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做什么?”秦院長沉沉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上樓。
林方盈一副弱者需要幫助的樣子,將自己全身的刺團起來,“聞笙今天帶桉桉去公司上班,但是他一個上午都沒有跟我聯(lián)系、或者見面的意思。”
等不到段聞笙派人找她,她主動出擊,直接在公司大堂等候父子倆。
在旁人眼里,就以為她是在等老公下班。
桉桉看到她非常開心…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段聞笙并沒搭理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與昨天在醫(yī)院門口所見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林方盈明白過來,段聞笙無意在公司與她有任何接觸,冷冷清清的樣子站在大堂,等著孩子自己選擇到底跟誰回家。
最后,桉桉還是跟著爸爸回了段家。
林方盈特別失望,完全沒有想過,她堅持這么多年之后,竟是這樣的待遇。
明明段家的當家人都已經(jīng)允諾過,不會阻攔他們結(jié)婚…
一番思索之后,林方盈只得匆匆趕來‘嘉麗’整形醫(yī)院,尋求秦院長的幫助。
“你先回去上班,我給聞笙打電話說一聲,稍后他會安排人跟你聯(lián)系?!?/p>
聽完林方盈訴苦,秦院長簡明扼要的說了一句。
他性子本就涼薄,如今得知林方盈當年趁虛而入,爬上了段聞笙的床,這才生下了段家長孫。
試想,以九爺?shù)钠?,此事定然不會輕易了結(jié)。
對這個女人的手段已經(jīng)不想做任何點評。
林方盈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他什么時候才能跟我聯(lián)系?我沒有別的祈求,只想給孩子一個安穩(wěn)的家…”
“你們感情的事情,外人不便摻和。還有,這是我最后一次在中間幫你傳話——”秦院長意味深長的一笑,他凝視著面前女子的眸光漸變深邃。
掏出了手機,當著林方盈的面給段聞笙打電話。
“聞笙,桉桉媽媽希望與你見面談?wù)劊F(xiàn)在在我這兒,你自己安頓一下。”秦院長說完轉(zhuǎn)述內(nèi)容,聽著段聞笙在電話中嗯了一聲,告訴他,一周之后與林方盈見面談。
“一周之后?為什么要等到一周之后呢?”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覺得他不需要時間反應(yīng)?段家不需要應(yīng)對之策?!突然喜當?shù)?,這事擱在誰身上都是一臉懵。到時,他會派人去通知你?!鼻卦洪L有點煩,轉(zhuǎn)述之后,匆匆上樓回辦公室。
對于豪門二代、三代,這種事情雖然并不奇怪,可發(fā)生在他們這群好朋友當中,秦院長惡心的都想吐。
下午早早結(jié)束工作就回家了。
他家那位病號,也不知道今天好些了沒。
開門進屋,秦院長聞到了一股子飯菜的香味。
看到家里已經(jīng)打掃的干干凈凈,女大感冒之后并沒休息,勤勤懇懇的打理家務(wù)。
站在玄關(guān)換上拖鞋走進客廳,隨手放下手提包,徑直走到廚房門口。
女大正在炒菜,戴著口罩,像個賢妻良母一樣站在灶臺旁,手里的鍋鏟不斷在鍋里翻炒蔬菜。
“感冒都好了么?”
女大已經(jīng)聽到外面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清涼聲音從身后冒出來,她回頭看了看站在廚房門外的資本家,咳嗽了一下,“沒事了,就是沒什么力氣。”
突然看到資本家下班回到家,女大心里就跳的更亂。
早上起來洗衣服的時候,又看到了資本家臟臟的褲子…
“沒力氣還做飯?晚上可以到外面吃飯啊。”資本家沒好氣的扶額,真是笨蛋。
簡司語面頰紅潤,“我都幾天沒干活了,再不干活,工資要被扣完?!?/p>
門外的男子,眼眸瞇起,旋即,眸中溢出點點笑意,散發(fā)著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溫柔繾綣。
轉(zhuǎn)身回到臥房,換上白色短袖和短褲。
家里每個房間都打掃的干干凈凈,女大連他臥室臟衣簍的衣服全都拿出去洗掉。
秦院長洗完手出來,來到廚房幫忙端菜,看到今天的晚餐有宮保雞丁,眼前一亮,“你還會做宮保雞???味道怎么樣。”
“咳咳…”簡司語又咳了一下,“你自己嘗一下就知道啦?!?/p>
秦院長把幾個菜盤子端到了飯桌上,盛了一碗米飯,坐在桌旁,開始品嘗家里的飯菜。
吃了幾口宮保雞丁,味道微微的酸辣,挺適合他云省人吃辣和吃酸的口味。
“廚藝越來越好了,以后就照著這個節(jié)奏做菜,每天學(xué)一道家常菜,帶肉的那種。”看到女大端著最后一盤菜出來,秦院長毫不吝嗇的夸了她一下。
簡司語摘下口罩,害羞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云省吃辣,偏重口味,所以特別研究過。”
“喲!你還專門為了我的口味研究做菜?這個覺悟不錯嘛。”
“嘿嘿,我生病了,你不也是細心照顧我…”女大眼神閃爍,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她急中生智問桉桉這幾天都是誰在帶。
秦院長深邃涼薄的眼睛正對著她,眼底的溫柔徑直漫開到眼角。
“以后應(yīng)該不需要你幫忙帶了,桉桉的爸爸回來了?!?/p>
“桉桉的爸爸回來了嗎?”簡司語并不知道桉桉就是段家的后代,以為秦院長說的是林小姐老公出差回來了。
一想到不用每天出去帶娃,女大也很高興。
興致勃勃的開始計劃自己的工作與學(xué)習(xí),“我白天收拾完家里的家務(wù),就聯(lián)系了一下群里的師哥師姐,這幾天,我抽空回學(xué)校去拿大二的課本,有時間要學(xué)習(xí)新課了。”
“你們復(fù)大金融系新生有多少?我是指,你在年級的期末成績排多少名?!?/p>
本來,秦院長只是順著女大的話題,隨意問她。
誰知,女大笑瞇瞇的比劃了三根手指頭。
“三十名?”
