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客廳,扭打成了一團,正在喝茶閑聊中的幾人一臉錯愕。
直到祁驍臣扛著他家宋醫生出去了,大伙目光才又齊刷刷地朝段硯直看過去。
“什么都看?這是能隨便給別人看的么?”段硯直沒好氣拿開那只纖柔的手,連忙扣上襯衣紐扣,逗得紫如眼前視線都笑的模糊了。
差點被別的女人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糙漢嚇壞了,居然當眾耍流氓。
他手指捏著紐扣,鳳眸凜冽:“以后你倆沒事可千萬別湊一塊兒交流醫術,誰也不知道下次是哪個倒霉蛋會被扯扣子。”
“不至于哈,她就是想見識一下我縫針的技術。”紫如掐著糙漢壯實手臂,臉上都是寵溺的笑容。
段硯直一臉很不好惹的樣子,卻又恨不能淪陷在媳婦的溫柔中。
“職業病犯了。”秦院長伸著懶腰,眼中閃著興味,轉臉看向紫如,笑得邪肆:“嫂子,你有時間可以教宋醫生研究中醫。”
紫如很快回過神來,靈巧手指拿著茶杯,“哪有外科醫生喜歡花時間去鉆研中醫?中醫博大精深,一本藥典就夠你參悟半生。不比你的整形外科淺顯半分。”
“宋醫生對整形外科技術已日漸精純,今年還在柳葉刀發表了一篇論文,外科天賦無人能比,是個可造之材,你再給她打磨打磨,說不定,將來可以繼承嫂子的衣缽。”
頓了頓,秦院長見紫如笑意清淺,又補了一句:“嫂子的衣缽始終需要傳承下去,而且段家這么大的家族,族內擁有兩個醫生,關鍵時刻是真能救命。”
段硯直幽幽的說,“驍臣媳婦懷孕了,將來至少生兩三個娃,哪有時間學中醫。”
“倒不如我們自己生一個,從小開始培養,對吧,紫如?”
他話音剛落下,就遭到了紫如一記重拳砸在手掌心。
“我說的沒錯啊,一張白紙才是最好的可造之材。”
“即使是把孩子從小培養,也要看孩子的天分,如果僅僅只是按照大人的意愿,強加一些東西給他,他不愿意還不是學不出什么名堂。”紫如如實說道。
段硯直伸手,一點她挺俏的鼻子,“你說的太對了,將來我們如果還能生一個孩子,讓他打籃球。”
“為什么讓孩子打籃球?難道說你還有未滿足的籃球隊長心愿?”
這話問的糙漢有點心虛,眼神閃爍,不敢正視媳婦。
他哪好意思說,多年前他做了個很美的夢,夢里和紫如一起生了個漂亮兒子,那小子別的愛好到沒有,放學了就會吆喝一群小伙伴去打籃球。
一道聲音就從他們對面冒出來,段雨嫻雖然驚訝爸爸媽媽開這種玩笑,但是她也表態道:“我贊成你們再生一個寶寶,以后我就有親弟弟妹妹啦。”
她拍了拍站在面前小臉呆呆的小朋友,“桉桉,以后你就是大哥哥咯。”
桉桉撒嬌的坐進嫻嫻姐姐懷里,眉開眼笑的看著對面面容陌生的大伯和大伯母。
雖說第一次見,可他很喜歡聽他們聊天。
段綏禮靠著沙發,一掃錯愕的表情,擱下茶杯:“今晚就聊到這兒,段硯直你身體還需要靜養,先不打擾你們,都早點休息。”
其他人識趣地丟下茶杯,緊隨其后走出段家宅子。
一對新婚夫婦走出洋房送客,只有段雨嫻拉著小萌寶,并沒急著回那邊。
“嫻嫻姐姐,我們不回去睡覺嗎?”小萌寶揚起粉雕玉琢的臉蛋問。
段硯直回轉身,一伸手,掐著萌寶的腰,把他給舉了起來,二人視線平對:“還別說,這小家伙長得真像聞笙小時候。”
“嗯!”紫如捏了捏好奇寶寶的臉頰,問閨女:“晚上誰帶他睡覺?”
“最開始是交給宋醫生帶睡,后來宋醫生懷孕了嘛,小叔也回國,當然是他自己帶孩子了,畢竟大家都要工作。”段雨嫻走近,雙手抱住了媽媽的肩膀,下巴擱在她肩上,撒嬌的滾了滾。
桉桉還搞不清這幾人的關系,以為段雨嫻跟他是一伙的,抿著小嘴唇:“嫻嫻姐姐,我們也回家吧。”
“這里就是你家,今晚就住這邊,大伯給你準備一間很大很大的房間,明天帶你去買很多很多玩具,好不好?”
