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菀靠在客廳休息,一邊玩手機給祁廳回消息。
老男人告訴她,給她放了一張銀行卡,放在她書房寫字臺抽屜里面,密碼是她的生日,讓她拿去購物,買衣服包包鞋子等想買的東西。
冷不丁的,聽到桉桉叫了一聲清脆響亮的‘爸爸’,她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小朋友,“桉桉,你剛叫誰爸爸呢?”
“嘿嘿…,小朋友可能覺得,跟他爸爸長得一樣年輕的都是他爸爸。”傭人錯愕了一瞬,隨即笑起來,摸著桉桉的小腦袋,“他不是你爸爸哦。”
桉桉小臉蛋都憋紅了,扭頭看向宋紫菀,這兩天他都跟著宋紫菀,所以小家伙覺得只有小紫姐姐跟他是一伙。
小臉糾結(jié)幾秒,委屈巴巴的說:“小紫姐姐,他真的是我爸爸。”
“啊…”宋紫菀尬笑一下。
她當然不會以為,小朋友的爸爸真的會出現(xiàn)在段家的家庭相冊里面。
不用問,那么厚的相冊,里邊有祁驍臣的相片是有可能,但真不可能出現(xiàn)段家之外不相干的人。
而且小朋友是從港島回到內(nèi)地,她媽媽嫁的也是港島本地男人…
宋紫菀還在琢磨到底如何化解眼前的尷尬,既不傷害小朋友幼小的心靈,又不會給段家人造成困擾。
坐在她側(cè)方,背對著落地窗的段雨嫻臉色很暗,丟下手里的雜志,已經(jīng)起身過去。
看了一眼被小朋友的小手指按著的那張照片,沒好氣拍他后腦勺,道:“爸爸也能亂叫嗎?這是我小叔,絕對不是你爸爸。”
“他是我爸爸,媽媽手機里就有爸爸的相片。”小家伙臉蛋更紅,皺起小眉毛,一臉焦急的看向宋紫菀,可憐巴巴的叫她,“小紫姐姐,他真是我爸爸。”
宋紫菀被認真的小可愛逗得失笑,唇角微勾了下,走過去:“哇!果然是一位大帥哥呢,怪不得桉桉會叫他爸爸,要是爸爸可以重新認,我也想認他當我爸爸。”
“你、你腦子沒抽風吧?!”段雨嫻剛要轉(zhuǎn)身上樓,像看怪物似得瞪著對方,“這是我小叔,九爺?shù)莫毶樱氵€要認他當爸爸?”
“噗。”旁邊幾個傭人忍不住爆笑。
“啊…”宋紫菀耳觀鼻鼻觀心,看來今天鬧了個超級笑話,真難為旁邊的傭人,死死憋著沒笑出聲。
她被自己方才的口無遮攔逗樂,摸著小家伙滾燙的臉蛋,笑道:“原來這是你小叔啊?”
“他叫段聞笙,前陣子去國外出差了,再過半個月就要回來,到時你見到他了,再決定要不要認他當你爸。”段雨嫻唇角勾出一抹譏誚。。
真是沒眼看,祁驍臣到底什么眼神,居然找了個亂認爸爸的女友。
真想認有錢人當爸,干嘛不直接把祁驍臣當爸?!
過了一會兒,段雨嫻冷瞥了小桉桉一眼,話卻像是對他們倆所說:
“我猜,你肯定缺父愛,不然哪有人在外面亂認爸爸?爸爸這個詞不是隨便叫的,我爸若是聽到我叫別人一聲爸爸,不得打死我。”
宋紫菀并不介意太子女對她的片面認識,她的確缺父愛。
三歲之后,她的爸爸就不再只愛她,而是成天抱著他的小兒子逗。
“逗小朋友玩兒的,你還以為我那么無知么?”宋紫菀摸著桉桉,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
小家伙不樂意了,轉(zhuǎn)過小身板,兩手無措的揪扯真皮沙發(fā)。
忽然,他看到宋紫菀的包包放在旁邊。
小家伙趁亂拉開包包的拉鏈,小手在里面掏了一下,就在段雨嫻轉(zhuǎn)身的霎那,摸出一個玻璃瓶,“姐姐,你的香水!”
