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芙一聽崔珩提到阿爹,立刻挺直了脊背,接了過來。
她重生后就給阿爹去了封信,說明了蕭定頤并非良人,想和離的意思也提了提。
蕭定頤的卑劣行徑她并不打算告知父親。
因為她知道,不管什么原因和離,阿爹一定會向著自己的。
她不想讓阿爹在為她過多分心,自己會處理好一切事情。
崔珩遞過來的密信她一眼就認出是阿爹的親筆。
信里面著重感謝了崔珩極速支援鎮(zhèn)北軍糧草的事情,以及戍邊的一些軍務。
難怪阿爹上一世能放心將鎮(zhèn)北軍交到崔珩手里,原來他們之間一直有秘密來往。
書信最后一行字,讓衛(wèi)芙十分不自在
“當年一時沖動,鑄下大錯,讓我兒阿芙所嫁非人,受了很多委屈。
我與她阿兄皆不在京中,煩請殿下多多照拂,老夫不勝感激。
來日歸京,必定登門重謝!”
衛(wèi)芙心里又是難過又是酸澀。
阿爹日前給他回信,只說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讓她盡管放手去做,國公府永遠是你的家。
背地里,她竟然不知道鐵骨錚錚的阿爹,也有低頭求人的時候。
求的還是年紀與阿兄差不多大的后輩。
這一切都是因為,放心不下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郡主不必傷感,國公爺乃我大聖脊梁,是大聖兒郎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在下能為他老人家分憂,榮幸之至。
今日那蕭將軍的外室跟庶子進府,據(jù)聞那外室甚得蕭將軍歡心。
我這也是擔心郡主在府里待的不痛快,找個由頭讓郡主挪個地兒住。
也不枉國公爺?shù)耐懈丁!?/p>
劍一又差點被自家世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逗樂了
‘明明你自己膈應郡主住在將軍府,你想上門不方便。
怎么還把鍋甩到萬里之外的國公爺頭上了?
郡主要是知道你偷偷給國公爺寫信,告蕭定頤黑狀,也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心情?’
衛(wèi)芙緊緊捏住信紙,上面的字跡也被她幾滴眼淚氤氳開來。
衛(wèi)芙連忙移開,有點尷尬的低頭道
“多謝殿下費心,阿爹說的事,殿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畢竟我一介后宅婦人,一不做官,二不考功名。
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求到世子殿下面前。
總不能跟小妾打架扯頭發(fā),也勞煩世子過來幫忙吧!”
衛(wèi)芙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委婉的拒絕。
畢竟男女有別,你就算是當朝權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也管不到臣子后宅里的事情。
阿爹難得求人,擱以前,崔珩這么硬的人脈,她不介意拿來給蕭定頤鋪路。
可是現(xiàn)在不用了,犯不上白白欠崔珩這么大一個人情。
日后他造反,萬一挾恩圖報更麻煩。
誰知崔珩端起茶杯啜飲一小口,慢條斯理道
“也不是不行,郡主想打架扯頭發(fā)的時候,只管招呼崔某一聲即可。
毀尸滅跡崔某最是拿手,郡主只管出氣,我來善后。
保準讓得罪你的人,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
衛(wèi)芙本來還有點傷感,被他這等裝模作樣的昏聵之言給逗笑了!
沒想到人前清冷如山巔積雪的高陽王世子,人后一副色令智昏的昏君嘴臉。
衛(wèi)芙眼角還掛著淚珠,嘴角卻露出笑容。
陽光從梧桐葉灑下,芙蓉面梨花帶雨,海棠映日,晃的崔珩移不開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衛(wèi)芙收拾好情緒,才反應過來,崔珩竟然拿錯了茶盞。
她最愛的那個雨過天青琉璃盞,已經(jīng)攆轉(zhuǎn)到了崔珩唇邊。
杯沿上遺留的那半圈口脂,好死不死剛好被崔珩含在唇中。
衛(wèi)芙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這如何是好?
提醒也不是,不提醒也不是。
還沒等衛(wèi)芙糾結明白,崔珩又好奇的詢問道
“聽聞郡主最近大肆屯田,這是想當?shù)刂髌艈幔?/p>
種地可不是什么賺錢的好路子。”
衛(wèi)芙了然的一笑,崔珩能混到這個位置,手底下必然有非常厲害的情報來源。
她的這點小動作瞞不不了他,她也沒打算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