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正在經(jīng)歷生理痛?”男人的沉冽氣息盈滿懷中姑娘的鼻息之間,觀察著她的臉色,一臉虛弱、疲憊。
他是單身漢,可他家里有女性,從小也是在女性身邊長大,對生理痛并不陌生。
個體的體質(zhì)不同,應(yīng)對治療方案也不一樣。
宋紫菀難受,腦袋拱了拱,臉埋在他肩頭:“所以回來路上給睡著了?!?/p>
揉著眼睛,舒舒服服靠著健壯的胸膛,捕捉到老男人眼里一閃而過的失落神情。
她腦子登時清醒,下來自己走,理了理微亂的頭發(fā),“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飯菜香氣,是我們的晚餐?”
“嗯,”祁驍臣闔眸,牽著宋紫菀進了洋房,“洗手吃飯,晚飯后休息一下,身體不舒服就早點睡。”
她點點頭,視線瞟向餐廳,一股子勾人味蕾的香味兒徐徐飄出來。
他似乎正在等她回來吃飯,卻并沒直說正等她。
得知她下班回來了,急著出來接她的樣子,令她有一種先生先下班回到家做飯,做好了晚餐,等太太下班回家,共進晚餐的錯覺。
“我先回房間,上廁所。”宋紫菀臉頰逐漸恢復(fù)了一點生氣,微垂眼睫,小手從他掌中掙脫,自覺回臥室換一件居家衣裳。
他說過自己有潔癖,對此她一直謹記在心。
“自己能上樓么?”祁驍臣見她有氣無力的,長臂伸過去,輕攬她后腰,再一次打橫抱起來送到二樓。
宋紫菀受寵若驚,緊緊攀著他的脖子,到了客臥門口才下來。
揮了揮手,目送男人轉(zhuǎn)身下樓去了,推門進屋。
打開行李箱,找出上個月還沒用完的衛(wèi)生巾去洗手間。
幾分鐘后,撐著酸痛的腰肢從洗手間出來,換了一條碎花連衣裙。
祁驍臣安靜地坐在主位等候,手中翻閱著一面平板,處理著一些文件,聽著下樓的腳步聲徐徐進入餐廳。
摁熄屏幕,將手中平板放在一旁,他抬眸睇著姑娘,“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菜,我讓廚子簡單弄了個晚餐。”
步入餐廳,宋紫菀被餐桌上的食物驚艷了一瞬,清一色粵菜。
清蒸鱸魚,辣熗鳳尾蝦,抹茶杏仁豆腐,叉燒包,菌菇燴,兩碟翠綠葉菜。
擺盤精美,不是點的外賣。
祁廳這棟別墅,裝潢奢華,全屋一塵不染,可在家里做過飯的痕跡多少還是殘留了下來。
“你今天請人到家做的晚飯?”她坐在主位側(cè)方的餐位,有點好奇他今天為什么還請了人到家里做飯。
“我今天下班回來的比較早,就讓廚子到家準備晚飯?!逼铗敵寄闷鹂曜?,俊挺的臉龐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淡漠與矜貴,并沒解釋,他家每天有五星酒店的服務(wù)團隊上門清掃、或是做飯。
宋紫菀拿起筷子,視線在桌上菜肴之間逡巡,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幸福感。
這是她和前男友周敘言相處多年,都不曾有過的踏實感覺。
以前住在公寓里,周敘言有時間的時候,也會提前回到家準備晚飯,多半都是從超市買回來的半成品,回家自己下鍋炒熟。
或者沒時間,干脆點外賣。
一股復(fù)雜情緒莫名竄入腦海,老實說,她對祁廳并不是很了解,尤其是他的家庭。
短短的相處中,從沒聽他提起自己的家人,朋友,看得出來,他也并非是故意隱瞞自己的家庭,只是從來不提。
宋紫菀本就有點擔心他住這么好的房子,會不會是非法途徑獲得的。
但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逐漸被祁廳融化了。
“吃飯呢,還在神游太虛?!逼铗敵疾恢媚锵胧裁?,拿著筷子要夾菜卻又沒有夾菜,眼神呆呆的,左側(cè)一縷烏發(fā)散下來,他手掌伸過去,往上撩了撩,給她順好。
然后手停在她臉側(cè)不動了。
宋紫菀感覺到他手指的溫度,驀然回神,不知他灼人的眼神里是什么意思,嘴巴吶吶道:“菜很合胃口?!?/p>
“你都還沒吃,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味道了?”男人輕嘲,“你是不是被工作忙葷了腦袋?”
“可能是噢!”宋紫菀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宋紫菀裝作不經(jīng)意間隨意聊天,問道:“祁廳,你這么照顧我,是心甘情愿的嗎?”
“我想,我是愿意的。”男人微微側(cè)目,目光堅定。
“那…你們家,我是說你爸媽要是知道不會阻攔啊?”她裝作若無其事,問完繼續(xù)埋頭吃飯。
祁驍臣大概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前有周敘言辜負她七年的感情付出,現(xiàn)在的她,害怕再付出感情之后,顆粒無收,所以心中不免隱隱擔憂。
他頓住筷子,嘴角微揚,眉眼間含著促狹的笑意,看過去的視線平添幾分纏綿,“你這么問,是不是想見我爸媽?”
