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墨領(lǐng)命,轉(zhuǎn)頭就去拖人。
小家伙太小了,哪怕有解藥,也不敢輕易引蠱。
只能先想辦法讓噬心蠱休眠,等孩子三歲以后再解蠱。
不然現(xiàn)在強制引出來化掉,孩子會承受不住,成功的概率雖然有一半。
但是以他這個月份,一半還得再打折扣中的折扣。
他不敢出手,想來小夫妻兩人也不敢賭。
影墨將人拎進來,拿起桌上的熱茶直接澆下去。
燙得地上的謝淮序猛地睜眼,痛苦呻吟。
影墨蹲下去一把揪住他衣領(lǐng),厲聲質(zhì)問道:
“噬心蠱的解藥在哪兒?交出來!”
謝淮序后背的刀口疼只是簡單灑了點藥粉止血,根本沒做任何處理。
他痛得大汗淋漓,唇色發(fā)白。
墨藍色的外袍再次加深。
雙手還被反手捆綁,影墨揪他領(lǐng)子搖晃的動作粗暴,導(dǎo)致后背傷口更加嚴重。
不過謝淮序咬著牙看他氣急敗壞,嘴角一抹譏誚的笑,神色越發(fā)得意。
“我都落入你們手中了,你覺得我還會將解藥交出來嗎?”
“交出解藥,我豈不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我有這么蠢嗎?”
“不過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考慮告訴你解藥在哪里。”
影墨揚手就是一拳,怒道:
“你現(xiàn)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也敢跟我談條件。”
“要是不交出解藥,我家主子有的是手段對付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謝淮序被他打得眼冒金星。
影墨這一拳下去,床上的小家伙氣息又微弱了幾分。
胥老連忙喝止他。
“別再弄他了,他身上有母蠱,若是他氣息弱一分,牽連的子蠱也會跟著弱一分。”
影墨本還打算再揍一拳,聽完胥老解釋,嚇得他連忙收手。
“啊?”影墨傻眼,“意思是我揍他,等于在打小公子?”
“那倒也不是,蠱蟲還沒完全融合,暫時影響不到彼此,只是會影響子蠱的氣息和壽命。”
“母蠱受到傷害時的痛苦子蠱不會感受到,但是母蠱一旦斷氣,子蠱也會跟著消亡。”
“把他抓起來,我要將他身上的母蠱引出來。”
“除了孩子父母和幾位太醫(yī),其他所有人都出去。”
進來這么多人做什么?耽誤事。
“崔嬤嬤,叫孫婆子他們?nèi)ド馃!?/p>
“沈太醫(yī),拿著這張藥方去備藥。”
“你把他扶好了,老子我不給他用藥,生引,讓他嘗嘗噬心蠱反肆的滋味。”
“一會兒我一旦開始,你直接點他啞穴,不然他叫起來嚇到招招就不好了。”
“好,屬下知道了。”
屋內(nèi)所有伺候的人聽得他老人家發(fā)話,紛紛退出去。
太皇太后眼含熱淚,擔(dān)憂地望著小嘴緊閉的小孫子,心如刀絞。
她想上前去抱抱孩子,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她不舍地又望一眼,讓徐韻扶她出去。
等屋內(nèi)清場,胥老取了一把小刀在油燈上烤。
一邊做準備,他一邊與兩人說道:
“母蠱一旦引出來,必須立刻種入另一個人身上。”
“你們誰來?”
