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還沒回答,就見花左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什么,隨后二人離開。
看他的架勢,似乎是怕陳良奪走自己的無上仙法。
陳良心中疑惑,難道那真的是無上仙法?
竹棚前的人迅速離開,有聽聞無上仙法現世的人前來,見眾人散去后,上前去向山羊胡攤主打招呼。
帶著斗笠半張臉在陰影下的男人恭敬出聲:“道友,我有意購買仙法。”
結果攤主怎么叫都不回應,他們對視一眼,走近伸手觸碰,觸碰到的攤主變成一個紙人。
“該死,竟然遁走了!”
原先態度誠懇的人,立刻暴怒。
帶著手下往周圍搜過去,臨走前看了眼陳良,眼神中有著忌憚,冷哼一聲加快腳步。
在虛實坊內,非必要的情況下,沒有人愿意去得罪太玄門。
所有人離開后,陳良暗道:“可惜了,還沒見過仙法是什么樣的。”
他就要離開,余光瞥見攤位桌下有一枚靈石,左看右看,確認沒人注意到后,他走過去彎腰就要撿起。
一只手與他同時摸到靈石,陳良呆滯地看著從紙人下面伸出來的手,紙人后面留著山羊胡的攤主訕訕一笑,“道友,這般巧合啊?”
“攤主?你不是.......”陳良恍然大悟,旋即快速伸手將靈石撿起來。
山羊胡攤主害怕被人找到,以紙人替身佯裝遁逃,實際上還在原味。
見白來的靈石被人撿去,山羊胡攤主不滿道:“道友不厚道啊,這見面分一半的道理都不懂嗎?”
陳良可沒聽過有這個規矩,快速將靈石塞入行囊,裝作疑惑道:“啊,你說什么?”
攤主剛掙了兩千枚靈石,可他生性貪婪,對一枚靈石都不愿意放過,氣急道:“你這廝,虧你還是太玄門弟子,這點小錢都要搶!”
“道友說笑了,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陳良身上就這一枚靈石,可不會給出去。
攤主眼珠子一轉,氣惱之色消失不見,笑瞇瞇地說:“道友,你我也是有緣。”
這臺詞怎么那么耳熟?
陳良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想要做什么?”
“道友誤會了,我是生意人,殺人劫貨的事情可不會干。”攤主干笑兩聲,從袖口掏出一枚玉簡,似是萬分不舍,忍痛將玉簡往前遞出,“實不相瞞,我其實有一個夢想,便是世間修士人人如龍,故而才會無私奉獻,將九死一生所得的功法交給他人。”
“這本功法原是我要留著自己使用,但天意如此讓你我二人相遇,就當是交個朋友,此物便賣給道友了!”
他一臉糾結不舍,內心天人交戰,最后還是‘不違抗天命’,將玉簡遞給陳良。
“原價一百靈石,既然你我有緣,便只要九十九靈石了!”
說著,他還一副吃虧痛心的模樣,眼睛直勾勾盯著陳良的行囊。
陳良像是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他,說道:“別說九十九了,我一枚靈石都沒有。”
自己窮得叮當響,唯一值錢就只有清心果,但自己又不知道價格。
而且,財不外露,攤主說自己不搶就不搶了?
陳良油鹽不進的模樣讓攤主維持不住人設,冷哼道:“道友不誠實啊,先前那枚靈石我可是親眼所見。”
眼皮抽了一下,陳良拿出撿來的一枚靈石,無語道:“你看,我就只有一枚......”
“成交!”
陳良手上一空,緊接著就見帶泥的玉簡被塞進自己懷里。
僵硬轉頭望去,山羊胡攤主已經跑得沒影了。
“一百枚到一枚,這東西......彈性這么大嗎?”
他呆滯地看著玉簡,怎么感覺這東西像是強塞給自己一樣?
要是讓花左知道他花一百枚靈石買的無上仙法,自己就花了一枚,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對啊,我怎么感覺這東西那么不對勁啊?”
陳良摸不著頭腦,明明同為太玄門弟子的花左都試驗過了,并且信誓旦旦是無上仙法。
難不成只有那一本是?
手指擦去玉簡上的泥土,出現兩個字。
“砥礪?”
陳良猶豫片刻,將玉簡放進行囊,反正自己也是撿來的靈石買的,怎么也算不得虧。
又在虛實坊逛了幾家店鋪,追著山羊胡攤主的那伙兒人已經瞧見三次了,他們還是沒追到。
到了黃昏時間,虛實牌坊下面,陳良第一個來到。
張阿牛是第二個,他心有余悸,一臉后怕。
“怎么了?”陳良看他臉色不對,問了一句。
張阿牛帶著惶恐神色,“殺人了。”
陳良仔細追問,原來是張阿牛誤入一家店鋪,結果被店中之人當做客人迎入暗門。
暗門之下是一座如廣場大小的斗法臺,周圍坐滿看客。
兩名修士在上面斗法,起初一切正常,張阿牛還以為是切磋,可直到其中一人飛劍將另一人斬殺。
血腥一幕嚇得張阿牛連忙離去。
“虛實坊內還有這種地方?聽上去像是斗獸場。”
陳良想起以前自己在凡俗小鎮里看見的斗獸場,那些達官貴人讓山中抓來的虎狼蛇豹進行廝殺。
張阿牛被嚇得不輕,他能來太玄門,也全是機緣所得。
他爺爺在山中砍柴時,看見有一位風雅雋逸的仙人御劍飛起,嚇得連忙叩頭喚作仙人。
仙人一去不回,他爺爺覺得看到神仙,便找了根木頭刻了個仙人像。
誰料幾十年后,仙人再度飛過,見到竟然有人供奉自己,大感有趣,便賜下一枚太玄紅塵令。
爺爺老了,到太玄門太遠,就給自己孫子了。
張阿牛出門一路平安無事,到太玄門成為外門弟子。
頭一回看到殺人,還未從小民心態轉過來的張阿牛自然害怕。
見到自己朋友后,才安心一些。
又等了一會兒,胡圓來了。
他不同于二人空手來空手回,竟是多出一瓶凝氣丹。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的,胡圓這時候倒是低調起來,也不說怎么弄來的。
終于是等到劉芳菲到來,衣擺處臟了些,褐色印記打亂潔白。
陳良對血腥氣敏感,眼神凝重。
“天還未黑,早些回去。”
劉芳菲取出白紙飛舟,三人上去后,她警戒四周。
陳良問:“劉師姐,發什么事了?”
劉芳菲見一路平安,回答道:“那些散修想來是瘋了,在虛實坊外截殺過路修士,有門中弟子遇襲,花左受傷昏迷,林傳雄追出去,想來問題不大,不過不能放松警惕。”
花左?
陳良一愣,難道是沖著無上仙法去的?
他正想著,胡圓驚呼一聲,“林師兄也在?聽說他已經被呂長老提前預定入懸劍峰,他孤身一人不怕有事嗎?”
劉芳菲不屑道:“無妨,不過是一些煉氣六、七層的散修,林傳雄已入九層殺他們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