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給自己落下標記,想來是方便追蹤,也就意味著不打算放棄。
虛實坊近來事情多發,又遇魔修出沒。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給我撞上了。”
陳良板起臉,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邊走,他邊留意魔修。
魔修此時倒是不著急,已經落下印記,隨時可以找到陳良。
無心閑逛,陳良向虛實坊外走去。
“缺少攻擊手段,還是有些束手束腳。”
陳良能用的手段不多,除藤甲術外,就只有風行術能勉強一用。
由于功績換取煉丹爐,導致他在攻擊手段上欠缺,對付敵人也變得困難。
要是換做火鴉決或淬金劍,配合風行術能夠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
走出虛實坊后,他喚出白紙飛舟。
洞觀法讓他有著超乎常人的目力,回首望去,就見先前所遇見的魔修同樣坐上飛舟。
對方似乎想要低調行事,不緊不慢地跟在陳良身后。
“要等沒人的地方動手嗎?”
陳良取出蘇長老的雷符,只要對方敢出現,就直接送他上天。
就不信筑基期的雷符,還劈不死一個煉氣期的魔修!
就是直接動用雷符有點浪費,他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飛劍放在飛舟上,飛舟甲板也正好擋住視線,看不見飛劍,只需心念一動便可發動攻擊。
白紙飛舟離開虛實坊莫約二十里,陳良一直留意魔修,對方開始加速,腳下白紙飛舟竟然開始解體,化作一黑骨棺蓋。
顯露出法器真身,魔修加速,輕松就越過陳良。
“道友請留步。”
黑骨棺蓋攔路,陳良壓下心頭緊張,裝出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掌心中藏著雷符,隨時準備激發,甲板飛劍也不著痕跡動了動。
“道友,冒昧打擾,不過在下有一樁生意,想要與道友交易。”
魔修沒有陳良所想那般上來就動手,反而是以商量口吻請示。
這種情況,超出陳良所想。
他腦海里,是魔修上來就‘桀桀桀’怪笑,然后就來吸精血,自己一發雷符,將魔修直接劈成焦炭,搜刮一頓寶物后離開。
這樣一搞,反倒是讓陳良不會了。
不動手,自己怎么反殺?
警惕不減,陳良神色不變,問道:“我囊中羞澀,怕是做不得這筆買賣。”
魔修卻笑道:“自是囊中羞澀,才更好做此買賣,因為在下是給道友送錢來了。”
送錢?
越發看不懂對方操作,陳良略帶遲疑,“道友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魔修不當,當送財童子了?
“非也非也,并非玩笑,道友應是太玄門外門弟子,在下先前觀察道友在坊市久留不買,想必這外門待遇不好吧?”
魔修說著,假惺惺地嘆氣,“唉,歷來宗門皆是如此,內外之分,劃分上下兩等,內門弟子資源不斷,可外門弟子拼死拼活,卻只掙得皮毛,難以維持修煉。”
說著,他一副同情不忿的模樣。
掙得皮毛,難以維持修煉?
陳良想了想自己儲物袋里的極品法器和靈符還有兩百多塊靈石,他有些懵,你說的還是太玄門嗎?
尚不知自己找了個隱形富豪,魔修仍在喋喋不休。
“在下實見不得所謂名門正派如此模樣,”取出一個袋子露出里面的靈石,足足二十塊,他說道,“這一點薄資,就當是在下贊助道友修煉,不過嘛......”
魔修話鋒一轉,眼底閃過一道狡詐,笑呵呵地說:“在下好交友,道友可愿意認下我這個朋友,日后常有聯系?”
說了那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說是當朋友,可常聯系......這不就是暗子嗎!
張豹曾在虛實坊被天羅宗發展成暗子,沒想到自己也被當做發展路線了。
想要自己成為暗子?
他淡淡看了眼二十塊靈石。
就這?
打發叫花子呢!