還沒等宋紫菀回神,段雨嫻雙眼逐漸瞪圓,“愛馬仕香水?”
怎么長得跟她梳妝臺的那瓶好像,就是瓶子里面少了一截。
“…啊哈哈,小朋友就是頑皮。”宋紫菀連忙從桉桉手里抓起香水瓶,塞進包包里面。
還沒來得及制止,桉桉又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綠瓶。
顏管家從旁邊廳里出來,正巧撞見了這一幕,臉色都變了。
“哎,”
段雨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桉桉手里舉著的小綠瓶,目光緩緩移到了宋紫菀臉上,心里已經(jīng)開始懷疑,小醫(yī)生是不是趁她不在,去她房里偷了護膚品。
下一瞬,她帶著滿滿的懷疑,噔噔噔跑上樓。
“桉桉,我們快走。”宋紫菀已經(jīng)感覺到,老男人今天可能又闖禍了,趕忙把兩個瓶子塞進包里,抱起一臉呆愣的小家伙,匆匆忙忙回祁驍臣家。
二樓,段雨嫻回到自己的房間,急忙去查看梳妝臺上面滿滿當當、排列整齊的瓶子。
數(shù)了數(shù),正好差一瓶愛馬仕。
雖然她的護膚品很多,根本不會每一瓶都用到,可是這些都是她自己去逛購物中心買的,所以清楚記得買過哪些護膚品。
再數(shù)了一遍,一共缺了兩瓶香水,一個精華液。
幾分鐘后,她慢悠悠地從樓上下來,看到顏管家忙碌的身影,叫住他:“顏叔!我們家是不是遭賊了?”
“呃,嫻嫻真會說笑話,家里這么多工人,外人是進不來的。”老管家心理素質(zhì)杠杠的,笑容慈祥的擺手道。
“那既然外人進不來,你告訴我,為什么我屋里的香水少了2瓶,護膚品少了一瓶?難道說咱們家的工人誰進屋偷拿了我的東西?!”段雨嫻一向單純,但這一刻,眸子凌厲。
顏管家一愕,訕笑道:“嫻嫻,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你就直接告訴我,是不是祁驍臣趁我去上班了,偷偷溜進去拿我的香水?”
“…沒有啊。”
“你知不知道,我一共買了三瓶愛馬仕,其中兩瓶都沒打開,就偏偏拿走了那個打開的。”段雨嫻一副破了案子的得意,端著雙手,等候老管家如實招來。
顏管家依舊是溫和的笑容,“真沒有,就昨天吧,好像是九爺去你房間了。”
“你開什么玩笑?九爺即使進我房間,也絕對不會拿走我的愛馬仕。”段雨嫻臉色一變,高聲反駁道。
混蛋!!
偷偷拿了她的化妝品,還聯(lián)合管家,把這事推到九爺頭上。
段雨嫻拿起手機,當即便給段綏禮打電話。
此時,段綏禮剛下飛機,坐在車里從機場出來,接到孫女的電話,忙問,“嫻嫻,有事啊?”
“九爺!我要告狀!”
“告誰的狀?不會是驍臣吧?”段綏禮幾乎是一秒鐘的思索都沒有,下意識問道。
在段家,孫女最可能告狀的對象沒有別人,只有祁驍臣。
這兩個活寶,簡直就是冤家。
段雨嫻氣哼哼的點頭,“被你猜對了!你知道他有多過分嗎?他居然趁我不在家,偷偷溜進我房間,拿走兩瓶香水,還拿了我的護膚品。”
“他……拿你香水做什么?你的香水都是女生款啊。”
“這你還不明白嗎?他就是拿我的東西去送小醫(yī)生,就在剛才,我看到小朋友從她包里掏出了一瓶愛馬仕,還有個護膚品,正好是我梳妝臺缺的…”
顏管家知道九爺很快便會回家,所以他肯定是一問三不知。
讓九爺自己回來處理家事。
“前幾天偷我的玫瑰花,今天又偷我的香水,你說咋辦?”段雨嫻憤憤的握住了拳頭。
但只要一想起這幾天祁驍臣對她所做的接二連三的事兒,她心里窩著的那團火,突然竄了起來!