“嗯,”簡司語搖了搖頭,十分自豪的說:“期末前三名,準確的說,綜合成績第二名,其中五門單科是年級第一名?!?/p>
秦院長盯著她,眼中劃過一抹狡黠:“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學(xué)霸!那你腦子怎么抽掉了,非要做縮胸?”
“秦院長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早上給你洗底褲,褲子上臟臟的…”女大紅著臉,毫不示弱的問道。
四目相對,空氣十分詭異的安靜。
周四晚上,段綏禮準備次日要回迤西。
段硯直結(jié)婚之事,段家這般大事,他只告訴了外甥祁驍臣和親兒子段聞笙,至于嫻嫻那里,段硯直自己打電話給孩子解釋了一下。
嫻嫻對于父母各自再婚,并沒表現(xiàn)出多少情緒。
只希望老爸能同意她與韓晏山的婚事。
翌日,東邊還才露出一點熹光,段綏禮已經(jīng)啟程去機場。
同一時間,段硯直身體恢復(fù)之后,一身帥氣軍便服,前往機場,搭乘早上第一趟航班返回迤西。
昆市四季如春,即使大夏天,也是絕佳的避暑天堂。
早上,紫如和好姐妹杜晴園約好去附近的公園晨練。
她所居住的小區(qū),后面那條梧桐樹另一邊便是一排上了年代的獨棟洋房,除了段家?guī)讞澭蠓?,旁邊接著便是周家,也就杜晴園的家。
給杜晴園發(fā)完微信,倆人約好在路口碰面。
匆匆洗漱后,她換上一套白色繡邊的短袖天絲睡衣和黑色短褲,穿著輕便的跑步鞋出門。
兩姐妹在路口碰面,杜晴園的舅舅齊老師,每天都會跟在她們兩位女士后面,一起去公園晨練。
“紫如!又到了周末,這周咱們?nèi)ツ膬和鎯??”杜晴園穿的比紫如多,運動短袖外面,罩了一件淺色的防曬服。
紫如步履朝著公園輕快跑過去,突然來了一句:“今天,段司令要回來?!?/p>
“誰?段硯直?怎么突然提到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啊?!倍徘鐖@還沒從好姐妹嘴里得知,她即將與此人領(lǐng)證的消息。
她倆這幾天都在忙各自公司的事情,也沒時間碰到一起聊私事。
紫如跑到公園門口,看到陸陸續(xù)續(xù)都出來晨練的老頭老太,沒好意思的說出了她要和段硯直領(lǐng)證結(jié)婚。
“等等!你是說,你和段硯直結(jié)婚?那韓隨境怎么辦?”
杜晴園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著好姐妹線條柔和,沒有一絲攻擊性,卻充滿著古典韻味的鵝蛋臉。
“你不就上周去醫(yī)院照顧了他幾天嘛,難道段硯直身上有一股魔力,幾天就把你忽悠到手了?”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老師也停下來,聽著兩位女士的聊天。
他清癯面容微微一笑,“晴園,別問那么多為難紫如,段局座一會兒應(yīng)該要回迤西了。這種私事,段家還沒公布出來,你就等著好消息吧?!?/p>
紫如知道,當年她與段司令之間的感情,知道的人非常少。
這么多年,段局座有自己的婚姻,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往外說半個字,以免其他人誤會。
段硯直下飛機后,便給紫如打電話。
“我下飛機了,你在家里還是外面?”
