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廟回來后,又是宮宴,又是應付各家官員夫人的恭維。
忙了一整日,直到夕陽西下,目送了爺爺和父親離開皇宮。
溫梨帶著兒子回到鳳祥宮,脫去華貴厚重的翟服,卸掉臉上精致的妝容。
小家伙餓得在一旁嗷嗷直叫,哭聲震天。
揮手讓奶嬤嬤將小家伙抱過來,都來不及披外裳,小家伙已經開始往她胸口拱。
她急忙撩開里衣,讓小家伙吃上一口。
吃上飯的小世子大口大口吸著,委屈的大眼還時不時瞄他母后兩眼。
大大的眼睛上,還掛著豆大的淚珠。
小胸膛一抽抽,顯然是餓急了。
自從溫梨開了奶自己喂養,這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認人。
奶嬤嬤的奶他不要吃,只認自己母后的。
要不是他父王強制讓他晚上不許過來,帶去壽春宮做了規矩。
這小子晚間哭鬧著非要挨著他母后才會睡安生。
那如何能使得,若是一個小郡主也就算了。
既然是個野小子,就不能慣。
于是小世子被送去禍害皇祖母好幾個晚上。
直到他吃完一頓,半夜睡著醒來不是母后喂養也不再哭鬧,這才被抱回鳳祥宮。
各宮忙了一整日,收拾妥當紛紛落鎖。
只有鳳祥宮還留著門。
王上不管多晚都會回鳳祥宮,所以鳳祥宮的殿門是一直有人把守
王嬤嬤和清霧將禮服和鳳冠收拾好,端去衣間存放。
雅琴命小丫鬟打了水伺候溫梨泡腳。
等溫梨將腳伸進去,她又起身去鋪床鋪。
就寢的一應事務準備妥當,小宮女們這才退出內間。
溫梨抱著已經沉手的小家伙溫柔注目。
這小子跟他爹性子簡直如出一轍。
嘴里叼著一只,另外一只小手霸道地還要抓著另外一只,生怕別人搶他飯碗似的。
那餓急的勁頭過去,小家伙終于不再那么著急吃飯。
咕咚吸幾口,大眼眨巴兩下再看看他母后。
若是能得他母后逗弄和回應,就會吐掉嘴里的奶,咧著沒有牙齒的小嘴朝她笑。
溫梨低下頭親他一口,笑著逗他,“快吃,不吃飽晚上自己餓肚子。”
“你要是再不吃,母后收飯碗咯。”
啊啊笑兩聲,生怕自己飯碗真被收的小世子,轉頭又叼上。
一邊吃完,又換一邊給他吃。
以前一邊就能喂飽,現在小家伙一天天長大,兩邊都會吃均勻。
腳下的水已經微涼,雅琴替她擦干腳,將水盆端了出去。
小家伙還在吃,她只能繼續坐著,讓他吃個飽。
換了一邊吃得正起勁兒的小家伙,突然挪動目光,朝她頭頂上方瞧去。
溫梨催促她,“看什么,你個嘴刁的小屁孩,快點吃。”
“吃飽好睡覺去了,宮宴上你倒是睡了個飽,雷打不動。”
“你母后我可是忙了一整日,兩只眼睛都要打架了。”
“今晚乖乖睡覺覺,不許鬧騰知不知道?不然你父王又得把你送去皇祖母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威脅的話見效,小家伙嗯嗯兩聲,揮動蓮藕般的小手臂揮舞兩下。
直接兩只手扒住自己的飯碗。
蕭行嚴嘖一聲,低沉的聲音從身后頭頂響起:
“哪來這么不好的習慣?”
“吃個飯都如此霸道,小子,放手,這是我的!”
吃飯的小世子哼哼兩聲,揮動小拳頭跟他爹示威。
溫梨都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誰。
蕭行嚴就這么站著看自己兒子吃奶。
父子倆相互瞪眼,溫梨無語地撇一眼身后的男人,提醒他道:
“你快去洗漱,別再看他了。”
“你這么看著他,他只顧著玩兒。”
幽深的眼眸瞪一眼懷里的小子,某人聽話朝外間走去。
輕聲喚來宮人,伺候他更衣洗漱。
等他換了衣裳進來,小家伙已經趴在母親肩膀上打奶嗝。
喂飽了小的,溫梨本想將他抱出去交給奶嬤嬤。
一雙大手接過,直接將他抱到手里。
“我來,你去床上等我。”
再正常不過的對話,溫梨卻被他磁性的嗓音調得心神蕩漾了一下。
不知是燭燈渲染,還是太過疲累,她想歪了。
看他有些急切將小心肝送出去,溫梨連忙提醒:
“你小心點,仔細他吐奶。”
他父王可沒那么小心翼翼,不算溫柔地將小壯墩抱在手里,疾步往外走。
吃飽了的小世子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盯著他父王。
正要咧嘴與他嗚啊兩聲,小身體已經挪了位置。
“仔細些,莫讓他半夜醒來擾了他母后。”
兩位奶嬤嬤恭敬與他彎腰欠身,抱著裹嚴實的小世子朝西殿走去。
“今晚外殿無需人守著,去吩咐小廚房留水,都下去吧。”
晚間當值的李公公瞬間明白了他們王上話里的意思。
佛塵一甩,笑著示意殿里的所有宮人全部退出去。
他出去后,貼心地將殿門關上。
蕭行嚴折回內間,溫梨正背著身將多余的奶排掉。
他走過去,一把將人從身后抱了個滿懷。
溫梨輕呼一聲,急忙將衣服拉好,嗔怪他一句:
“你嚇我一跳。”
“快放開我,里衣濕了,我要換掉。”
“別換。”
深沉的嗓音悶悶響起,蕭行嚴將整張臉埋在她修長的脖頸間。
深嗅一口她身上的奶香味,大手抓住,捧著她的下巴將臉轉了過來。
那隱忍的瞳孔中,某些情愫瘋狂燃燒,溫梨看出了他的意思。
沙啞的聲音深嘆一口氣,與她說道:
“整整一年多,惹得為夫好辛苦。”
“卿卿,你喂飽了小的,大的這個也管管。”
“夫君想你,日思夜想。”
“我問過林太醫了,他說輕柔一些可以。”
說著輕啄一下她的唇瓣,一把將人抱起。
“生完這個,咱們晚兩年再要第二個吧。”
“這生一個就要苦了他們爹一年,太折磨人了。”
“這次我一定小心弄,不讓你懷上。”
溫梨被他這好不要臉的胡話羞得臊紅一張老臉,握拳捶他:
“你堂堂攝政王,要點臉。”
“快放我下來,我先把濕掉的衣服換掉。”
“換它做什么,反正馬上就會脫掉,先辦正事。”
將人一把抱著往床榻走去,簾帳一散,漫漫長夜,不急于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