段綏禮扶額,外甥還真會。
頓了頓,他嘴角掛了一抹笑,“你確定是驍臣拿的?”
“百分之百是他干的好事,你看現(xiàn)在都不敢接我電話了。”段雨嫻喉嚨里哼了一聲,無不譏誚的說,“我倒要瞧瞧,這次他還有什么理由忽悠我。”
段綏禮聽到孫女那句‘忽悠’,又忍不住想笑,便是語氣溫和道:
“不就是幾瓶香水嘛,你身為段家太子女,坐擁金山銀山,干嘛跟他一般見識。”
“但是他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啊!”
“對,這一點,等他出差回來,我會說他。你就不要把事情鬧大,他第一次談戀愛,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送女生的禮物是需要他自己去商店買新的,以后我會告訴他,想給女友送禮物,直接去購物中心。”
段雨嫻撇嘴,“這事就這么算了么?他下午還恬不知恥的拜托我,讓我明天陪小醫(yī)生過生日呢,不給我道歉,別想讓我給他做事。”
說完憤憤的掐了通話。
段綏禮回到紫金御府的時候,一進屋,便是詢問宋紫菀是不是又帶著小朋友回來的。
得到肯定答復之后,他俊朗非凡的身影上了二樓,來到嫻嫻房間外面,敲門道:“嫻嫻寶,睡了嗎?”
段雨嫻一張臉蛋郁悶至極,出來開門也沒有一點看到九爺回到家的喜悅,“九爺。”
“你還真的生氣了呀?”段綏禮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發(fā)頂,漆黑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生氣的臉上,眨都沒眨,“明天宋醫(yī)生過生日是吧?順便的,你重新去購物中心挑選幾瓶香水。”
“我才不想陪小醫(yī)生去過生日!”
“傻丫頭!祁驍臣跟我解釋了,說是今天醫(yī)院里面發(fā)生了一點事,所以他來不及去買香水,就拿了你的充數(shù)!他說了,回來之后賠你的香水。”段綏禮輕笑著扯謊,先把小姑娘哄好再說其他的。
段雨嫻這才有點緩了緩臉色,頓時就出去抱住了段綏禮的手臂撒嬌。
“好啦!你爸說了,這周不回來,就下周回來陪你。”
性子單純的姑娘果然就被段綏禮三言兩語捋順了渾身的炸毛。
安撫了孫女,他回屋洗漱,換了一身衣服徑直下樓去了隔壁棟洋房。
兩名傭人剛要從那邊回來,遇到他,連忙問候:“九爺。”
“嗯,宋醫(yī)生睡了么?”
“還沒,剛才在樓上給桉桉洗澡呢,我們過來幫忙洗好,現(xiàn)在把小朋友的衣服拿回去清洗。”傭人趕忙回道。
段綏禮頷首,略做思索,“今晚你們就住這邊,夜里萬一宋醫(yī)生需要人手幫忙,也可以叫你們。”
“好的,九爺。”
傭人正要把小衣服送回段家清洗,卻被叫住,“你上樓去叫宋醫(yī)生下來,就說我找她。”
幾分鐘后,剛洗完澡的姑娘,聽說段綏禮從京北回來,找她有事。
連忙穿上一套短袖睡衣和睡褲,忙不迭跑下樓。
“舅舅!您回來啦?”
段綏禮坐在客廳,正在喝茶,一抬眸,姑娘清爽溫柔的樣子映入眼簾。
他微微頷首:“驍臣出差后天才回來,聽說明天是你的生日?”