“我和晴園、齊老師,都在公園,我們在喂黑天鵝。”紫如不好意思的說。
旁邊,杜晴園完全還沒從驚愕中抽離深思,此刻聽紫如手機里面的確是她的好鄰居段硯直那標準的糙嗓,忍不住嘖嘖嘆道:“你倆肯定以前就有奸情?!?/p>
齊老師正在和別的老頭放風箏,扭頭看了看外甥女,沒好氣道:“晴園,不能這么說紫如?!?/p>
“沒事,”紫如一邊接電話,搖了搖手,她曉得晴園對于這件事非常的錯愕。
電話中,二人商量在家門口碰面,然后一起去民政局。
杜晴園像個好奇寶寶,跟著紫如一起回家,拿了證件,等在段家外面不遠處的梧桐樹路口。
好在,并沒讓她們久等。
叔侄倆在機場見到面,隨之坐上段家前去接他們的車子回來。
幾輛黑色的奢華轎車徐徐駛進路口便停下。
段硯直下車,看到有旁人在場,還有點害羞,“杜晴園,你今天不忙生意???”
“老段,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陪我姐妹的嗎?”杜晴園直接把身邊的姐妹朝段硯直面前推了一把,“你們抓緊時間去辦正經(jīng)事,我去給紫如準備一束花?!?/p>
“那謝謝你了啊?!?/p>
段硯直握住了紫如的手,讓她上車,與他同坐一輛車,直奔民政局。
途中,倆人誰都沒有開口聊閑話。
這幾天,他們每天聊一點婚后的生活,以及是否舉辦婚禮。
段綏禮則是乘坐另一輛車,他早已提前安排好了。
打點了一下關(guān)系,讓民政局窗口給他們第一個辦理證件。
當天是周五,前來辦理結(jié)婚和離婚的市民并不算多,倆人進入辦證大廳,經(jīng)過一刻鐘的準備,拍照,填寫申請,提交各自的手續(xù)材料。
窗口工作人員面露喜悅,將兩本蓋了大紅章的證件遞出來,杜晴園剛好買了一束鮮花過來了。
“恭喜!恭喜!”
紫如面露喜悅,雙手接過鮮花聞了聞,“謝謝你,晴園?!?/p>
“別客氣,從現(xiàn)在起咱們就是真正的鄰居了,以后要到一起吃飯還是干嘛的,只需要在我們家院子喊你一聲?!倍徘鐖@笑嘻嘻的說著,又看向站在旁邊,嘴角都壓不下來的鄰居,“老段,以后不許欺負紫如?!?/p>
“你就放心好啦,我這人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對紫如,那是從來都沒發(fā)過火,就好像有一次,那時候她剛到部隊隨軍,跟著去前線…”糙漢牽著新婚妻子從大廳出去,講著幾十年前發(fā)生的事情,還有點感慨。
“那,你們今天是怎么安排的,是不是操辦幾桌酒席請客?”杜晴園笑問。
段綏禮站在車旁,看到大侄子一臉喜悅的牽著他的新婚妻子出來,一邊打電話,回道:“我們現(xiàn)在回大理本家,本家今天準備了幾桌酒席,招待自家親戚。”
聞言,杜晴園微笑點頭。
還是大段辦事體面,盡管只是領(lǐng)證,也是把侄媳婦帶回本家老宅,讓大理的親戚和本宗的族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杜晴園來不及詢問更多的,笑著目送他們上車離去。
她也坐車回家,快到前方一個路口的時候,她看到段家?guī)纵v車停在路邊,打著雙閃。
還在奇怪,就看到特警隊的車子徐徐開過來。
郁凌霜一身深藍色制服,從車里跳下來,直奔段綏禮所乘坐的車子。
上車后,郁凌霜笑問:“禮禮,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兒子呢,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我回來是辦事,段聞笙還有很多事情,走不開,所以沒有跟我一起回迤西。”段綏禮淡淡解釋。
郁凌霜開心的抱著老公,在他胳膊上蹭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后面的黑色轎車,“嫻嫻爸爸是不是也回來了?”
“是啊,段硯直今天專程飛會迤西領(lǐng)證結(jié)婚?!?/p>
“結(jié)婚?!他不是剛離婚嘛,這、這次又是跟誰結(jié)婚?”郁凌霜眸子一頓,吃驚的看向后面跟著的那輛車,卻怎么也看不清楚后座上的面孔。
段綏禮望著她,眸中劃過一道鋒利神情:“他和紫如結(jié)婚了?!?/p>
“誰?!你說的是…”
“段硯直和紫如啊,”段綏禮冷淡的打斷老婆的話,一抬眼,溫潤的眸光頓便冷沉,“怎么,以前你在軍區(qū)沒聽說他倆的事情?”
郁凌霜臉色慘白,好一陣子之后才緩過勁兒來,顫聲道:“他們以前就談過嗎?我一點都沒聽說,那今天…”
“我們現(xiàn)在直接回大理,中午要招待自家人一起吃飯,你能請假跟我一起回大理嗎?”段綏禮靠著椅背,輸輕描淡寫的說著段家最權(quán)威的話。
一雙眸子,正幽幽的注視著妻子臉上快速劃過的各種表情。
若是他猜測的沒錯,大侄子與紫如結(jié)婚的消息,對他老婆郁凌霜而言必定像一記重錘,畢竟,當年是她的緣故,造成了別人夫妻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