“不,沒有,不是…”姑娘極力辯解。
“我是云省大理人,父母長期住在迤西,人老了,住不慣大城市,你想見他們,什么時候等我有時間,帶你回大理?!?/p>
宋紫菀被男人的一席話嚇到了。
他可是申城警界一把手,真正的上流社會的權(quán)貴男人,帶她這個籍籍無名的女子回老家,那意思是見家長?會不會被他父母攆出祁家大門?
祁家的門檻沒那么低吧。
她微微一怔,轉(zhuǎn)眸看著他線條剛毅的側(cè)臉,眸光微微一閃。
心虛的不敢看他。
一頓飯,吃的心里惴惴不安。
少傾,宋紫菀嘭地一聲,放下碗筷,“我來收拾,你有工作去忙吧。”
“這些雜事不需要你來做,放著!上樓準備洗澡吧?!逼铗敵疾辉S姑娘手指沾這些油膩,讓她歇著,放下碗筷,徑直上樓,去了書房。
宋紫菀心里過意不去,免費吃住這么好的房子,她可不敢真的什么都不做。
把碗筷收進廚房,灶臺旁邊有洗碗機,她簡單收拾了一番,把碗筷全部放進洗碗機。
一番折騰后,回到樓上,悄悄走到書房門邊瞅了一眼,男人伏案正在翻閱文件,應(yīng)該是在處理白天的遺留的工作。
宋紫菀回屋準備洗澡,就看到老爸宋建國給她打了三次電話。
她關(guān)上房門,坐在洗手間的馬桶蓋,給父親回電話。
“紫菀,周六能回來吧?加班?你請個假,這周必須回來一趟,你要是不回來,爸就絕食!”電話中,宋建國態(tài)度堅決,強行要求女兒周末必須回家。
宋紫菀聯(lián)想到,前兩天,父親也讓她回家,那時還以為只是因為和后媽之間因為生活費的事情吵架。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明白了,父親是把她弄回家訂婚!
“爸,我最近工作很忙,請假的話,現(xiàn)在這個工作就得告吹!老板不會準假,另外,你告訴阿姨,叫她把存款拿出來,家里開支,沒事不用給我打電話?!?/p>
宋紫菀說完便掛了電話。
宋建國不死心,又撥過來幾次,全都被宋紫菀掛斷。
“這個死丫頭是想看著我們家妻離子散嗎?!”田美娟的罵聲,充斥在宋家昏暗的房里,“她一直不回來,李家的親事可怎么辦?”
宋建國哪里曉得,耷拉著瘦削的臉,十指快要抓緊掌心。
“你問問三姨,李家那小子跟她聯(lián)系上了沒?”
“我不管!彩禮錢都給我了,我是不會退婚的?!碧锩谰暌荒樫嚻?,冷笑著啐道,轉(zhuǎn)頭給三姐打電話詢問李家那邊的情況。
機會給李家小子了,他自己沒本事可別怪他們大人。
田美鳳沒接電話,回了一條微信,說是等會兒給李家打電話問一問。
此時,李濤還在公司加班,吃了夜宵,戴著耳機去蹲廁所,接到父親的視頻電話,他直接接起。
“爸,這么晚打電話有事啊?”
“濤啊,爸問你個事兒,你跟宋家閨女聯(lián)系上了嗎?談的怎么樣,商量好什么時候回老家辦酒了嗎?”
視頻電話一接通,老李便在那端發(fā)出靈魂追問。
李濤微笑:“見到宋紫菀了,只不過她是個醫(yī)生嘛,工作很忙,現(xiàn)在又是暑假生意最忙的時候,所以我打聽到,她每天要做幾個手術(shù),還沒時間跟我約會?!?/p>
“真見到啦?”李濤媽媽的臉出現(xiàn)在視頻中,高興地問,“樣貌是不是長得跟照片上一樣?”
“她真人更漂亮!很有氣質(zhì),”李濤一想到宋紫菀那張漂亮臉蛋,明亮的眼眸,心里樂開了花,那是他李濤的準老婆。
老李:“濤啊,你抓緊點,工作要干,婚事也不能不考慮,你這樣,這周回不來,那你跟宋家閨女再商量一下,下次回來,請幾天假,把姑娘帶來咱家住幾天,你媽昨天都給你們買了一張新床,被子褥子全都換了新的?!?/p>
李家兩口子開心的嘴巴都合不攏。
“我盡量,今晚還在加班,明天我去她醫(yī)院找她?!崩顫鹈鄣恼f。
“行行行,姑娘家一個人在大城市工作不容易,你多照顧照顧她,將來是你老婆,你自己不心疼,怎么行。”老李很滿意兒子的婚事,電話中一再強調(diào),對姑娘要好一點,多買點好吃的送過去。
掛了電話,李濤看著發(fā)出去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請,一張微胖的臉不由得皺起。
他得想個法子才行,否則,宋紫菀那個前男友可能不會輕易放手。
他一點都不介意宋紫菀談過別的男人,只要她真心愿意嫁他為妻,給他生兩個娃…,今后他肯定會拼死拼活為他們的小家庭。
如此一番思索之后,李濤重新發(fā)送了好友申請,附言:“我是李濤,早上見過,見個面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