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的在溪溝里撈了半天,撈上來不少小魚小蝦。
廚娘按照溫梨的要求,將烤好的魚放進墊滿豆芽、土豆片、野菜等食材的大鐵鍋中。
淋上她秘制的湯汁,架到火堆上繼續烹煮。
火里的竹筒飯也快熟了。
溫梨讓廚娘將空出來的大鐵鍋洗干凈,又起一個火堆,將大鍋架上去。
小蝦米洗干凈后,直接放進鐵鍋中烘烤。
等烤得發黃,翻個面繼續烘烤,直到小蝦都烘烤到金黃酥脆。
將它們倒進搗杵中,用石杵搗成粉末。
鮮美的天然調味品就制作完成了,都不用加任何東西。
廚娘按照她的要求繼續烘烤第二鍋,這小半桶蝦米,估計能搗出不少蝦粉。
這樣的蝦粉,王后娘娘在做菜或做面食、餃子餛飩時,都要撒上一點。
還別說,味道的確比不放的要鮮美許多。
廚娘們也是開了眼界,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小蝦也可以連殼帶肉磨成粉末用來提鮮。
溫梨讓她們全留一碗,其他全部烤完。
留下來的小蝦制作也很簡單,舀一點溪水,將水燒開,將小蝦倒進去煮開。
放適量鹽,撒一點蔥花,出鍋。
等烤魚飄出香氣撲鼻的味道,溫梨讓廚娘將竹筒從火炭堆里挪出來。
蕭麟郅和瞬遂,加上七皇子聞著味自己圍了過來。
蕭寧安還算矜持,雖然也是饞得不行,到底沒有急不可耐。
溫梨讓所有人去凈手,自己端了碗筷過來舀飯,圍在大鍋前直接開吃。
廚娘們又將新的竹筒放進去繼續煮。
按照幾位公子貴人的胃口,這幾節竹筒飯塞牙縫都不夠。
洗干凈的野菜擱在大鍋前,等烤魚和下面的菜吃得差不多。
菜不夠的話,再加進去煮一煮就又能吃了。
錢太妃還是第一次在外頭這樣用膳,既新奇又別有一番趣味。
她現在終于明白女兒為什么成天喜歡跟在她嫂嫂身后了。
連帶著小陛下和幾個小的。
這王后是真能折騰,關鍵是這折騰的花樣不僅有趣,味道還特別鮮美。
連她都忍不住想天天跟著她,說不定明日又有什么新鮮好玩的主意冒出來。
眾人吃得油光滿面,一邊辣得燙嘴,一邊又被它好吃的味道驚嘆連連。
等大家飽餐一頓,吃飽喝足后,溫梨又教他們折柳編花環。
一直玩到未時末,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帶著草環開開心心回莊園。
玩鬧大半天,晨間時又起得特別早,一回來錢太妃就回了自己院子補覺去了。
小陛下和瞬遂則被先生拿著戒尺抓回去補功課。
溫梨將睡沉的小壯墩交給奶嬤嬤,讓她們抱他回去睡一覺。
等大家都散去后,她這才將送給太皇太后的竹筒飯、花冠草帽交給一旁的崔嬤嬤。
自己挨到她老人家跟前打探八卦,笑瞇瞇問道:
“母后,怎么樣?與黃大哥談過了嗎?他身上可有印記?”
瞧她一雙大眼異常明亮,仰著頭關切地等待答案。
太皇太后笑睨她一眼,輕輕頷首。
“驗過了,的確有。”
“真的?”溫梨激動無比,雙眸亮閃閃,“那這么說他真是霍家的遺孤?”
一旁的崔嬤嬤也笑著應道:
“千真萬確,公子也與娘娘相認了。”
“太好了。”
溫梨由衷為婆婆和黃大哥感到高興。
“這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繞了一大圈,又回到自家屋里來了。”
太皇太后也揚起笑容,滿心的歡喜難得掛到了臉上。
“我已與他說定,等九郎調查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昭告天下。”
“屆時就能恢復他霍家少主的身份,到時一同封賞承襲爵位。”
“現下就咱們親近的幾人知道,先別聲張。”
溫梨連連點頭,她懂。
暗中不知多少只眼睛盯著,需得小心謹慎一些。
想到這,溫梨想起提前離開的愉太妃,她又問道:
“母后,聽說愉太妃回去了?”
太皇太后淡淡嗯一聲,答道:
“說是頭風犯了,藥也剛好吃完,頭疼得厲害,我便讓人送她回宮去了。”
“可是有什么不妥?”
溫梨未正面作答,只是噙著笑意問道:
“她是不是一回來就問起黃大哥走了沒有?”
“若是還沒走,干脆讓她與黃大哥一路同行。”
太皇太后一頓,轉過視線看向她。
這一閃而過的詫異神色,溫梨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眉眼彎彎,湊過去繼續說道:
“早膳時愉太妃便想讓玲瓏姑姑搭上黃大哥的馬車回去。”
“我沒同意,安排了人送她單獨回宮。”
“后來愉太妃頭風犯病提早回來,又不經意再提及要搭黃大哥的馬車。”
“兒媳愚鈍,是不是黃大哥的馬車香一些,非得逮著他一人搭個順風車回宮?”
她這話沒有挑明了說,但是意思已經挑得明明白白。
太皇太后深深看她兩眼,略一琢磨,問道:
“你懷疑她有問題?”
“可哀家一直留心著她的一舉一動,卻不曾發現她有任何不妥之處。”
“她煎的藥,吃食,糕點……只要經過她手的,都讓小鄭太醫驗了,一切如常。”
“但這段時日她的言行舉止的確反常了點。”
說著眸光暗了暗,拍拍她手道:
“我派了人盯著,若她真有問題……”
太皇太后閉著眼躺回高枕上。
溫梨知道她后面未出口的話帶著殺意,她也點到為止。
她從錢太妃那里詳細了解了一些愉太妃的過往。
總覺得這位愉太妃有些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讓她不太舒服。
錢太妃豁達,處事圓滑,很會審時度勢。
趙太妃死板,但做事光明磊落,心事藏不住,不悅神色全寫在臉上。
宸妃溫柔內斂,體弱多病,說話都是細聲細語的,連踩只螞蟻都要抹淚。
四位太妃中,只有這位愉太妃最讓她捉摸不透。
不僅看不透,細心留意,還會發現她憨直嘴笨的性子。
似乎與她一言一行所做之事有很大出入。
所以她一直不太信任她,對她設著防備。
希望只是她小人之心,過分揣度她的用意。
“帶著他們玩鬧了大半天,兒媳也乏了,就不纏著母后了。”
溫梨起身告辭,走前不忘留話:
“一會兒晚膳兒媳過來您這邊用。”
“嬤嬤,晚間再給我做您拿手的酸梅湯,好喝。”
崔嬤嬤翹著嘴角朝她比劃,“這都連著喝了五日了,您還要喝吶?”
“要要要,再喝一個月都不會膩。”
崔嬤嬤寵溺應道:“好,只要您想喝,嬤嬤就給您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