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凌霜唇線緊抿,險些咬破后牙槽。
看吧,老天,不怪她發(fā)火,不怪她啊。
她明明是段家女主人,擁有掌握他人生死的女主人啊,如今竟然落得被外甥打壓的田地。
祁驍臣抬手睇了一眼,“再過五分鐘,舅舅就到家了。”
轉(zhuǎn)即,看向了林方盈,問道:“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搞成這副德性?”
林小姐腰側(cè)痛的厲害,眼淚嘩嘩嘩往下掉。
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知道祁廳不會放任她被段聞笙媽欺負(fù),哭泣道:“祁廳,救救我…”
“滾!立刻給我滾出段家,這是我的家,你求誰都沒用。”郁凌霜不想等到家里男人回來了再生變故,厲聲吼著幾個阿姨,“沒聽到我說話嗎?把這個女人給我扔出去。”
庭院外面,段聞笙帶著桉桉剛好從車?yán)锍鰜怼?/p>
一下車,段聞笙便聽到老媽那陰厲的吼叫聲,嚇得桉桉小身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爸爸!我怕…”
段聞笙眉頭蹙起,趕忙把孩子抱在懷里,溫柔說:“有爸爸在,不怕。”
躲在祁家大門口聽了好一會兒,宋紫菀看到父子倆回來了,連忙從院子里面小跑著出來,“把桉桉交給我吧,我?guī)ネ嬉粫骸!?/p>
“謝謝。”
段聞笙便把孩子交給了宋紫菀,疾步走進(jìn)院子。
“小紫姐姐,他們在干什么?是不是有壞人到我們家來了呀?”
小家伙被抱在懷里,依舊忍不住一臉不安,扭過身板去看段家敞開的大門內(nèi)。
宋紫菀故作輕松,笑了笑,“他們大人就是喜歡玩游戲,算了,不管他們啦,我們?nèi)タ磩赢嬈阒恢溃埡屠鲜螅俊?/p>
“知道知道…”
宋紫菀抱著小家伙,徑直下去影音室,那里隔音效果好,萬一大人爭吵起來,小孩也聽不清楚。
到了環(huán)幕影音室,宋紫菀連忙打開大屏幕電視。
急忙調(diào)到了動畫片頻道,不是貓和老鼠,是《喜羊羊與灰太狼》。
“灰太狼!”小家伙頓時就被灰太狼的滑稽動作給吸引了注意力。
而此時的段家,段聞笙回到家,便看到林方盈被兩個阿姨攙著,臉上全是手指血紅印,鼻血染紅了粉色浴衣…
段聞笙垂在身側(cè)的手掌緩緩捏著了拳頭。
“聞笙!!”林小姐顫抖著張開嘴,聲音沙啞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女人,她更恨自己如此軟弱,只能被動挨打,而不是狠狠的反擊回去。
“誰打的?”半晌,段聞笙沉聲問。
郁凌霜抬手按了按眉心,緩緩轉(zhuǎn)過身,“你媽,我,打的這個女人。”
回頭,瞪著老顏,“現(xiàn)在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嗎?沒聽見我說的話,把這個女人丟出段家大門!!”
“媽!她是桉桉的媽媽,只是暫時住進(jìn)來照顧桉桉一段時間,你不用發(fā)這么大的火。”段聞笙咬牙切齒道。
“你再說一句,我連你一起扔出段家。”
郁凌霜臉上驟然變的冰冷無情,指著兒子,“你給我閉嘴,從現(xiàn)在起,這個家,讓你爸來跟我對話。”
祁驍臣看出舅媽這次是鐵了心要出手整頓段家了。
看著老顏,吩咐:“送林小姐離開,老顏,你帶兩個人去樓上把她的行李拿下來。”
祁驍臣吩咐之后,又走到大門口,對保鏢吩咐了幾句。
“照我說的去做,把人送回租住的小區(qū)…”
林方盈哪里肯輕易離開,這是她好不容易才踏進(jìn)來的頂奢豪門。
她攥住段聞笙的手臂,哭的凄慘,“聞笙,聞笙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是桉桉的媽媽,我只是想給孩子一個穩(wěn)定的成長環(huán)境啊…”
祁驍臣冷聲吩咐保鏢,“先把人送走。”
兩名保鏢連忙進(jìn)屋,從兩個阿姨手里接過林小姐,一邊一個大高個,架著毫無力氣的女人就從段家出去。
徑直把人送上了商務(wù)車。
祁驍臣跟著走出大門,站在門外朝著院子外面張望。
馬路前邊那一排別墅的窗口,不知何時,全是看熱鬧的腦袋。
大伙看到祁驍臣出來了,連忙關(guān)上窗戶,連房里的燈都滅了,生怕惹惱了段家這位閻王。
剛好這時,段綏禮的車子回來了。
他下車便聽到林小姐在車內(nèi)的哭喊聲,一抬頭又看到外甥站在洋房門外轉(zhuǎn)悠的樣子。
段綏禮面容一沉,疾步走進(jìn)院子。
恰好聽見,母子倆在客廳爭執(zhí)不休的一幕。
段聞笙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憤怒,“如果你容不下她,大可叫她離開,為什么一定要動手打人?”
