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大華電影院里也在放映《一個都不能少》。

鞏麗看了一會兒，側過身問李茂森，“你當初跑到《紅高粱》劇組真的是為了學習拍電影？”

“不是，我是為了你，電影哪有你重要。”

李茂森拉著她柔軟的手掌捏捏。

鞏麗不相信他的話，《一個都不能少》和《紅高粱》雖說是兩部不同題材的電影，但在拍攝方式和鏡頭語言上有不少相似之處。

這說明李茂森在《紅高粱》劇組里確實學到不少東西。

也能說明李茂森當初留在劇組的目的確實是為了學習拍電影，而不是她。

鞏麗輕哼一聲從李茂森手里抽出來，又被李茂森強勢拉了回去。

啪啪啪啪啪啪！

《一個都不能少》放映結束，現場響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李茂森，這部電影真好看，我看哭了好幾回?！?/p>

朱霖老師說話時睫毛還濕漉漉的，顯得那雙眼睛更加溫柔。

“李茂森，你挺厲害的嘛，下次有合適的角色記得找我?！?/p>

劉小慶眨眨眼睛，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

“李茂森，看完電影我又有幾個問題想采訪你，你什么時候有空，叫我采訪一下好不好？”

周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還有伍宇娟、金莉莉、陶慧敏、何琴、陳紅等人都圍上來夸贊他。

“謝謝，大家不用夸我了，其實我也沒那么厲害?！?/p>

李茂森被夸的有點不好意思。

“李導，請過來一下?！?/p>

楊制片在前面招呼他。

李茂森來到前排，又受到教育部門和文化部門領導們的夸贊。

“李導，這部電影拍的非常好，非常有教育意義，希望你再接再厲，多拍出幾部這樣的好電影。”

教育部門領導拉著李茂森的手拍了拍。

“謝謝領導鼓勵，我會的。”

李茂森笑道。

“李導，這是一部難得的好電影，非常深刻，非常感人，我代表農村的孩子們感謝你。”

“李導，你拍的太好了，我們國家就需要你這樣的好導演?！?/p>

其他幾位領導也走過來表揚他，把他夸得天花亂墜。

“謝謝領導夸獎，我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

李茂森謙遜地笑了笑。

“李導，我看過你的采訪，你們這部電影拍得極不容易，下次再有這種題材的電影，可以來教育局找我，我們撥款給你拍?！?/p>

教育部門領導豪爽地揮揮手。

“謝謝領導！領導，我有個小建議想提一下，不知道合不合適？”

李茂森禮貌地說。

“什么建議，你說說看?！?/p>

“是這樣的?！?/p>

李茂森說根據報紙上的報道，很多熱心觀眾在看完電影后想要捐款給山區的孩子，卻找不到渠道。

他建議教育部門創辦一家慈善基金會，接受社會捐款，專門用來改善貧困地區教學環境，救助失學兒童，幫助更多孩子進入學校接受九年義務教育。

根據他了解，希望工程目前還沒有建立，要是能提前幾年建立起來，就能幫助更多孩子接受教育，也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樁功德。

“好啊好啊，小李，你這個提議非常好?！?/p>

領導對他的提議贊不絕口，還說前段時間部里開會也有這個意思，他一個導演能跟部里領導想到一起，了不得！

其他幾個領導也表態說會研究一下，有了消息一定第一個通知他。

李茂森表示感謝，客氣地把領導們送到門外。

啪！

汪廠長走過來拍了他一下，不滿地看了看他，“你小子怎么跟狗腿子一樣，見到領導就獻殷勤，我們是文化人，有點骨氣行嗎？”

李茂森不在意地笑了笑，“廠長，剛才劉局長夸我有大局觀，心懷人民群眾，要是當公務員，一定能當個大號的公務員。廠長，你說我要是去教育局求職，劉局會不會給我個官當當？”

汪廠長斜眼看他，“你想當官兒？”

“我是魯東人，祖上李太白。”

“哦！”

廠長了然地點點頭。

李茂森笑道，“廠長，我這幾天在琢磨一件事兒，我準備把工作關系轉到文化部門或者電影廠，你覺得怎么樣？我要是在北影廠或者文化部門任職，憑這次在威尼斯電影節上爭取到的榮譽和功勞，怎么著也能官升一級對吧，在武術院那邊就不能，這不是浪費了嗎？”

汪廠長聽著他的話，一張老臉緩緩拉下來，原本在《一個都不能少》上映后，他還準備把李茂森調進廠里來當導演。

現在聽到他的話，汪廠長改變了主意。

“李茂森，你在拍電影上很有天賦，你應該把時間用在研究電影上，拍出更多的好電影，而不是琢磨怎么當官，這些事只會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是這樣想的，我想當官，而拍出好電影就有希望升職，那么當官就會變成我拍電影的動力，我一邊拍好電影，一邊升職加薪，一邊替國家爭奪榮譽，一舉三得，豈不妙哉？”

李茂森學著《三國》里孔明先生的動作攤了攤手。

汪廠長老臉拉得更長，“你的想法很有趣，但是近幾年事業單位在進行企業改革，北影廠也是其一，未來會裁掉一大批人，包括很多部門領導和技術骨干，你轉過來也是被裁退的對象，所以別費那個力氣了。”

“廠長，憑我們的關系也不行？”

“我們關系？我跟你有個屁關系?！?/p>

汪廠長瞪他一眼，背著手氣呼呼地走了。

李茂森嘆息一聲，當官的希望再次破滅了，他的仕途如同祖上李太白一樣，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但他不會輕易放棄，在汪廠長這里走不通，可以試試別的路子。

“李茂森，《一個都不能少》上映了，新電影什么時候開拍？”

王曉帥和路學長、趙小丁幾個跑過來問他，要是開新戲，記得找他們，他們想繼續給他當助手。

“別急別急，新戲劇本正在醞釀中，過兩個月再說。”

李茂森擺擺手。

“李導，你已經開始醞釀新戲了？”

王曉帥熱情地拽住他的手臂，連稱呼都變得尊敬了些。

“李導，你開新戲時千萬要記得我，我現在就指望你的新戲活著了。”

“李導，還有我，我雖然本事不大，但絕對聽話。”

路學長、婁燁、趙小丁紛紛拍著胸口表忠心。

“好好，不會忘了你們。”

李茂森心不在焉地應付完他們幾個，回頭叫上鞏麗和朱老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