桉桉點頭,隨后急忙搖頭,看到了朝著這邊宅子走過來的一道人影,“爸爸接我了。”
夫婦倆看到段聞笙沿著紅磚路走過來,段硯直便把桉桉放下。
桉桉扔了個背影給他們,拉著段雨嫻,邁著小短腿跑回了段聞笙那邊。
賓客都散去了,兩夫婦轉身回到宅子。
“你快去洗澡,我把帶過來的行李箱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掛出來…”被糙漢摟著腰肢,紫如仰臉眨著美眸。
進屋后,糙漢壓低了聲音,“驍臣家的小媳婦也是跟你一樣二虎,下次不許再耍流氓了哦。”
說罷親昵地摟著媳婦往二樓走上去,儼然是一對感情恩愛的夫婦。
紫如只是了解的笑笑,纖細手臂穿過男人腰身,將他勾住。
回到主臥,紫如拿了一套男士睡衣放在枕頭上,便把幾個大尺寸行李箱拖進衣帽間,擺在地板上,把從迤西家里帶來的一些衣物拿出來,掛在衣帽間。
正在整理衣物,突然聽到手機一聲‘咔嗒’。
她偏頭看了一眼,是祁驍臣發了微信。
紫如拿起手機劃開,祁驍臣把她的微信名片分享給了他家小媳婦,所以紫如便看到了『通訊錄』出現一個紅色小圓點。
與宋紫菀加上了微信好友,便看到對方發來幾個可愛的表情包。
『嫂子!聽說你懂中醫?』
『明天晚上可以幫我把脈嗎?』
『秦院長說我懷孕了,可是我還沒有任何反應,不知他會不會弄錯了…』
紫如雙眸盯著手機還在思考是不是干脆回個電話。
正要去洗澡的男人,拿著牙刷,一邊刷牙,走進衣帽間瞅了一眼,“誰發消息了?”
“驍臣的媳婦,想讓我幫忙把脈看看懷孕的情況。”紫如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無法復制的氣質。
骨子里透出的那份真誠,讓她略作思索后決定:“時間還早,我們去他們那邊待會兒,順便給弟妹把脈看一下,讓他們安心。你說呢?”
“那你稍等幾分鐘,我洗把臉。”
夫婦倆動作默契,手拉著手下樓,徑直去祁驍臣家里。
他們徑直走進祁家客廳時,段硯直略糙的嗓門在樓下喊了一聲:“驍臣!”
二樓主臥,宋紫菀盤腿坐在床上,還在等候嫂子的回音,突然聽見樓下有人在喊老男人,她連忙穿上拖鞋跑下樓。
“大哥!嫂子,你們怎么過來啦。”看到王紫如也過來了,宋紫菀第一反應就好害羞,當下已經明白他們的來意。
她只是問一下,沒想到嫂子和大哥直接過來看他們。
連忙將他們迎進客廳坐下。
祁驍臣剛才還在書房接電話,關了電話下樓,“大哥。”
“好久沒有到你這邊來坐一會兒了,紫如說時間還早,過來給你媳婦瞧一眼肚子里的寶寶。”自家兄弟,段硯直也沒拐彎抹角,指了指坐在他對面的兩妯娌揚聲笑道。
兄弟倆心照不宣的壓低了音量,生怕吵到了正在孕育中的小寶寶。
“小紫寶就是不放心,她說別人懷孕都是又吐又反胃,怎么她到現在還是能吃能喝,太不可思議了。”
祁驍臣走進客廳,連忙給哥哥泡茶。
對面沙發,紫如正在給宋紫菀把脈。
詢問了她上一次月經是幾號,還沒等宋紫菀想起這個事情,對面正在泡茶的男人,準確無誤的說了一個日期。
段硯直鳳眸有點不敢置信,緩緩轉過來看著弟弟,很不厚道的悶聲笑起來。
只差沒有點名:你倆可真是恩愛,那時候也剛認識不久哇。
祁驍臣老臉一熱,不好意思繼續接話了,“哥,喝茶。”
把脈結束。
紫如溫柔地拍了拍年輕妯娌的肩膀,解釋說:“你才6周,通常有孕反的時期是8到12周之間。”
“呃,也就是說我還沒到孕反的時候?”宋紫菀眨著釋然的眸子,點了點頭。
“可以這么說,”紫如接過對面遞過來的小茶杯,抿著茶水,輕笑道:“也不是所有孕媽媽都會孕反嘔吐,這個事情很講究科學,取決于男人提供的米青子。”
“啊…”宋紫菀臉頰呆了呆。
紫如知道她精于整形外科,但沒涉獵中醫這一塊兒,便是輕聲細語解釋:“懷孕呢,是男人的米青子進去孕媽媽身體,有的質量太低,就會引發孕媽媽身體的排異反應。這也就是,為什么有的新手媽媽從懷孕吐到生完孩子。”
“而少部分孕媽媽,從懷孕到生完小孩,完全好像沒那么一回事,整個孕期身體舒適,因為她沒有排異反應,便也不會嘔吐或是別的難受情緒。”
宋紫菀臉頰呆呆的看向對面俊逸非凡的男人,來了一句:“這么說,有可能是他的質量很好?”
