碼發來條短信，只有一行字：“9527是**密鑰的啟動碼，別讓趙老三碰她。”

發信時間：17:39。

和克隆體撞破倉庫后墻的時間，分毫不差。

“他在幫我們。”蘇瑤突然說。

林默猛地轉頭。垃圾車后窗碎了半塊，能看見救護車正往碼頭方向開，車尾燈在霧里像兩團血。“一個要殺我的克隆體？”

“他假肢內側刻著‘48’，對嗎？”蘇瑤的指尖劃過他發燙的金屬關節，“那是第88批實驗體的處決批次號。他和你一樣，頸后胎記在倒計時——你們都是待銷毀的‘殘次品’。”

垃圾車拐過街角時，燈塔撞進眼簾。這座銹跡斑斑的建筑正往外冒黑煙，塔頂的紅燈像只充血的眼睛，每閃爍一次，林默的假肢就跟著灼痛一次，像有根燒紅的鐵絲往骨髓里鉆。

17:45。

江野把夜鶯的尸體藏進倉庫冰柜時，聽見身后傳來金屬摩擦聲。他摸出槍轉身的瞬間，看見克隆體靠在冷鏈車邊，肩膀上的灼傷正冒著白煙。

“抗體的副作用。”對方扯了扯燒焦的防護服，露出鎖骨處的“884”編號，末尾被疤痕蓋住的數字其實是“8”——和林默的8848，只差一個位置的重影，“能借我半支嗎？”

江野沒動。他盯著對方頸后的月牙胎記，突然想起林默說過的話：“第88批實驗體，編號都是成對的。”

“我們是同一個受精卵劈出來的。”克隆體笑了，笑聲里混著齒輪卡殼的雜音，“趙老三以為能篩選出‘完美容器’，卻不知道分裂時，我們連‘反抗基因’都平分了。”他扔過來個U盤，金屬外殼上沾著半張撕碎的預告單，“燈塔結構圖，頂層控制室的密碼是你生日——林默告訴過我。”

江野接住U盤的瞬間，對方已經撞破倉庫另一扇門沖了出去。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這次的方向，直指燈塔。

17:50。

垃圾車在碼頭入口停下時，林默的假肢燙得像塊烙鐵。蘇瑤幫他解開內側暗格，半截芯片和半塊“88”玉佩剛接觸，就同時爆發出紅光，在空氣中投射出一串坐標——正是燈塔頂層控制室的經緯度。

“88配9527，密鑰和啟動碼對上了。”蘇瑤的聲音發顫，指尖撫過紅光里浮現的倒計時，“還有6小時10分鐘。”

燈塔的紅燈恰在此時熄滅。

林默抬頭的剎那，看見塔頂站著個穿黑風衣的身影，正低頭朝他們舉起手機。屏幕反射的光里，隱約能看見一張預告單——上面并排寫著三個名字：林默、蘇瑤、884號，處決時間：今晚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