溫梨連忙出聲回道:“爺爺,我來。”
胥老看都不看溫梨一眼,直接否決:“你來不了,他種的是雙生蠱。”
“只能引到同樣是男子的人身上。”
“我的建議是把墩兒抱過來,引到他身上。”
“不過這蠱有個致命缺點,這東西有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缺陷。”
“種母蠱之人若每個月不服解藥,每到月圓之日,就會受寒氣噬心之痛。”
“這畜生顯然是服了解藥,所以他不怕這東西反噬。”
“才會這么明目張膽要求攝政王三個月內(nèi)將玉璽帶過去交換解藥。”
“如今看他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蠢樣,必定是死也不肯交出解藥的。”
“我沒那個耐心,將母蠱引出來放到自己人身上,你們抽筋剝皮都不會影響我小曾外孫。”
說罷看向夫妻倆人,繼續(xù)說道:
“這蠱毒是南部巫族的秘術(shù),與那見血封喉一樣,解藥更是不外傳的。”
“若是將蠱毒引出來重新種過,我需要親自去巫族走一趟才能解。”
“而這化掉蠱毒的解藥三年產(chǎn)一次。”
“那墩兒必須要忍受一段時間的噬心之痛。”
“我怕他人小,也扛不住。”
“所以最好是,讓他親爹來。”
“至親血脈之人,子母蠱羈絆會加深。”
“我只要取他們兩人每人三滴血,就能研制壓制的解藥,減少毒發(fā)的次數(shù)。”
“可以做到每年只毒發(fā)兩次,但是相應(yīng)的,一旦壓制毒發(fā)次數(shù),那發(fā)作之時,痛苦也會相應(yīng)增加,至少十倍。”
“所以我才不建議讓墩兒來受這母蠱,墩兒年歲也還太小。”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攝政王的血脈可就一個都不剩了,不能這么做。
蕭行嚴之所以沒有立刻開口應(yīng)下引蠱到他自己身上,不是他貪生怕死。
而是這次赴北境,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若是種到他身上,若是他殉國,那么招招也將必死無疑,所以他不敢開口。
影墨看一眼主子,連忙對胥老開口說道:
“引到我身上來吧,我不怕反噬。”
反正只要是同性男子就可以,那他來受也是一樣的。
就是每個月都要來一次,也就熬個三年,咬咬牙就過去了,只要小公子好好的。
胥老卻朝他投去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你來什么你來,就你這身手,一旦赴北境,死得比你主子還快。”
“你想害死你家小公子啊?”
“啊?好像有點道理。”
影墨會過意來,他們是要馬上赴北境了。
“可是主子不也要去嗎?”
“那你主子身手比你好一點啊,活得可能性比你也大一點。”
“為什么一定要是他們,隨便找一個不上戰(zhàn)場的不就好了。”
“那更不行了,除非找一個武功了得,年輕,還要扛得住寒毒發(fā)作不死的。”
“能挑出來的就沒有幾個。”
“暗衛(wèi)營,把暗衛(wèi)營的叫出來讓胥老挑選。。”
“你可別添亂了,隨便找一個,時間這般緊迫,沒法考驗他忠誠程度,萬一不小心找到一個細作呢。”
“或者找到一個心思不純的,這不等于將把柄送到對方手上。”
“經(jīng)過這么多事,老頭子我現(xiàn)在誰都不信,臨時找一個,容易出意外和變故。”
“我的小孫孫經(jīng)不起你們這么折騰。”
“來不及了,蠱毒種下去已經(jīng)快兩個時辰。”
“再不引出來,一旦在他身體內(nèi)扎根,融入他心脈。”
“除非讓他活三年解蠱,不然你們別說對他用刑問審,碰一下都不行。”
“這畜生就是這個目的。”
胥老手上的小刀已經(jīng)燒得通紅,他捏著刀子走到謝淮序跟前蹲下,與蕭行嚴說道:
“你快做決定。”
小老頭之所以固執(zhí)地選擇引到他身上,還有另一層用意。
他知道這一仗一旦打起來,這人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要將局勢扭轉(zhuǎn)。
他怎么能死?一點都不能,連死的心都不允許有。
他要是死了,他家這傻丫頭還不知道會如何肝腸寸斷。
所以他必須要讓他有個羈絆,讓他時刻惜命,這樣才能保全自己回來。
“快點下決定,不然我們就只能任由他拿捏。”
謝淮序震驚這小老頭竟然懂這個秘蠱的解法。
頓時破口大罵:“死老頭,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懂我外祖母的蠱毒?”
胥莊一巴掌揮他臉上,冷嗤一聲:
“老子是你祖師爺爺,就你祖母那點三腳貓,想在我跟前甩小伎倆,嫩了點。”
“影墨,按住他。”
小老頭說著,也不等蕭行嚴猶豫了,直接扯開謝淮序的衣襟,手上小刀快速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