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兩只大蟲打斗的痕跡進行追蹤，終于在黎明前來到了“源頭”。

不止要追蹤，還要隨時警惕著那只彪，路程也就一個多時辰。

那玩意可是只“老六”。

完全可以靠自身的體型和戰(zhàn)力，卻搞得像一只擅長偷襲埋伏的獵豹般。

估摸著都通靈了……

張有力此刻所處的地方，是一座分出季節(jié)的高山。

打斗痕跡在山腳下消失，然山腳卻沒有幼虎生活過的跡象。

老虎發(fā)情期一般是11月到次年2月，孕期有三四個月。

按照那只母虎的情況來看，虎崽也就一兩個月大。

張有力偵察兵的優(yōu)勢發(fā)揮出來，很快就找到了母虎活動的痕跡。

向著高山攀爬，越往上氣溫越低，已經(jīng)能看到山頂常年不化的白雪。

在山腰和山頂接壤的地帶，腳下踩的是雨雪的混合物。

這里有片低矮的灌木林，林中掩藏著一條獸道。

順著獸道穿行，突然感受到溫度升高，似乎還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溫泉！

這是張有力的第一反應(yīng)。

前面的灌木也比身后的要高上不少，而且這些灌木底下已經(jīng)在長野生菌。

張有力彎腰摘了一朵。

肥嘟嘟的小骨朵，嘴角已勾起了一個弧度。

大腳菌，又叫黃牛肝，這玩意他再熟悉不過。

他可是個土生土長的云滇人，曾服役的部隊也是云滇邊防。

三四月份就長，估計也只有這種溫泉地帶了。

大致掃了一眼，數(shù)量還不少，而且越往前長得越大。

回頭又看了眼這片灌木林，這要是到了季節(jié)就是妥妥的糧倉啊。

快速將一些長得比較大的采摘，余下那些打算離開時再帶走。

穿過這處已經(jīng)在長野生菌的灌木，前面果然有水霧繚繞。

越往前水霧越濃，先是兩口溫度不高的溫泉，再到斷崖下一個沸騰的泉眼。

張有力搜尋一圈，終于發(fā)現(xiàn)斷崖下的巨石背后藏著一個洞口。

洞外十分干凈整潔，洞口呈現(xiàn)圓柱形，直徑在丈余。

丟了塊石子進去，有清晰的回聲傳來，可見這山洞有多深。

以防萬一，張有力在進去前，除手里武器外，還蹭了那母虎的氣味。

洞內(nèi)黑得不成樣子，他也不敢用火石點火。

腳步突然放輕，已經(jīng)能聽見細(xì)微的聲響。

黑暗中，兩只幼虎趴在一具骨架里哼唧，四周白骨撲了地面一層。

似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兩團小東西開始蠕動。

它們體型差不多，都很小。

正常來說應(yīng)該在三四斤，而且母虎那么大一只，有個五六斤也說得過去。

可看起來與貓崽也差差不多。

張有力耳中的愈發(fā)的清晰，腳下的速度卻愈發(fā)的慢。

山洞的空間已經(jīng)變大，稍微沒注意還踩到一根獸骨。

差點沒摔在地上，可這樣大的動靜，除了那兩道“小貓叫聲”，就再無多余的聲音了。

張有力的膽子大了不少，朝著叫聲加快了速度。

很快就被那具骨架攔住去路，黑暗中能看見兩小只還沒爬出來。

張有力比了比自己拳頭，心里感慨道：“這也太小了吧，能養(yǎng)活不？”

然后兩小只就不叫了，因為一道白光進入了山洞。

那是洞外的天空狂風(fēng)亂卷，烏云快速將黎明拉回黑暗，黑暗里頓生雷光。

轟隆隆！

雷聲在雷光之后，張有力只感覺身處一口洪鐘內(nèi)。

他都有些遭不住，何況是兩小只。

立馬抱團在一起，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

他也借著雷光，看清楚了兩小只。

一黑一白，都是變種。

如果剛才他覺得還養(yǎng)不活，那么現(xiàn)在就算賣了自己也得養(yǎng)。

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小只不簡單。

還有這巨大的骨架，貌似也是一只大蟲。

單是骨架就有那只彪大了！

……

半個時辰后。

洞外大雨滂沱，洞內(nèi)已經(jīng)燃起一堆篝火。

張有力懷里是兩小只，正用竹筒碗喂著他們虎奶。

母虎尸體放進空間還算及時，雖然就擠出了一碗虎奶，但依舊是溫?zé)岬摹?/p>

有熟悉的味道，外加虎奶灌進嘴里，張有力已然成了“奶爸”。

他對兩小只也稀罕得不行，都忍不住夸贊起了自己：“張有力，看看你多么的聰明機智。”