“呃,”宋紫菀心里哎喲一聲,這種小事為什么還讓段家的當家人知道的哇,她不好意思的點頭笑了笑,“是啊,不過我一向不過生日,明天也不是周末,沒有特別計劃。”
段綏禮神色微凝,溫潤的眸光頓便親切,“那怎么行?一年才過一次生日,再忙,也得好好過生日,如果你喜歡熱鬧,明晚回家給你準備生日晚宴,白天,或者是下午,讓嫻嫻帶你去購物中心購物。”
“不,不用這么麻煩……”宋紫菀受寵若驚,完全沒想到他回來就過來,竟然還要給她這個小輩準備生日晚宴。
“陸家嘴NFC國金購物中心是我們段家的產(chǎn)業(yè),里面的所有商店,只要是你喜歡的都可以直接買,到時我讓他們結(jié)賬。”段綏禮溫和說完,擱下茶杯便起身,“晚上我讓兩個阿姨住在這邊,你有事叫她們。”
宋紫菀心中感動的莫名眼眶一熱,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么好的家庭。
她還在愣怔中,段綏禮已經(jīng)悄然離開,回去段家。
回神后,她上樓回到臥房,看到桉桉腦袋上頂著一條雪白的毛巾,還在等她。
“桉桉,明天下午我們?nèi)ス浣郑o你也買一個禮物。”她開心極了,一下子坐在床上,雙手捏著小朋友的臉蛋。
小朋友洗完澡,更加漂亮可愛,小臉蛋也跟著笑開了花。
他眨著清亮的眼睛,“我們給司語姐姐打電話吧,明天也給她買禮物。”
“聽你的!”
一大一小坐在床上,當即便給簡司語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對方也沒接。
小桉桉跪坐在床上,看到簡司語沒有接電話,忽然想起來,“司語姐姐說過,她晚上回家還要做家務(wù)活,還要給院長叔叔搓洗內(nèi)褲,因為院長叔叔送了香水給她…”
“…”宋紫菀杏眸睜圓。
原來秦院長中午薅的那瓶香水,轉(zhuǎn)手送給了女大!
有貓膩。
此刻,簡司語正在做家務(wù)活。
吃過晚飯回到家,女大還得抓緊時間做家務(wù),拖地打掃資本家的臥室,把房里他換下來的臟衣服拿出去清洗。
坐在小板凳上,搓洗內(nèi)褲。
然后就看到資本家內(nèi)褲的中間兜子,出現(xiàn)了一塊淺黃的污漬。
女大每天都給老板洗褲子,還是第一次看到褲子這么臟,她也沒見過,不知這是什么玩意兒。
“秦院長內(nèi)褲這么臟,是不是得了男科病啊?”女大回頭瞅了一眼空蕩蕩的臥房門口,悄悄湊近聞了一下,隱隱有一點魚腥味,具體也說不上來是個什么氣味。
總之是她從來沒見到過的一種很奇怪的味兒,不知怎么的,女大以自己淺薄的知識,聯(lián)想到資本家或許得了男科病!
而他自己顯然還沒有發(fā)現(xiàn)。
簡司語臉頰逐漸浮上了一抹凝重,“不行,我必須得提醒他,明天去看男科。”
很多醫(yī)生,往往都是醫(yī)者不能自醫(yī)。
一番思索之后,她越發(fā)篤定資本家可能病了,也或者故意瞞著她,慶幸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她在洗衣房做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
洗完內(nèi)褲拿到陽臺晾好,端著熱牛奶送去書房拿給資本家,很是關(guān)切的說,“秦院長,內(nèi)個,明天你抽時間去三甲醫(yī)院掛一個男科的號檢查一下吧。”
秦院長坐在書桌旁,正在埋頭閱讀外科期刊,頓了頓,緩緩抬頭,茫然道:“誰掛男科?”
“你自己呀。”簡司語咬了咬唇。
“我得病了嗎?還掛男科,你是從哪里看出我需要去醫(yī)院掛男科?”秦院長抬起清頎臉龐,語氣涼薄的反問。
簡司語臉色極其不自在,鼓起勇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內(nèi)褲上漏了好多東西,我都看見了,既然病了,就趕緊治療,很多癌癥都是拖出來的。”
“怎么還扯到了癌癥?”秦院長眉峰緊蹙,完全沒明白女大到底在說什么,身軀緩緩靠在椅子上,揚起俊臉,“你腦子沒病吧?”
“哎呀你這人真是,非要我說那么直白嗎?我剛才給你洗內(nèi)褲,明明就看到你褲子上好大一團臟的,如果不是得了病,怎么會有那種東西?”
秦院長臉頰微微發(fā)熱,摸了摸燙臉,煞有介事問她:“你是不是連男人的米青子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