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蕭行嚴上完早朝,處理完手里的事情,這才召見了宋景和她夫人。
陶棲跪在地上,垂著眸子不敢抬頭。
宋景則跪在她身側,一臉焦急,時不時看她兩眼。
她昨日還是沒有告訴他全部,他現在只能見機行事。
真到萬不得已,大不了他辭官保她。
蕭行嚴昨夜休息得很好,神清氣爽,今日處理起手上的事務來,如魚得水,干凈利落。
批注完最后一道奏折,這才放下手中朱筆,抬頭看兩人。
揮退殿內侍候的眾人,他讓跪著的兩人起身。
“陶娘子與王后是何時相識的?”
陶棲偷偷看他一眼,發現他面上竟然沒有絲毫怒意。
心下有點奇怪,今天不是來問罪的嗎?為何王上一點都不見生氣?
宋景見她走神,悄悄拉拉她衣袖。
“我們很早就認識了,相識于王上初遇王后之前。”
“這個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在我去水光村之前,你們兩個一起販賣這個禁畫賣了多久?”
“額,賣了大概兩年。”
“時間還挺長。”
“那你們是如何起的意,怎么會想到要賣這種畫賺錢的?”
陶棲悄悄握緊雙手,快速想著要如何解釋才能不把王后給摘出去。
結果不等她想出對策,蕭行嚴早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直接開口道:
“王后已經將全部事情與我說了,希望陶娘子也如實招來。”
“啊?”
陶棲驚訝,“娘娘她全都告訴您了。”
“不然呢,我們是夫妻,她有事情,自然是要坦誠相告。”
“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幫她善后。”
陶棲小心翼翼問他:
“那您不責罰王后娘娘?還幫她善后嗎?”
“我是她夫婿,難不成要我處罰她?”
某人嘀咕一聲:罰了她最后還得自己心疼,他可舍不得。
“再說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我家王后只是為了給我賺點體己錢,不小心把畫拿錯放到書齋去售賣而已。”
“?????”陶棲有點懵。
夫妻兩人相視一眼,宋景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拱手揖禮:
“是,也怪臣對自家娘子關心不夠。”
“她也沒仔細查看那些畫,就當普通的畫放出去賣了。”
“是臣妻疏忽,還請王上恕罪。”
蕭行嚴體恤點頭:
“陶娘子也是為了宋大人才出去辛苦經營鋪子,維持家用。”
“難為陶娘子一心為夫,此心至純,可寬宥。”
“不過到底是造成了影響,宋大人,本王已經派人去將那些本子尋回。”
“日后你一定要教導好自家夫人,不可再犯這等疏忽之罪。”
“是是是,臣一定謹記,不敢再疏于管教。”
“陶娘子,念你伺候王后盡心盡力,賜你一塊玉牌,以后有空可隨時進宮陪王后說話解悶。”
陶棲傻眼,看著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決了?
那傳她過來做什么?
“娘子。”
宋景扯扯衣袖,示意她趕緊謝恩。
“啊?哦,多謝王上恩典。”
“免禮吧。”
“這就好了?”
這么簡單?
蕭行嚴輕輕一笑,讓她起來后,又接著刨根究底:
“本王幫你們善后了,接下來你總得如實相告了吧?”
“是誰的主意?你找的梨兒還是她找的你。”
陶棲撓撓耳垂,不好意思笑笑。
既然王后娘娘都招了,那她也沒啥好再隱瞞,一股腦道出了全部實情:
“是溫姑娘,額不是,王后娘娘來找的我。”
“她當時看著挺難的,手上應該是沒什么銀子。”
“她到我書肆里來了兩回,第三回來說要買那種畫,問我有沒有?”
“我這一家小小書肆,怎么可能會有那東西,笑著與她說了沒有。”
“結果她掏出一個布包,把她畫的畫遞給了我。”
“我翻開一看,眼珠子差點掉地,險些就要將她扭送見官。”
“后來受不住她軟磨硬泡,又細問了她的身世來歷。”
“見她一個小姑娘著實不易,又是馮先生介紹過來,是可靠之人,所以才……”
“反正這畫能賣出去也是挺意外的,總之就是各種意外促成了這條賺錢的買賣。”
“該說的我都說了,事情原委就是這樣。”
兩個大男人皺著眉頭無奈聽完,蕭行嚴揉額又問:
“那悅風先生呢?也是梨兒自己取的?”
陶娘子抿唇點頭。
得了,始作俑者竟是他心尖搞出來的,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陶娘子成了幫兇,兩人剛好一拍即合,一同發家致富。
也真是難為兩人,把這產業都做到京都城來了,還越做越大。
竟然賣得轟動了整個都城,也真是有本事。
不對,現在好像還多了一個三嫂,季盈不知道有沒有被她們策反。
總之,一不小心沒看好,這幾個女人悶聲干了一件讓人頭疼的大事。
主要是不知道被誰盯上了還是眼紅了,被人給告發。
不管是什么原因,得等影墨處理完回來才能知道。
“行了,本王知道了。”
“把本王剛剛問的話統統忘掉,事情的起因就是本王剛剛所說,不小心拿錯。”
“回去吧,書齋停業整頓半個月,半個月后再重新開張。”
“除了禁畫以后不許再賣,其他一切如常。”
“既然保了你們,我再給你們支一招。”
“再過十日三王爺就能回京,既然三嫂也有份,那就讓她把三王爺帶去你們鋪子里溜一圈。”
“以后就沒人敢再找你們鋪子的茬。”
“至于被誰告發的,查出來再讓影墨告訴你們。”
“多謝王上。”
“謝王上恩典。”
夫妻二人毫發無損地離開了勤政殿。
候在殿外等著處理結果的趙大人看著兩人走遠,急得抓耳撓腮。
不一會兒,黃公公就出來傳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