“要是就回去了，哪來的這黑白雙煞。”

說話間，又動了給兩小只取名的心思，“張小黑，張小白，我踏真是個天才。”

此刻他這模樣，跟剛當(dāng)上爹也沒有區(qū)別。

又在火堆上烤起了肉，外面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多久能結(jié)束。

再次低頭看去的時候，顯然還沒吃飽的兩小只，正占據(jù)了他的兩個手指頭。

也是在這時候，它們的頭頂浮出了數(shù)值。

【68%】

【67%】

“這也行！”張有力眼睛發(fā)亮，臉上的姨母笑更濃。

他仿佛都看見那副傲視群雄的景象了。

兩頭百獸之王一左一右，自己則坐在王座之上……

終于將兩小只哄睡后，直接放入了百納空間。

吃飽喝足沒事的他，便抄著火把在洞內(nèi)查看起來。

洞里除了猛獸活動的跡象，就只有那些隨處看見的白骨。

繞著那具骨架走了一圈，彎下腰開始刨土。

那是一顆虎牙，露出了三分之一。

整顆刨出來，大概一尺長，且堅硬無比。

拿來做一把骨刀很適合。

虎牙握在手里，映襯著火把的光芒。

起初給人冰寒之感，隨即就好像在燃燒起來般。

張有力眼里一幅模糊畫面呈現(xiàn)出來。

一頭巨虎背上載著一個男人。

先對上巨虎眼睛，里面是肅殺和某種寄托。

再對上那男人視線，對方似乎對著他笑了。

張有力使勁晃了晃腦袋，這樣的畫面才消失在眼前，“他娘的，中邪了？”

……

大雨如注，一下就是三天。

今夜雨勢漸緩，黑龍族大本營內(nèi)，祭司堂中已積水到齊腰位置。

面部皺紋縱橫交錯，堅持待在這里的老嫗，又一次被噩夢所驚醒。

夢里是一黑一白兩只巨虎，中間王座上坐著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這一人雙虎的出現(xiàn)，致使南疆地域格局大變，南蠻各部族無不臣服于腳下。

而黑龍族卻成了人間煉獄……

她翻開一本虎皮卷，里頭是祖上傳下來的預(yù)言。

然這預(yù)言在最后卻留了一處空白。

她顫抖著雙手開始在空白處涂畫，旁邊的預(yù)言里還有副一人一虎畫像。

這也是黑龍族真實出現(xiàn)過的東西。

十五年前，這一人一虎正如日中天時，卻被他們與外人聯(lián)合坑害。

大難不死男人讓巨虎救走，之后的年月里整個黑龍族都對他諱莫如深。

此人正是瑪妮婭和昂山父親，在預(yù)言本來是帶領(lǐng)黑龍族走向巔峰人，一開始黑龍族也認(rèn)可了他。

卻因他始終是個楚人！

更讓他心寒的是，就連自己的妻子也參與其中……

老嫗哆哆嗦嗦畫到一半時，祭司堂已經(jīng)因水位上漲變得搖搖欲墜。

她跪在一個石臺上，石臺上有張供桌，供桌前是一尊高大的神像。

神像周身有蛟龍圍繞，原形是一條修成人形的黑龍，因此稱其為黑龍神。

祭司堂位于后山石崖中，內(nèi)有一汪被稱作“圣水”的泉眼。

終年不干，也無洪澇災(zāi)害，可水位已經(jīng)快沒過石臺，她已經(jīng)坐在水中。

就快畫完時，那口泉眼呈現(xiàn)出井噴之勢。

老嫗仿佛察覺不到般，依舊專注于自己的繪畫。

“阿奶，當(dāng)心！”

一道驚呼在其身后響起，那是因大雨才趕回來的瑪妮婭。

老嫗終于完成最后一筆，把頭扭過去的時候，那神像也被沖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