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稿？”

陶宇昂眼神閃過抹意外。

他當然知道怎么洗稿，也知道洗稿的流程。

可這種明目張膽，通過非正常手段欺騙上級，獲取公司培養資源的行為，完全不像是一個學生可以提出來的。

為什么這樣說？

因為學生基本都有學生思維。

學生思維里面有一條就是恪守規則，敬畏權威。

這是由于在校學生一旦觸犯校規，立馬就會被老師糾正，甚至挨學校處分。

久而久之，學生便形成了恪守規則，敬畏權威的思維。

很多初進職場的新人，往往會遇到職場老人的霸凌。

比如說，他會找個借口，例如晚上有事情，然后把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全部交給你來完成，這就是吃定你不敢反抗，不敢拒絕。

職場老人對于保留學生思維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權威的壓制，后者下意識會服從。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職場老人都喜歡欺負新人的原因。

擺脫學生思維，敢于打破規則束縛，直視“權威”，才是一個人成年的標志。

……

看著陶宇昂眼神的那抹詫異，張揚點了點頭，應答道：“沒錯，就是洗稿。”

剛說完，他又繼續說道：“我的市場研報沒有買斷制，如果師兄你能夠承擔被上級發現的后果，我可以只收取一筆授權費，默許你對我的市場研報進行洗稿。”

說是共創洗稿，實則張揚只是把陶宇昂當成VIP客戶看待，想著先把這筆錢賺到手。

他也可以斷定，如果陶宇昂真當上華信證券的明星基金經理，肯定會第一時間組建自己的市場分析團隊，免得被其他人抓住把柄。

短暫的合作，是雙方的共贏。

“授權費多少錢？”

陶宇昂詢問。

做為一名在職場摸爬滾打多年的社畜，他早已沒有了學生思維，陶宇昂非常清楚，只要能承擔起后果，就沒有不能干的事情。

“一個月5萬塊。”

張揚初次報價。

5萬塊一個月對于其他人來說，肯定是不值的，可對于需要市場研報，拿到華信證券培養資源的陶宇昂而言，簡直物超所值。

因為一旦拿到華信證券的資源傾斜，他就有可能成為新的明星基金經理，到時候一年的管理費就是數千萬華國幣。

在打電話給張揚前，陶宇昂也聯系了幾位華信證券的金融數據分析師，并把張揚的市場研報發了過去詢問，制作一份相同質量的市場研報多少錢。

然而對方沒有說錢的事情，而是直言做不出來。

張揚的研報可不是只有公開數據，還有自己對當前資本市場、個股板塊的獨到見解，其中還包括了未來走勢預測。

迫于無奈，陶宇昂才選擇找張揚商議。

可單單洗稿就要5萬一個月，陶宇昂覺得實在太貴，隨即砍價道：“師兄也不容易，一個月的月薪才7萬塊，你這一下子要5萬，我真有點負擔不起，3萬，我給你3萬一個月行不行？”

張揚淡然一笑，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放在他左手腕的勞力士日志116231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塊表的公盤價是8.4萬。

戴著8萬多的勞力士，開著近百萬的寶馬M3哭窮，真以為他不知道基金經理還有額外收入？

“咳咳。”

陶宇昂整理了下衣袖，稍稍遮擋勞力士的同時，有些心虛道：“這樣吧，4萬塊錢一個月，你就當給師兄一個面子，以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難題，師兄幫你解決。”

“當真嗎？”

張揚淡笑詢問。

便宜1萬元，換一個未來的明星基金經理人情，總體來說非常賺，畢竟都說人情債難還。

陶宇昂也有難處，他現在月薪加上一些額外收入，實際月薪是9萬元左右，但奈何還要還車貸和房貸，如果張揚真的要5萬塊錢一個月，他只能去求自己女友岳書雪。

“肯定的。”

陶宇昂拍著胸口保證。

只要他順利得到華信證券的資源傾斜，再利用岳書雪家里關系稍稍包裝一下，或許真能和李振銳所說那般，成為下一個孫建冬。

“師兄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能不給面子，就4萬塊一個月吧。”張揚松口道。

“既然師弟你答應了，那我還得再說兩句。”陶宇昂快速理清思緒，又繼續說道：

“就是你得保證一個月至少產出4篇研報，可以是市場宏觀研報，也可以是板塊個股研報，并且需要提前兩天發我，等我這邊洗完稿件，再一起對外發布。”

“沒問題。”

張揚淡笑說道。

“那我們把《共創協議》簽一下，到時候哪怕被發現，也可以有理由狡辯。”

陶宇昂又提議。

張揚：“聽你的。”

只要錢到手，什么都好說。

見張揚點頭，陶宇昂立即喊來在外面等候的包廂經理，讓他拿來A4紙、鋼筆和印泥。

不一會。

A4紙、鋼筆和印泥送到。

由于是手寫協議，兩人還互相錄制了視頻，進行內容佐證，保證具備法律效應。

錄制到一半的時候，陶宇昂的手機鈴聲響起。

“真不是時候。”

他有些煩躁地看了眼來電備注。

在看見“岳書雪”三個字的時候，他連忙收起不悅，看向張揚道：“我先接個電話。”

“行，你去吧。”

張揚微微頷首。

隨即，陶宇昂快步走到九霄廳陽臺，望著黃浦江景，按下接聽鍵道：“喂小雪。”

“宇昂你在哪？”

電話那頭的岳書雪有些痛苦，語氣緊繃著。

“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陶宇昂著急詢問。

“我肚子不舒服，胸口悶，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岳書雪把情況簡單說明。

就在半個月前，岳書雪感覺肚子不舒服，吃飯都沒胃口，就去醫院看了一下。

不做檢查不知道，一查居然發現意外懷孕四個月了，喜當爹的陶宇昂也隨即決定，近期準備和岳書雪領證結婚。

當聽見岳書雪肚子不舒服，陶宇昂連忙說道：“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匆忙掛斷電話，回到包廂看向張揚道：“師弟，我突然有急事，我們趕緊弄完，然后飯菜你看著點，我會和經理說。”

“可以。”

張揚沒有去問什么事，他可沒那么八卦。

兩人錄制完佐證視頻，陶宇昂便急匆匆帶著一份手寫協議離開，臨走時，他還不忘把銀行卡押給和平飯店的包廂經理。

包廂經理看著手里的建行金卡，再次進入包廂，詢問張揚道：“先生，剛才離開的那位先生說，您的消費由他來買單，還把銀行卡抵押給我了，請問需要點餐嗎？”

“再等等。”

張揚擺了擺手。

包廂經理也沒有催促，再次關上門離開。

張揚隨即打開手機，翻找何婧的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

“嘟嘟——”

數下忙音后，電話接通。

“干嘛？”何婧語氣帶著抹小怒火，似乎還對張揚說請她吃食堂的事情耿耿于懷。

張揚：“請你吃飯。”

“不去。”

何婧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同時，她還在心中吐槽張揚道：“不想請就不請唄，還請女孩子吃食堂，摳門。”

“有事找你。”

張揚又說道。

“有事就在電話說，反正我不去食堂，剛吃過了。”

“不是食堂。”

“不是食堂？”

“不是，你打車來和平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