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腳步悄悄來臨。
小招招的洗三禮一過,家家戶戶都開始張羅起過大年的大事來來。
村民們吃了一頓皇家鄉野豪華喜宴。
等宴席一結束,各家各戶就送來自家熏制的臘肉、臘腸、香干、豆腐等農家自制吃食。
每家每戶送一點,加上自己地里收的大白菜、土豆等作物。
今年院子都不需要準備什么年貨。
反而是福老拉了兩車炮仗過來給小墩兒和宥兒玩。
溫梨也聽說了,蔣將軍和衛知府等幾位大人也紛紛送來年禮。
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蕭行嚴這兩日早出晚歸,一邊忙著批閱堆積的奏折,一邊忙著會見各地方官員。
回到村里的第一個新年,溫梨沒辦法參與。
因為過年的這段時間,她剛好在月子里。
往年都是她帶著大家打年糕,撣灰塵,貼春聯。
今年雖然沒了她起頭,但是大家早已被她耳濡目染了兩年,已經知道要做哪些準備。
瞬風原本年末要過來接人,因鄰國幾個小國不遠千里奔到京都談交易和結盟。
他忙得抽不開身,派人送了口信過來,與蕭寧安告知一聲,說等忙完他再過來接她。
蕭寧安倒是挺愿意繼續留到三嫂生產完再回去的。
所以她便回了信給錢太妃,剛好讓人也轉告他,開春后讓兄長派人送她回去即可。
他脫不開身就不要刻意趕過來接了,政事要緊。
回了信后,蕭寧安便心安理得地賴在這邊過年。
這不,今日她風風火火牽頭,領著大家準備打年糕,貼對聯。
雅琴和徐姑姑等就負責給她打下手,把大院子小院子裝扮得紅火一片。
蕭寧安去問孫婆婆要糯米,結果孫婆婆拿不出。
因為先前打好的糯米在洗三禮那日用完了。
蕭寧安無法,只能叫上影從和一幫丫鬟嬤嬤開始倒騰磨糯米。
公主要用糯米打年糕,下人們自然是有求必應的。
哪怕用完了,現磨也得給她磨出來,何況還是過年這樣重要的節日要用。
燕兒得了自己阿奶的吩咐,帶人去倉庫挑了五擔糯米出來。
在大院廊下的鼓風機下分離谷殼,然后再用谷礱磨谷。
原本坐在回廊下看兩個孫子踩雪搭雪人的太皇太后,被他們處理稻谷的方式吸引。
她老人家慢慢踱步過來,好奇地坐在一旁看了個全過程。
看著從礱盤里磨出來的糯米,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磨成這樣能吃嗎?許多都還帶著細殼呢,吃起來很糙吧?”
燕兒與她解答道:
“回娘娘,這還是剛開始的工序,磨完的糯米還需要挑去水坊里精細加工的。”
“哦?怎么個加工法。”
“用水碓?!?/p>
“水碓?”
“娘娘,那水碓是嫂嫂以前請人打造的,可神奇了。”
“您要不要跟著去瞧瞧,保證您看了會大開眼界?!?/p>
“咱們吃的精米啊,工序可復雜了,我當時第一次見的時候,我研究了半天呢?!?/p>
“哦?”
太皇太后來了興趣,“那就去瞅瞅?!?/p>
蕭寧安成功將太皇太后忽悠去水坊參觀他們磨米的過程。
一同跟下去的還有沈秋婉的母親徐夫人。
等舂好糯米返回大院,徐夫人回到暖閣與自己女兒說起私密話來:
“我方才在院子下方溪邊的一座水坊里看到一樣有趣的東西?!?/p>
“聽說是王后弄出來的?!?/p>
“哎呀王后娘娘那腦子是真聰明,怎么會想出這樣精妙結論的辦法來呢?!?/p>
“哦還有那會轉動的圓桌子,尋常一張八仙桌,咱們最多坐八人?!?/p>
“她把圓桌往八仙桌上那么一放,竟然可以坐十二個。”
“而且那小圓桌轉動起來,夾菜都不用起身了,轉動一下小圓桌就可以?!?/p>
“哎喲,智慧,簡直是大智慧啊,你這妯娌不簡單吶?!?/p>
沈秋婉疊著小衣服,笑著回一句:
“要不然人家能成攝政王妃,必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不管是圓桌還是水碓,亦或者是那個谷礱,都是一些皮毛而已,她最大的能耐是那農耕集?!?/p>
“對對對,這農耕一出,你看看,才三年時間,咱們宸國不說家家戶戶富可敵國?!?/p>
“但至少下到百姓,上到官員,那白米可是敞開了吃的?!?/p>
“如今啊,底下老百姓家家戶戶糧倉都是滿的?!?/p>
“你父親說了,哪怕再與晟北拼殺一次,咱們也不帶怕了,絕對能勝?!?/p>
沈秋婉看自己母親激動得,無奈也多說了她兩句:
“這日子才剛好過幾年,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p>
“這一打,好不容易養起來的這點糧食,又得打出去,苦的還是老百姓?!?/p>
“還是太太平平過點安穩日子吧,咱們大宸的青年才俊在上一次大戰中損失可不少?!?/p>
“再打一次,咱們宸國的姑娘們全都得守活寡,連生個娃兒都找不到男人了?!?/p>
“到時候大家搶著嫁一個男人?那不得亂套?”
徐夫人笑拍她一記,罵道:
“你以為是你爹他們喜歡打戰啊,誰不喜歡過太平日子?”
“關鍵是晟北他不允許咱們過得這般舒坦。”
“那晟北老賊雖然死了,血海深仇可還在呢,早晚有一天都得再打一場。”
徐夫人繼續與她分析道:“關鍵是他那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下作?!?/p>
“要不是咱們王上攪動得他們內亂不休,咱們哪有那么太平?!?/p>
“聽說堯庭昶那老狗的兒子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只剩一個大皇子和一個襁褓中的十八皇子,勝負已經很明顯。”
“估計那大皇子不日就會登基稱帝,他一旦坐上去,咱們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p>
“而且母親與你說,那十八皇子你知道為什么能活下來嗎?”
“為什么?”
這說著說著突然八卦起來,沈秋婉好笑地斜一眼母親。
徐夫人興奮地告訴她,“聽聞那十八皇子就是那位大皇子的野種?!?/p>
“???”沈秋婉震驚。
“想不到吧?!毙旆蛉肃托陕?。
“那晟北皇室啊如今亂得一塌糊涂,他們晟北的百姓,別說吃個飽肚,用尸橫遍野來形容都不為過。”
“上位者忙著爭權,下面的官員忙著搜刮民脂民膏,嘖嘖,人間地獄。”
“聽說最近咱們邊境的幾處都不太太平,就是那邊的百姓想沖進咱們境內搶奪糧食?!?/p>
“所以啊,晟北如今這樣,要么就是咱們將它徹底收拾。”
“要么就是他們眼紅咱們,一次次攻打進來燒殺搶奪?!?/p>
“那大皇子你父親與他交過一次手,是個極其陰狠狡詐的,手段只比他父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幾年,你父親和攝政王他們一直在謀劃,設計著想將他除了。”
“但是都被他給攔了,一次都沒成功過,他警惕得很?!?/p>
沈秋婉遺憾道:“一路殺出來的,豈是這么容易弄死?!?/p>
“您過來就是來跟我嘮嗑這些的?”
“那自然不是?!?/p>
徐夫人終于想起自己的正事來,她往自己閨女邊上挪了挪,笑瞇瞇道:
“母親有個想法,想讓你出個面,幫母親促成一件事兒?!?/p>
“您想做什么?”
沈秋婉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