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隊伍繼續從雍城出發。
溫梨和蕭寧安乘坐的馬車,由原來的兩匹馬,換成了五匹和四匹的大馬車。
福公公正指揮丫鬟小廝將王妃要用的物品裝車。
雅琴和清霧帶人將冰鑒和一些瓜果糕點端上車去。
雅琴留在大馬車上隨伺,清霧去了第二輛。
雖然昨夜被關門外,但因著溫梨半夜腿腳筋攣傳太醫。
以往若是出現這種情況,都是他幫她推拿,用內力替她舒緩。
攝政王因此得了機會再回房中。
這心口的一股惱火也散得差不多,溫梨也沒跟自己過不去。
現在她肚子里懷的可是他的種,總不能便宜他。
蕭行嚴再次睡回身側,擁著香軟的媳婦,一顆心這才穩穩落地。
他這邊算是哄好了,他三哥那邊可就有點慘了。
蕭行仲昨夜被踢出房門外后,可憐兮兮地窩到偏殿將就了一晚。
三王妃豈是委屈自己的人,這男人自己送上門。
她自然要物盡其用,驗一驗他口中所說的清白。
于是將計就計,反壓著榨干他最后一滴精血。
心滿意足后,她嫌棄他摟得又熱又黏,一腳將人踹出房門,這才心滿意足睡去。
下邊官員都沒敢起色膽,他倒起了色心,親自下令讓人去包花船。
不給他點教訓,將來哪天他指不定會領個女人到她跟前來,讓她大度接納。
她可沒那么大度,當初娶她的時候,是他自己承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做不到,那就好聚好散,她才不受這鳥氣。
一夜好眠,她神清氣爽,氣色紅潤,除了廢點腰,饜足輕松。
出了力的三王爺卻頂著一雙黑眼圈,躡手躡腳跟在她身后,繼續卑微哄妻。
小心翼翼將人扶上馬車,蕭行嚴墊好軟枕,再將小桌抬過來架好。
吩咐雅琴用心照顧,他轉身下了馬車。
“三嫂,車上麻煩您幫我多看顧一下,她大著肚子,時間一長可能會作嘔。”
一只腳才剛踩上馬凳,哈欠還沒完全落下去呢,就聽到人家夫君用心托付。
沈秋婉愣了愣,莫名升起一絲羨慕,這是將人放在心上了,如此細心周到。
余光瞟一眼身后,看看,這就是差別。
她點頭朝他笑笑。
“九弟放心吧,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照顧好她的。”
“多謝三嫂。”
“婉婉。”
蕭行仲輕輕拉住自己媳婦的衣角,想探探她現在還有多少怒氣。
沈秋婉淡淡回頭瞥他一眼,剛要沒好氣回一句:干嘛?
他的屬下便小心翼翼上前,為難地問一句:
“王爺,這如夢和云畫兩位姑娘,要讓她們上哪輛馬車?”
除了第二輛大馬車,后面的兩輛已經坐滿,沒有多余的位置了。
可第二輛大馬車是公主的,總不能讓兩個清憐坐公主的車吧?
他也沒那個膽量。
他的身后,赫然跟著兩個蒙著面紗,步態輕盈,風姿綽約,溫婉柔美的美人。
沈秋婉哈的一聲,笑了,一把甩開他的手,毫不猶豫轉身鉆進馬車。
狗男人,虧得昨晚她還給了他機會。
沒想到他真生出那樣的心思來了,才成親七年,他就已經按捺不住。
很好,等進了京都,她成全他。
又不是非男人不可,沒男人她照樣能活得風生水起。
蕭行仲看著被無情甩開的手錯愕片刻,等反應過來,媳婦已經重重將車門關上。
他黑著臉一腳將宿夜踹翻在地,暴怒責問:
“誰讓你帶她們過來的,爺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她們?”
宿夜一臉無辜,跪在地上欲哭無淚。
“昨日畫舫老板問您是否喜歡,您說喜歡,送上府里來。”
是您自己點頭應下的好吧。
蕭行仲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兩眼一黑,他氣得發抖:
“老子說喜歡他船上拍賣的那對瓷瓶,打算買下來送王妃裝酒的,沒說要女人。”
宿夜嘴角一抽,有點想暈死過去。
他家爺豪爽地讓他去包花船,他還以為他啥都知道,想趁著王妃不在逍遙快活一次。
敢情主子是啥都不知道,他哀嚎一聲:
“我的王爺哎,這瓷瓶就是姑娘呀,您點的那兩個瓷瓶,對應的就是她們倆。”
他也不敢亂找,找的都是身子清白的雅致畫舫。
這瓷瓶越精致罕見,說明對應的姑娘越美艷不凡。
當然,對應的價格也就越高。
不過按照他們家王爺這樣的身份,錢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那畫舫老板也不敢糊弄,上船的都是名震雍城的絕色清憐。
“本王看上的是花瓶,不是那些女人。”
“我……我是要買花瓶,花瓶你懂不懂,純粹的花瓶!”
他都語無倫次了,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心急如焚地看向緊閉的車門,又看向已經翻身上馬的蕭九郎。
怪不得昨晚他點花瓶的時候,他古怪地問了他一句:你確定要買?
而他自己死活都不點。
蕭行仲氣得跳腳,全然沒了一個當哥哥該有的模樣:
“好你個老九,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
蕭行嚴無語地白他一眼,好笑地反問:
“你自己讓定的花船,你自己不知道里面的門道?”
“我以為你知道,所以還特意問了你一句。”
“我怎么可能知道,娘子這么兇,啊呸。”
“不是,我娘子溫柔賢惠,我怎么可能去過那種地方嘛。”
“本王連青樓都沒去過,常年不是呆在軍營就是皇宮,要么就是陪在娘子身邊。”
“此生只睡過王妃一個女人。”
“不是你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王爺突然發現什么重大秘密,指著他控訴:
“哦,本王知道了,你一定常去那種地方,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這是難得好奇一次,你卻深藏不露啊,弟妹……”
還弟妹呢,自己的事情不趕緊處理,還打算拉他下水。
他今日可不上當。
蕭行嚴劍眉一挑,冷酷無情地戳穿他的小伎倆。
“只要沒那個花花心思,上船前稍微打探和留意一下就能知道了。”
“這花船又不是本王要上的,三哥,你自己起的小心思,可別把我拉下去墊背。”
“我對我家王妃矢志不渝,天地可鑒。”
剛好靠坐在車窗邊的溫王妃,正撐著下巴審視地看著他們。
寧安公主無語地瞪一眼她三哥,臨時改變主意,轉身也朝第一輛大馬車走來。
糊涂三哥,每次面對三嫂總是這樣手忙腳亂。
她都有點懷疑,他這個樣子,是怎么鎮守住東南的。
戰場上英明神武、上陣殺敵的勇猛和睿智呢?去哪兒了?
莫不是假的不成,就這缺心眼的,虧得他與三嫂的婚事是當年皇爺爺定下的。
不然就憑他,根本娶不到三嫂。
也難為三嫂,兩人雖成親七載,但是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估計都不到一年。
小侄子還是洞房花燭夜那晚有的。
不外乎她那么生氣。
她干脆也坐第一輛馬車,去安慰一下三皇嫂。
“啟程!”
蕭行嚴不等蕭行仲處理完他的破事,騎著朝云,喝令一聲,下令隊伍開拔。
“不是,等等,我還沒上馬呢。”
“王爺,那,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