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嚴走進內屋與她知會一聲,“爺爺和岳父都到了,請了師祖過來觀禮。”
“我抱湛兒出去,等洗三禮結束,讓爺爺進來給你把個脈。”
溫梨忍不住往外探,可惜看不到,她笑著點頭:
“好,知道了。”
“小家伙剛吃飽沒多久,讓奶嬤嬤留心他吐奶。”
“嗯,我抱他出去。”
蕭行嚴小心翼翼將孩子抱起,走出外側。
奶嬤嬤接過,將襁褓蓋片蓋上,又蓋了一床福被。
“小世子還不能見風,王上,要不去正堂再請林老打開襁褓?”
“不急不急,去正堂。”
事關孩子,林老和胥老等都很慎重,立刻示意奶嬤嬤抱著孩子快走。
大家跟著孩子朝正堂走去,楚瀾看一眼女兒的寢殿,小聲問:
“梨兒可安好?”
“岳父放心,卿卿一切安好,很順利,恢復得也不錯,您勿掛心。”
“那就好。”
等他們來到正堂,眾人已經在等候。
洗三的一應物品全部準備妥當。
因著溫梨這邊的長輩沒有女眷,太皇太后也不是守死禮的人,刻意將觀禮安排在正廳。
這樣林老、胥老和孩子祖父也能參加。
烏壓壓一群人,極其熱鬧。
殿門一關,接生嬤嬤唱起吉祥話。
“吉時已到,諸親咸集,行三旦禮。”
“恭請文壇泰斗林翁為世子添頭盆。”
蕭行嚴扶著林老上前,接過金舀抖舀了三勺艾草溫水添進盆中。
添完,接過侍從呈上來煮過的金元寶放了進去。
“請眾親友再添盆,恭祝世子福滿盆。”
胥老和楚先生依次將提前準備好的金土豆和金劍放了進去。
小陛下將他準備了許久的小玉劍也放進去。
其余各家夫人添了紅棗、蔥蒜等吉祥物。
添盆后,曹老太太落座主位,伸手接過襁褓中的小家伙,一點一點剝開衣片。
沈秋婉沒有去觀禮,她帶著冊子來到溫梨房中。
聽著正廳傳來的嬰兒啼哭聲和眾人歡笑祝福語,她笑嘆一句:
“這哭聲嘹亮,中氣十足,將來必定成大器。”
溫梨好笑地瞪她一眼,“三嫂就別說這些客氣話了。”
“是不是見著陶棲姐姐了?那幾家虧空鋪面如何?”
“陶姐姐那里可順利?上次她來信與我,說書齋還是太小了,需要擴大。”
“但是她獨自一人,沒幫手,便暫時擱置。”
“三嫂看了感覺如何?若是可以,你也入個伙,借用你現在身份,幫我去走動一二,如何?”
沈秋婉嗔她一眼,爽快應下,“我是一萬個愿意的,只要弟妹不嫌棄。”
“就是我怎么都沒想到,弟妹你看著一本正經溫婉賢良,竟然……”
“三嫂,說好的保密。”
沈秋婉沒想到她竟這般大膽,一時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看來弟妹可不似外表這般乖巧,這是披著乖巧做叛逆之事。
不過叛逆又如何,反正她如今這身份,只要他夫君不追究,誰敢說她一句。
何況她是隱在背后的,靠自己本事賺錢,可比那些大家閨秀夫人小姐惺惺做派強多了。
她喜歡這樣的弟妹,一路人。
她似笑非笑瞥她一眼,問道:
“你就一直這么瞞著九郎?他都沒發現?”
溫梨咬住嘴唇,嘿嘿一笑,“也不是有意隱瞞,就是還沒尋著合適的機會與他明說。”
“畢竟這不是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事兒。”
“再說了,我們已經調整比重了,除了對外售賣的書籍和當下政令。”
“那個已經很少出售了,陶姐姐來時,我給她繪了一本洛神賦的畫冊。”
“我們打算繪一些民間奇談的情愛畫冊,沒有那些事兒的那種。”
“純粹一些談情說愛的畫本子。”
“上次我給陶姐姐寄來第二話,據說又已銷空。”
“等我身體再好利索一點,我抽空再把下一話畫出來。”
“到時候麻煩三嫂幫我帶過去。”
“好,你只管畫來,我幫你帶。”
“關于把書齋擴樓這事兒,你不用操心,我去辦。”
“就是我有個建議。”
“三嫂請說。”
“其實那方面的畫兒你可以繼續再畫。”
“我看過你畫的那些畫冊了,比京都那些畫師畫得不要太好。”
“宮里的畫師都不一定能畫出你那種感覺。”
“這方面的畫冊,在京都城那可是很難買得的,尤其是你這種。”
“這要是繼續售賣,可比你開十個書齋賺多了。”
“那些情愛的畫本子雖然也行俏,但是成本高呀,要花的內容也更多。”
“畫那一本,這個可以畫四五冊了吧?”
“三嬸給你擔保,你這個還是不要斷,偶爾還是要畫幾冊的”
溫梨有些顧慮,“算了吧,我現在這身份,萬一被發現......”
“發現又怎么了,你又不擺在明面上,用的還是別名。”
“除非九弟親自查,不然掛著我的名頭和榜眼娘子的名義,沒人敢輕易來找茬。”
“我記得你與我說過一句話,我很認同,雖然你現在是王后,但是手頭全是皇家的東西。”
“這些東西雖說記到你名下了,但是一道皇命的事兒,你留不住還是留不住。”
“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可靠的,女人不能全靠男人。”
“我現在想通了,與其花心思去經營別人給的鋪面田莊,不如實打實經營自己的資產實在。”
“你們妯娌二人在這里密謀什么呢?說得這么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