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么?”
溫梨驚恐地看著滑下膝蓋的兩人,奇怪發生了何事?
身后高挑的身影籠罩在身后,黑著臉盯她一眼,歪著俊臉危險地睨下來。
您還好意思問,瞬風哭笑不得。
急忙一手夾住一個,卡住兩位大人的手臂沒讓他們跪下去哭爹喊娘。
薛縣令終于機靈了一回,急忙幫兩位保命。
“溫姑娘,兩位大人坐不得那個位置?!?/p>
“為什么?”溫梨越發奇怪。
“雖然知府大人是從四品,蔣老將軍正四品,都是很大的官?!?/p>
“但是吧,公子的任職文書雖還沒下來,可據下官得到的小道消息。”
“公子的品級,肯定要比這兩位要高出一些,所以……”
“?。抗?,哎喲瞧我真是,哈哈哈?!?/p>
“消息準確嗎?”
薛縣令只能違心地點頭。
某人一拍大腿:搞錯了,重來。
轉臉狗腿地換了一副討好神色,轉過身就開始獻媚。
“黃大哥,九郎,不知者無罪,我這不是不知道你的情況么?!?/p>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唄?!?/p>
“瞧我一時糊涂,我該想到的。”
“能請得動知府大人和將軍這樣的大人物來幫忙,你必定也是頂頂頂頂厲害的呢,哈哈哈。”
“我家九郎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輩嘛,是吧,哈哈哈,在我眼里啊,你就跟攝政王一樣,是絕無僅有厲害的存在?!?/p>
被她拉著手晃蕩撒嬌,蕭行嚴的臉色稍微有所好轉,頭頂的烏云散開,臉色終于恢復一些正常。
瞧她還巴結地替他擦擦凳子,小心翼翼扶他坐下,心里那點不快也散得一干二凈。
“快坐快坐,我給你去端湯啊。”
本來說到這里一打住,也差不多哄好了,結果冷不丁一個轉身,她又湊到他耳根邊悄聲說了一句:
“放心,牛鞭湯和鹿茸湯都給你安排,別氣?!?/p>
接過薛縣令遞過來的熱茶,剛喝一口下去清火氣,噗一聲,茶水全噴了出來。
蕭行嚴怒火中燒,朝她怒吼,“你給我過來?!?/p>
溫梨見他噴了口里的茶,意識到好像不太對勁,一下跳遠。
這又是哪里點著火了嘛?不是都盡拍馬屁了么,怎么又氣上了?
看他這樣,她怎么可能自動送上門。
搖搖頭,直接跑開。
“溫梨!”
“你們先吃,我給爺爺端飯去?!?/p>
手腳麻利地刷了大鍋,加了熱水。
又拿出一個干凈的小陶罐,放了一把粳米入罐中,加上水,架到小灶口上慢煮細熬。
溫梨端著兩個大碗朝西邊房間溜走。
她本來想著過會兒再回去,人多,她等他們吃完,隨便吃兩口對付一下就行,她就不去擠了,讓大家坐得寬敞些。
不想才放下碗筷,與爺爺探討了幾句柳老伯的情況,瞬風就過來請人。
“溫姑娘,您一起過去吃吧,您若不過去,主子不動筷,誰都不敢吃?!?/p>
就主子現在那張凍死人的臉,她要是不去,他們誰都別想吃口安生飯。
“你們直接動筷不就得了,怕他做什么?”
瞬風揉揉眉心,心中暗暗吐槽:那您躲什么?
“您莫不是怕主子?”
“開玩笑,我會怕他,我……”
“我還不餓?!?/p>
“不餓您也過來一起坐著。”
他餓,餓得前胸貼后背,這忙得早食都沒來得及吃,又忙到現在才趕回來,他餓得頭暈眼花。
“您就過來一起吃吧,再不吃,飯菜都涼了?!?/p>
說罷快速用袖子裹住自己的手一把將人拽著往廚房拖。
溫梨無奈被‘請’了回去,還被按在了蕭行嚴的身旁。
某攝政王重重哼一聲,終于肯起筷。
所有人松一口氣,這才敢大口喘氣,小心翼翼拿起筷子。
膽大包天的溫姑娘僵坐著不動,生怕他算賬。
不想久等的怒火沒發作,碗里卻多了一塊鵝肉。
余光瞄他一眼,見他正冷颼颼側眼盯著自己,溫梨快速轉過頭。
小手爬呀爬,悄悄拿起筷子。
看她小心翼翼,滿臉謹慎,隨時都做好要跑走的準備。
蕭行嚴重重嘆口氣,滿心的怒火想發又發不出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消散得無影無蹤。
“吃飯,今晚加抄二十張字帖?!?/p>
“啊?”
溫梨瞬間苦下臉,轉頭委屈地看他,“別啊九郎,咱們有話好好商量,五張成不成?!?/p>
“你說呢?”
“十張,十張最多了?!?/p>
“二十五張?!?/p>
“那就十五張唄,少點,手酸?!?/p>
她這抄完還怎么回去畫她的畫,手不得廢了。
“三十張。”
“二十張,成交?!?/p>
得了,再討價討下去,她寫到明天都寫不完。
這位先生嚴厲得很,一張字帖但凡只要有兩個字以上寫得他不滿意,就得重寫。
就她目前這質量,一晚上能寫完十張已經是極限了。
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到時候撒潑打滾耍賴,但是堅決不能再加下去了。
衛知府和蔣老將軍一邊瘋狂扒飯,一邊拿眼睛偷瞄上方的一幕。
連連嘖嘖稱奇,主子果然對這位溫姑娘寵愛有加,瞧瞧,這都忤逆頂撞了,也舍不得罵舍不得罰。
看來得找個機會跟她好好熟悉一下,混個臉熟。
溫梨終于安生吃飯,她這一安靜,飯桌上就再無人發出聲響,只剩下筷子輕輕撥動飯碗的聲音。
為了待會兒耍賴的時候能成功百倍,溫梨諂媚地給某人夾了不少菜。
就連炒飯和炒面都給他撥了滿滿一碗。
她自己則吃了一點炒面,喝了半碗雞湯,吃幾筷青菜就不動了。
擱了筷子看大家繼續吃。
不知道是不是餓得太狠,三位大人外加一個瞬遂和瞬風,五人埋頭苦干。
反觀燕兒和胥昭,竟然吃得還算斯文。
燕兒是不好意思外加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端著。
胥昭卻不同,眼中閃著對一桌美食的贊嘆,舉手投足卻不急不躁,這氣質,別說與身側之人還真有點相似。
不是外貌和動作像,是底子里那優雅的淡定從容很像。
這種好像是從小環境培養起來的一種自內而外的習慣。
溫梨看得微微晃了眼。
片刻工夫,桌上一大碗炒面見底。
瞬遂瞄一眼還有不少炒飯的大碗,打算去盛點米飯過來蓋上去,拌著吃,不然那點不夠填肚子。
不想他才一個轉身,炒飯頃刻間見底。
等他盛了飯過來,炒飯的碗都被哥哥端著在刮飯粒。
小爐子上那大鍋里的鵝肉也只剩姜片和幾片餅子。
他眨巴大眼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把頭湊進去再認真仔細看。
確認真沒了,突然哇一聲大哭出聲。
端著堆成小山的碗哭得那叫一個痛徹心扉、傷心欲絕。
“哇!”
“沒了,全沒了,你們竟然全吃光了?!?/p>
“我還沒吃飽呢。”
“溫姐姐!他們搶我炒飯,搶我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