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已經到了莊園入口,但主子走前留了話。”
“從今日起,莊園內的所有人,只許出,不許進。”
“愉太妃被攔在入口處,守將過來通傳,詢問是否要放她進來?”
“他來稟明屬下,屬下前來請示。”
溫梨雙眸一震,抬頭問道:
“愉太妃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是帶了其他娘娘?”
影從回道:
“只愉太妃一人,身邊也只帶了玲瓏姑姑和上次娘娘派去護送的宮女。”
來得也太是時候了。
溫梨轉過目光看向抱著墩兒喂果子的太皇太后。
坐等她的想法。
太皇太后神色一變,瞇起銳利的眸光。
“你過去打發了她,讓她原路返回皇宮。”
“就說王上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山莊,她也不行。”
“哀家也是同樣的意思。”
“若她還是執意哭訴或軟磨硬泡闖進來,你直接按抗旨處置。”
影從得了授意,立刻起身去處理。
溫梨朝遠處守著的瞬風點頭。
瞬風立刻提了佩劍離開。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總是趕得這般巧,全是好時候。
這位愉太妃肯定是有問題了,就是不知道她扮演的是哪個角色?
大鱉?還是探路的小魚小蝦?
本以為就這么打發了她回去,讓瞬風跟上去看她的反應。
沒想到影從又匆匆跑來,跪在地上回稟道:
“太妃娘娘不肯離開,她取出娘娘的玉牌,說……”
“娘娘答應過她,以后有任何事,出此玉牌,一定會滿足她。”
影從抱拳低著頭,雙手將玉牌呈上。
太皇太后冷下冷色,抬眸看向坐在石桌旁停了筷子的溫梨。
溫梨朝她老人家點點頭,婆媳倆心照不宣。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果子,將懷中小壯墩遞給了身旁的奶嬤嬤。
接過玉牌,轉了慈祥的臉色,冷著聲音下令道:
“傳哀家懿旨,愉太妃不遵旨意,恃寵而驕。”
“命瞬統領親自押送其回宮,派人好生看守。”
“讓她在自己宮殿內禁足思過,沒哀家旨意,半步都不得踏出景福宮。”
“若她再敢違抗懿旨,即刻送她前往皇陵,永世不得返京。”
“屬下領命!”
影從領命再次折回。
溫梨看著影從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嘆息。
太皇太后還是心軟了,沒直接下死手。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這愉太妃明面上還沒有任何一點罪責在身上。
曾經又因為幫過太皇太后而落胎,太皇太后留了一點舊情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若是她是細作的事情罪證確鑿,那就另當別論了。
太皇太后摩挲著手里的佛珠,深邃的眸光中卻看不出絲毫舊情。
她沒趕盡殺絕可不是心軟,而是助兒子一臂之力。
一網打盡的話,怎么能不將獵物逼急出頭呢?
影從匆匆趕回入口,恭敬朝車駕回稟道:
“太皇太后懿旨,愉太妃不遵懿旨,恃寵而驕,命瞬統領即刻將其押送回宮。”
“禁足于景福宮內,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若有違令,褫奪封號,貶去皇陵,永世不得入京。”
“不可能!”
愉太妃一把將車馬踢開,滿目怒色喝道:
“影護衛,你有沒有將本宮的玉牌呈上去?娘娘不可能這么對我。”
影從恭敬回道:
“娘娘,屬下奉命行事,可不敢假傳懿旨。”
“玉牌太皇太后已沒收,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可不敢有半句假傳。”
“您還是請回吧,現在莊園不方便讓您進去。”
“您也看到了,如今山莊戒備森嚴,重兵把守。”
“王上更是下了旨意,膽敢擅闖者,格殺勿論。”
“您讓屬下傳的話屬下已經替您傳過兩回。”
“您還是別讓屬下為難得好。”
“瞬統領。”
“末將領命,娘娘,請吧。”
愉太妃咬著牙拽緊雙手,掃一眼重兵把守的地方,不甘地將車門一把關上。
玲瓏將車門合上,神色瞬變。
“本宮遵太皇太后懿旨,不用麻煩瞬統領了,本宮自己回去。”
“回宮!”
既然是旨意,瞬風怎么可能不跟上。
本來還打算尾隨,現在能光明正大地監視,他豈能放過。
點了十來個兵將,翻身上馬,直接跟在馬車后慢慢尾隨。
“看來這是疑心咱們了,人一定藏到了山莊里?真要回去?”
玲瓏從細縫探一眼后面,直接用手語比劃。
愉太妃陰沉了目光,冷嗤一聲。
“回啊,為何不回。”
“要是不回,怎么讓他們甕中捉鱉的戲碼繼續演下去。”
“不僅要回,等回去,今晚還要派一批人上來探探虛實。”
“他不是想坐實我們的罪責嗎?我們給他送上去。”
“浸潤了這么久,也差不多該到時候發作了。”
“只可惜了,到底還是棋差一步,沒能徹底絕了大宸的根基。”
“不過也夠了,老女人一死,大宸也算元氣大傷。”
暗語手勢比劃完,愉太妃推開車窗,靠在窗邊冰冷地盯著縮在角落里的小宮女。
“別怕,跟著本宮,也是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