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仲從碼頭回來,包扎完傷口,到梨雪居看了一下招招的情況。
得知小家伙暫時平安無事后,他又被蕭行嚴傳到書房商談要事。
等他領了明日就啟程趕赴東南鎮守邊關的命令,急匆匆回到自己院子。
等他進內間,沈秋婉坐起身望向他,焦急問道:
“招招找到了嗎?歹徒抓到沒有?”
“這戒備森嚴的,怎么會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她躺在床上坐月子,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所有人都瞞著她,要不是她醒來無意中聽見丫鬟嬤嬤在一旁小聲議論。
豎起耳朵認真聽了一嘴,她都還被蒙在鼓里。
看她皺著秀眉愁容滿面,蕭行仲坐到她床邊,握住她雙手柔聲回道:
“招招已經尋回來了,歹徒也已被抓獲,你別擔心。”
“有人利用易容術,殺了招招屋內伺候的明霞。”
“趁九弟抽調人手,黑甲衛剛過來安排布防出現紕漏的間隙,將人從后山帶走。”
“那寧安呢?”
“寧安可救回來了?”
連寧安的事情都知道了?
蕭行仲危險地瞇起雙眼,朝一旁伺候的嬤嬤和丫鬟看過去。
嬤嬤和丫鬟嚇得縮了腦袋,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沈秋婉看他還責怪起她身邊伺候的人來,伸手擰他耳朵。
“你看他們做什么?哪怕他們不說,我也遲早會知道。”
“寧安的事情我是從母親那里得知的,與她們無關,你別遷怒她們。”
“你倒是說呀,寧安到底怎么樣了?別讓我揪著心。”
蕭行仲嘆口氣,盡量委婉告訴她,免得她坐個月子還要操心。
“瞬風已經前去營救了,你別憂心。”
說完他立刻將他要離開的事情告知她:
“婉兒,要打仗了,明日我就要趕赴東南。”
“九弟也將帶兵趕去北境抗敵。”
“你現在還在月子里,我與岳父商討過了,你繼續留在弟妹這里好好養著,與弟妹一同作伴。”
“等大戰結束,若我還是鎮守東南,我就回來接你們。”
“若調任別處,我也會先過來接上你們再去,這次絕不會再留下你們母子三人。”
“你安心待在這里等我回來,好不好?”
沈秋婉蹙眉,眉頭擰得更緊。
“好好的怎么又要打仗了?不是才剛打過沒幾年嗎?”
蕭行仲耐心與她解釋:“晟北三番兩次挑釁,攪得咱們不得安寧。”
“這次不是咱們要打,是他們非逼得我們開打。”
“我與九弟的意見一致,未免夜長夢多,干脆一次性將他們徹底收拾掉,扶持新帝上位。”
“這樣不管是咱們大宸,還是晟北百姓,都能過點人過的日子。”
“哎。”沈秋婉長嘆一聲,“這大戰一起,百姓們又得流離失所。”
“叫嬤嬤去給你收拾行裝吧,去了戰場上,你自己當心著點。”
“你要是......總之,不想讓你兒子叫別人爹的話,你就好好活著回來。”
“不然......”
“放心,我不會讓別的男人有可乘之機,等我回來。”
蕭行仲高興地一把抱住她,她的婉婉嘴上雖兇,但是會話里話外都是擔心他的意思。
他開心地在她耳畔低低輕喚她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婉兒,婉兒,婉兒,婉兒.......”
“閉嘴,別叫了。”
“婉兒,婉兒,婉兒,我的婉兒.......”
“蕭行仲,你又想找死是吧。”
“趕緊閉嘴,再不閉嘴就別回來......嗯?”
趁她嘴硬的功夫,三王爺啵一口偷親了她的香唇。
無比感慨道:
“還是兇巴巴的娘子動人,一想到往后許久都聽不到你的聲音,我的心就跟缺了一半一樣。”
“我會害相思的,到時候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要不把弟妹上次給你畫的小像贈我,讓我帶在身上以慰相思,可好?”
“滾!”
蕭行嚴半夜才回房中,院子里早熄了燈。
他輕手輕腳回到房中,不想內寢還留著一盞。
洗漱一番,他熄了燈撩開簾子,床上的人側躺著背對著他。
他以為她睡著了,剛要小心挪上床,不想咚一聲,他就被壓了。
蕭行嚴抬手撫摸她臉頰,眼中全是她的樣子。
“怎么還不睡?在等我?”
上方的人點頭,趴在他胸膛上點著他結實的腹肌有些哀傷。
“你什么時候出發?”
蕭行嚴摸著她散開的柔順秀發,滿心不舍。
“明日一早,與三哥一同開拔。”
“堯世昭是一刻都不想等了,他已集結三十萬大軍壓境。”
“本來今晚我就得出發的,但有些事情我不安排好,總歸放心不下。”
溫梨抓著他胸前的衣領深深嘆息,將頭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與他說道:
“母后說要回去,你可知了?”
蕭行嚴輕輕嗯一聲,將她的手扣緊,回道,“她派了姑姑過來與我知會了。”
“我已做了安排,黑甲衛留給你,秦將軍會護送她回去。”
“影從和方午也留給你,暗網和暗衛營的腰牌你都有,我走后,他們都聽你調遣。”
“影墨和離舟我會帶走,瞬遂就讓他留在招招身邊吧,方便爺爺解蠱。”
“母后回去坐鎮,朝堂上我也更放心一些,糧草我交到你手里,這是兵符。”
“能調動臨州秦將軍駐守在臨州的三萬兵馬,若是有需要,你可以調用。”
“梨兒,這一次,我會全力以赴,將你的滅門之仇,我的殺兄屠城之仇一并清算。”
他銳利的深眸無比暗沉,異常堅定。
溫梨抬頭親吻了一下他唇瓣,溫柔叮嚀道:
“報仇雪恨固然重要,但我最希望的,還是你能帶著將士們平安歸來。”
蕭行嚴垂眸望著她,兩人彼此凝望。
大手扣住她后腦勺,一個翻身,他在她耳畔輕語。
“我的卿卿這般好,我又怎么舍得死。”
“你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能我來負責。”
彎月如鉤,**苦短,離別依依,她第一次放縱他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