算是半個煉丹師的陳良神色鄙夷,這點錢還不夠自己買靈藥呢。
要人賣命還不舍得花錢,難怪當魔修!
他鄙視魔修扣門,面上卻不做絲毫破綻,一副糾結模樣。
魔修已經觀察陳良一段時間了,他潛入虛實坊已經有兩年,有哪些熟面孔也都可以認出來。
陳良逛了半天,一個都沒買,這還不是窮?
這種剛入門又窮,還總愛去過眼癮的弟子,通常虛榮心強烈,完全就是絕佳的發展對象。
根據《宗門暗子發展指南》,只要自己施以金錢,久而久之,就可以發展成暗子。
對此,他自信心十足。
下巴輕抬,做好陳良迎接納頭便拜的準備。
殊不知,陳良正在鄙視他,腳下飛劍手中雷符都蠢蠢欲動。
降低魔修警惕,陳良露出三分不忿三分激動四分貪婪之色,盡管拙劣,可已經是他最大的演技。
對此,魔修不疑有他,十分滿意,眼底藏下嘲弄之色。
還名門正派呢,不一樣是個窮鬼?
收了自己的錢,也不怕對方不聽話。
血河宗與太玄門是兩個極端。
太玄門所求謂之一字,純。
《太玄修行正解》提純靈氣,將人視作滿是雜質污穢的鑄鐵,千錘百煉造出精純之法。
《摘血術》恰恰相反,有著能吸取他人之血,分作精血、污血、毒血。
精血一道,以他人之血補自己之道,凝練血珀。
污血和毒血則更為另類,極為陰損。
他用毒血融入靈石,只要陳良觸碰了,就會中毒。
屆時生命由我不由他,又有什么敢反抗之地?
陳良接近靈石,魔修臉上的笑容更甚。
他可以肯定,這靈石有問題。
洞觀法!
在將要接觸到時,陳良突然停下,他突然說道:“你下了東西,對嗎?”
“東西?什么東西?”面對質問,魔修勉強一笑,還要辯解。
陳良眼睛直勾勾盯著其中一塊靈石,那塊靈石外表上與其他靈石沒有任何區別。
可在擁有洞觀法的陳良眼中,靈石內一顆暗紅血點無所遁形。
不用想,這一定是魔修動了手腳。
陳良第一反應不是憤怒,反而是如釋重負。
蠢蠢欲動的飛劍也不再壓制,他露出笑容,抬頭燦爛一笑,“我還在想這樣做不厚道。”
魔修愣神片刻,一把飛劍從白紙飛舟飛出。
自下而上,將始料未及的魔修肩頭洞穿。
“可惜,準頭差了點。”沒有一擊斃命,陳良暗道一聲可惜。
意識到自己暴露,魔修也不裝了,將靈石砸出。
“毒血針!”
暗藏靈石內的毒血發動,毒針刺破靈石殺向陳良。
陳良正好要借魔修練練手,也不動用雷符,藤甲擋下毒針。
毒針能輕松溶解**,在藤甲面前卻被生生吸收。
“怎么可能!”
魔修神色大駭,陳良不給他反應時間,使用風行術。
白紙飛舟速度加快,轉瞬出現在魔修身后,陳良瞄準魔修后腦勺,將火緣令砸下。
火緣令迅速變大,將魔修砸飛出去。
他們身處百丈空中,這個高度落下,魔修不死也殘廢。
向來都是魔修陰人,卻沒想到這一次自己被人陰了。
魔修神色不甘,離空手腳亂舞,喊出最后悲鳴。
“卑鄙!”
失去主人,黑古棺蓋徑直落下空中。
陳良追下去,尋找一番后,找到魔修的尸體。
魔修幾乎摔成一灘肉泥,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死相之凄慘,比上一位劫道散修還要惡心。
陳良搜刮一番,發現儲物袋,有著幾件法器,最高是中品。
還有幾瓶丹藥,其中一瓶散發著腥臭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大罐血液,是魔修平日修煉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