“打了又怎樣?她算計我兒子,還不該打?!”郁凌霜帶著股誰也惹不起的殺氣。
“既然段家容不下這個孩子,好,我這就帶著孩子搬出去住…”
“啪!”
一道清脆狠戾的耳光,震得房里房外的人皆是一跳。
郁凌霜怒氣騰騰的指著兒子,“你敢再亂說一句試試?!”
被老媽當(dāng)眾教訓(xùn)了,段聞笙緊緊地咬著牙根,強壓下滿腹的怒意與委屈,倔強的瞪著眼睛,不讓自己流一滴眼淚。
段綏禮與祁驍臣前后腳走進(jìn)洋房,就看到段聞笙轉(zhuǎn)身上樓。
“聞笙!你干什么去?”段綏禮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是說到做到,被他媽打了耳光,這會定是又氣又恨。
段聞笙走到了樓梯口,略微側(cè)身,冷聲回道:“這個家容不下我,也容不下桉桉,我現(xiàn)在就搬出去住。”
“你給我站住!”
一聲吼了兒子,轉(zhuǎn)過臉,狠盯著在家狐假虎威的女人,“霜霜,段聞笙都三十幾歲的男人了,你打誰不好,偏要打他?”
“不打他,那我打誰?打你嗎?”
段綏禮銳利眼眸狠狠一頓,眉宇間的料峭寒霜,卻叫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事情是什么樣的嗎?一來,什么都不問清楚就打人,這就是你這個段家主母該有的態(tài)度?”
溫潤如初的嗓音,浸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
郁凌霜突然像是爆發(fā)了似的,指著男人,又指著段聞笙。
“我沒搞清楚狀況?你覺得是我沒搞清楚,還是你們?nèi)及盐也m著?這么大的事情,還讓一個沒有談婚論嫁的女人隨隨便便住進(jìn)段家,這便是你們做事的態(tài)度?”
段綏禮嘆氣:“這件事我也剛知道!事情也還沒全部弄清楚,怎么告訴你?”
“是啊,你們一個個都把我當(dāng)外人對嗎?”郁凌霜冷冷的一笑,指著段聞笙,“他總是這樣,以前跟韓菁菁鬼混,我一再叮囑他,不要跟配不上你的人交往。他不聽,現(xiàn)在好了,又在外面搞出了孩子?!”
“住嘴!!”段綏禮聽到‘韓菁菁’這個名字的瞬間,面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郁凌霜就知道‘韓菁菁’這個名字會踩痛很多人的心。
她厲聲質(zhì)問:“你叫我住嘴?那你為什么不去教育段聞笙,讓他不要跟韓菁菁瞎混?”
“如果當(dāng)年他沒有一直沉迷于那個女人,人家提分手,他會痛苦的不行嗎?他若是沒有把自己變成痛苦不堪的樣子,哪個女人算計得了他?他現(xiàn)在會落到這個樣子嗎?”
段綏禮指著女人,第一次怒火中燒,“叫你閉嘴,你沒聽見?!”
剛好這時,段硯直和紫如下車走進(jìn)了庭院。
嫻嫻挽著男友韓晏山的手,一副甜蜜的樣子跟在爸媽后面。
他們一進(jìn)院子,還沒走到段綏禮家門口,就聽到屋里郁凌霜口口聲聲罵著‘韓菁菁’。
段硯直臉色驟變,倏然松開身邊的女人,頎長身影一閃便進(jìn)了段家,紫檀木大門被踹的發(fā)出沉鈍的撞擊聲。
他一進(jìn)去,順手抓起門邊壁柜上的一個花瓶,“哐當(dāng)”一聲狠狠的摔在地上。
粗糲手指倏然指向郁凌霜,怒聲吼道:“有種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