“噗。”祁驍臣一口茶水差點被媳婦噎死。
心說這種話能隨便當眾說嗎。
“驍臣是特種兵出身,身體素質肯定比一般的男人要強,再說他一直保持訓練的節奏,遺傳基因肯定優秀,所以你懷孕就會很舒服,當然,夫妻生活方面還是要克制,前三后三尤其需要重視…”
宋紫菀神情呆滯的望著身邊柔和的女子,以前,課本上的那句‘長嫂如母’,此刻有了具象化的畫面。
她不但是長嫂,又有著身為一位母親的寬厚大氣,怪不得大哥喜歡了她幾十年。
追著把人娶回段家。
若她是男子,也照樣會牢牢抓住這樣的女子。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當然是要緊緊抓住摯愛,快活幾十年再去喝孟婆湯。
紫如又叮囑了一下孕期注意事項,詢問她目前吃了哪些孕初期所需維生素,仔仔細細給她講了懷孕之事。
比起人家花錢請的私人醫生還要細心。
“嫂子,今后可能我還有許多問題麻煩你,你千萬不能嫌棄我——”
送他們出去的時候,宋紫菀挽著大嫂的手臂嬌笑道。
“一家人客氣什么?以后,只要嫻嫻爸周末不上班,我們都會回這邊陪嫻嫻,嫻嫻這孩子從小就沒體驗到多少父母齊全的快樂,過些時候,她自己也要當媽媽了…”紫如溫柔的笑了笑。
一瞬間,像是勾起了宋紫菀深埋心底的酸澀情緒。
比起段雨嫻,她的命運不知有多悲痛。
最苦莫過喪母長女,后媽進門之后,她就沒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若非有個好心人資助她完成學業,如今的她還不知在什么樣的泥潭里面苦苦掙扎。
祁驍臣似乎感覺到了小妮子情緒有點異常,連忙摟住她輕顫的身軀。
“不用送了,你們回去休息。”段硯直牽著紫如的手,走了幾步回頭說道。
小兩口回到二樓,宋紫菀也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裹著一件浴袍,隨意的坐在床上,乖巧的任由男人用毛巾幫她拭擦脖子兩側被頭發打濕的部位。
姑娘毫不掩飾的隔空對嫻嫻投去了羨慕,“嫻嫻這丫頭的命真好!”
雖然從小媽媽不愛,可是段家當家人親自帶在身邊養育,并沒吃到一點生活的苦。
長大了還有韓晏山那種性子敦厚沉穩的男人,對她死心塌地的守護。
如今,他爸娶了新太太,雖是后媽,可是這個后媽卻遠比親媽還要愛護段雨嫻,家庭時間分配都是首先考慮到她的感受。
祁驍臣手里的毛巾,順著浴袍領口,一路往下拭擦。
“你還羨慕嫻嫻?那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智商,就該偷著樂。”祁驍臣給她大致擦了一下,當即給她換了一套干的睡袍,寬大的棉質睡袍裹在小妮子身板上,這才拿起靜音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唉!人總是不滿足的對吧?”姑娘臉頰輕輕靠在他胸膛里面,撒嬌地把玩著男人身上的襯衣紐扣,不知不覺間便把扣子解開了。
老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拿著吹風機,柔風模式掃了一下她仍舊濕潤的頸側,“你又耍流氓了是不是?”
“沒有啊,我就是有點想不通,大哥為什么那么害羞,還怕我看到了他胸口的疤痕,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很介意身上留疤?”宋紫菀幽幽眼神情不自禁的看向了男人那處做過整形手術的地方。
祁驍臣被看得毛毛的,尾椎骨莫名緊了緊,“你亂瞟什么?忘了嫂子說過的話了嗎,前三個月是危險期,得禁欲。”
姑娘托著下巴,慢悠悠來了一句:“那你為什么晚上還跟我說要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