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安找來,溫梨已經(jīng)和陶棲談完事情。
從書肆出來,她們先去街市。
在街市上買了許多瓜果蔬菜,還繞去運河商船那里淘了許多新奇玩意。
等買完瓜果,又去小商鋪里買年貨,什么干果蜜餞、糕點、小吃,每一樣都買了不少。
身后的護衛(wèi)們大包小包拎了許多,引來百姓們好奇?zhèn)饶坑懻摗?/p>
米面糧油等物品,則由孫婆帶著燕兒和四五個護衛(wèi)去采買。
溫梨駐足在一家雜貨小鋪前,正在挑選對聯(lián)。
蕭寧安將她手中的對聯(lián)按下,笑著說道:
“這些對聯(lián)和福字看著太普通了,咱們家中可是有一位老泰斗。”
“再不濟兄長的筆墨也比這好,還用得著買這種。”
“讓師祖和兄長現(xiàn)場寫,那才有意義。”
隨即她俏皮地詢問老板。
“你們店里可有福字絹箋和對聯(lián)絹箋,不要現(xiàn)成的,我們自己寫。”
“有,貴人要多少?”
“各拿一百幅吧。”
“用不了這么多。”
溫梨被她這豪氣的買法嚇一大跳,連忙阻止。
“多買點,我們也想寫著玩。”
“那也貼不了這么多呀,各二十幅都夠了。”
“就一百,咱們家貼不完,就送給村民們好了。”
“他們?nèi)绱苏疹櫳┥^年了,送他們對聯(lián),聊表一點小心意。”
“一家一副對聯(lián)和兩張福字,就看誰家運氣好,能得兄長和師祖的墨寶。”
那可是天下文人墨客求而不得的,供起來都不為過。
她又笑著繼續(xù)安排:
“我也會寫,再讓影墨和……反正我們?nèi)硕啵话購埡芸炀湍軐懞昧耍綍r候讓瞬遂去送。”
本來還要點到某人,一想到剛才他丟下自己,蕭寧安冷哼一聲,沒把他算進去。
溫梨沒想到她竟然想到了這一層,很是意外和感動。
轉(zhuǎn)頭看一眼身旁的男人,蕭行嚴點頭輕笑著回應(yīng)。
“可以,明日我有空,師祖剛好也無事可做,想來也是很愿意的。”
“買吧,若是按照一家一對來算,可能會不夠。”
“各拿兩百幅,全要灑金的紙面。”
小鋪的老板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這簡直是好大一筆生意。
但他們這是小縣城,買得起這種灑金紙來寫對聯(lián)的,估計都不超過三十家。
所以他們進貨時,根本不敢拿太多。
算上去年沒賣完的,他店里總共也就一百來幅。
這種小地方,大紅宣才是賣得最暢銷的。
“客官,小店的灑金紙沒有那么多,加上羅紋和灑銀,也就一百來幅。”
“若您真要二百幅,能否稍等片刻,我立刻去別家店幫您問,給您湊夠二百幅,您看可成。”
“可以!”
“哎,那請您和夫人小姐進店喝杯熱茶,我立刻讓小二給您打包。”
“不坐了,你全部備好交給他就行,銀子他會算給你。”
“走吧,還想買什么?”
“買爆竹,那邊好像有,寧安,走。”
看她拉著人歡欣雀躍往前面的鋪子跑去。
蕭行嚴寵溺搖頭,留下影墨帶著人跟了上去。
用心挑選了大大小小兩大筐爆竹,蕭行嚴揮手讓瞬風(fēng)結(jié)賬。
小呆瓜則扛著一整把糖葫蘆穿過人群朝他們跑來。
手上還拎了一捆繩結(jié)和紅絡(luò)子。
“夫人夫人,看我買了什么?”
溫梨咋舌,好笑地盯著他肩上一整把糖葫蘆。
“你也挺豪橫,直接買整把,給你的零花都用掉了吧?”
“新衣服不買了?”
“新衣服哥哥們會買,我負責(zé)買吃的。”
“夫人快嘗嘗,我特意選了一把顆粒最大的。”
溫梨笑著拔下兩串,遞給寧安一串,她自己拿著一串咔嚓吃起來。
“嗯,不錯不錯,個大還甜,好吃。”
“是嗎?我還沒嘗過呢,我也嘗一串……哎,臭哥哥們,不許拔,我買給夫人的。”
糖葫蘆被護衛(wèi)哥哥們偷拔,惹得小吃貨跳腳急眼。
蕭寧安咬了一口,酸得她連忙吐了出來。
“嫂嫂,你沒吃錯吧?這個好酸。”
“酸得我牙齒都要掉了,瞬遂,你確定你沒被人坑騙了?”
“啊?我沒嘗啊。”
“沒嘗你就買?”
“呸呸呸,這不是糖葫蘆,這是酸葫蘆。”
“外面的糖很甜,但是吃到里面的楂果酸得要命。”
“你個小呆子,你被人忽悠了。”
溫梨撩開帷紗,仔細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糖葫蘆,除了個大一點,很正常啊。
嘴里的吃完,她又咬一顆,外面的糖衣被她咬得咯吱作響。
吃到里面的楂果時,她也沒覺得有多酸。
“挺好吃的,不酸啊,你們怎么都說酸啊?”
“難道是夫人的這串剛好不酸,我們運氣不好,吃到了酸的?”
吃個糖葫蘆還在這里爭論,蕭行嚴瞥一眼她手上的糖葫蘆,低下頭去咬了一顆。
嘎吱兩聲,向來云淡風(fēng)輕、面上沒有太多表情的人,劍眉一頓,臉色漸漸產(chǎn)生了變化。
果然是酸的,還酸得不一般。
“你不覺得酸?”他也懷疑地看著她。
蕭寧安湊過去就著她的手咬了一顆。
“呸呸呸,嫂嫂你嘴巴肯定出問題了,都是酸的。”
“瞬遂,你哪兒買的,好選不選,選了一把酸的。”
“快去換了,酸的怎么吃得下。”
可她真不覺得酸啊,溫梨一邊吃一邊嘀咕。
“我立刻去看看,那小老頭應(yīng)該還沒走遠。”
瞬遂氣呼呼扛著糖葫蘆就要回頭去找那個賣糖葫蘆的。
溫梨急忙攔住他。
“哎,別換,我挺喜歡的,這把就留給我了,你再去買一把唄。”
說著將自己腰間的荷包解下來遞給他。
把他肩上沉重的糖葫蘆拿過來遞給身旁的男人。
蕭行嚴無奈,順手接過幫她扛著。
還不等瞬遂勸說,遠處跑來一個身穿簡陋麻布衣的老頭。
他扛著一把新的糖葫蘆,手上還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童。
“小公子,終于找到你了。”
“實在對不住,剛才賣給你的那把糖葫蘆賣錯了。”
“我重新拿了一把新的過來賠給您。”
他氣喘吁吁,連連道歉。
“實在對不住,剛才賣您的那把是酸的。”
“那是我家大兒特意挑的酸楂做給俺家懷了身孕的兒媳吃的。”
“她害口害得厲害,只想吃酸。”
“小老頭年紀大了,眼睛花,拿的時候沒注意。”
“來,這把不酸,這把賠給您,不收您的銀錢,實在抱歉。”
他這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視線全投向了她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