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顯得無比激動,帶著蕭寒腰間的刀都差點跳了起來。
在巖漿池邊緣的裂隙中,三株通體晶瑩的靈草正散發著星輝般的光彩。
三株,整整三株!
蕭寒呼吸都為之一滯,指尖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玉髓草乃天地奇珍,傳說中服下后可重塑玄脈,脫胎換骨,其功效比通玄散強上何止十倍!
難怪雪靈貂能惟妙惟肖地幻化出玉髓草的形貌,原來小家伙曾在此處親眼目睹過真品。
除此之外,在玉髓草周圍還簇擁著二十余株火靈朱果。
朱果可淬煉火系玄力,但采摘時需以玄火玉盒盛裝,否則藥力會隨火焰消散。
相比之下,玉髓草就顯得隨性多了。
石室內熱浪滾滾,空氣中充斥著硫磺的刺鼻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火焰,肺部火辣辣地疼。
蕭寒不敢遲疑,玄力瞬間奔涌而出,在體表凝結成一層很淡很淡的光膜?;饕坏罋堄?,眨眼間便將三株玉髓草盡數采下。
“可惜了那些火靈朱果……”
望著在熱浪中搖曳的赤紅果實,蕭寒有些不舍地咂了咂嘴。
“知足吧小子!三株星輝玉髓草已是天大的機緣。那些朱果還未完全成熟,過些時日再來采摘也不遲。”
蕭寒并非是個不知足的人,正若玄霄所言,能得三株玉髓草已是僥天之幸。
就在轉身離去的時候,他注意到巖壁上有些異樣,隱約可以看到某種奇特的圖案。
似符非符,似畫非畫,卻又說不出來是什么。
“先離開這里……找個安全的地方!”
缺氧的痛苦已不容他多想。
蕭寒強忍著幾近昏厥的痛苦,跌跌撞撞地返回兩個小家伙的所在,抱起它們拼命沖出這片高溫區域。
接下來的三天,蕭寒在礦洞底部尋了處相對安全的洞穴,依著玄霄所授的方法煉化玉髓草。
此等靈物需以肉身硬抗藥力,方能激發全部功效,所以一般都會選擇直接吞服煉化。
蕭寒深吸一口氣,將晶瑩剔透的玉髓草送入口中。
草葉入喉的剎那,一股難以形容的灼熱洪流驟然炸開,宛如滾燙的巖漿被硬生生灌入經脈,瞬間席卷全身!
“呃啊!”
蕭寒的喉嚨里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十指深深摳進地下。
劇痛讓他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
意識在痛楚中幾近崩潰,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丟進熔爐,承受著千錘百煉的折磨。
玄脈在燃燒。
血液在沸騰。
骨骼在哀鳴。
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細密的血珠從毛孔中滲出,又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化作猩紅血霧。
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中,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被灼燒的玄脈正在重組,雜質被焚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泛著星輝的全新脈絡。
時間,在這度秒如年的煎熬中變得模糊不清。
兩小只除了偶爾覓食之外,就只能急得直打轉,卻又不敢有任何驚擾的動作。
三天三夜。
當最后一絲藥力被煉化時,蕭寒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皮膚通紅,冒著蒸騰的熱氣。
轟——
一股狂暴的氣浪以蕭寒為中心轟然炸開,席卷整個洞穴,地面被硬生生刮去一層。
緊接著……
第二聲!
第三聲……
足足十二道氣浪,接連爆發!
每一道氣浪都比前一道更加狂暴,洞穴的巖壁被硬生生拓寬數寸。
蕭寒的身體在這氣浪中心懸浮而起,周身纏繞著無數細小的星辰光點,就好像是被星河環繞似的。
正在遠處覓食的雪靈貂和玉蛟聽到動靜,顧不得口中的食物,立刻光速往回趕。
當它們趕回洞穴時,眼前的景象讓兩個小家伙呆立當場。
此時的蕭寒緩緩落地,上半身雖然衣衫盡碎,卻絲毫不顯狼狽。
新生的肌膚泛著玉石般的光澤,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律,每一塊肌肉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整個人散發著原始而強大的美感。
氣息,已然天翻地覆!
十二道,足足打通了十二道玄關。
蕭寒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難掩震驚。
加上原本的六道玄關,他現在已經打開了十八道玄關。
雖然和顧琰相比,還是有些差距,但這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成就了。
沒想到,玄霄改進的運氣功法,配合上玉髓草,效果竟如此逆天。
玄力運轉速度提升了數倍,修為更是直接突破至入玄境五級!
就連**也發生了某種質變,甚至連五感都敏銳了許多。
“這還只是開始……”
“我需要變得更強,強到他們看我不爽,卻又無可奈何?!?/p>
他本想立即服用剩下的‘凝露果’進一步提升實力。但當他低頭看到兩小只關切的眼神時,這個念頭頓時消散。
“剩下十顆凝露果,還是留給它兩吧”
玄霄有句話說得對:玄力,切不能完全依賴外物提升,否則就是高屋建瓴。
“還有時間,不急于一時……”
玄霄在神識中輕笑:“倒是有長進。修煉一途,根基最為重要。你現在玄關初通,正該好好鞏固,貿然服用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p>
蕭寒無奈苦笑,如果現在有一百顆‘凝露果’擺在他面前,他保證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大半。
“是是……您老說的對?,F在,可以去收集七巧寒冰髓了?!?/p>
“你知道那些冰魄魁狼的聚集地?”
“不清楚,但有人知道!走吧,先離開這里!”
——
與此同時,在返回六號院的必經之路上,三道身影已經蟄伏了整整一個月。
趙虎雖然從林飛哪里得知蕭寒去了陽崇山,但他可沒有膽量闖到那里去殺人。
他選擇了一個更穩妥的方式,守株待兔。
當然,如果蕭寒永遠回不來,那倒省了他動手的麻煩。
但再好的獵人,苦守一個月不見獵物,也會變得焦躁不安。
此刻,趙虎蹲伏在山路旁的巨石后,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小畜生,該不會真死在礦洞里了吧?”
另外兩個被他拉來的幫手早就不耐煩了。
刀疤臉不耐煩地就著青石,磨著刀刃:“阿虎,兄弟的耐心是有限的。要不,老子親自過去收尸?”
趙虎從牙縫里擠出話來:“豹哥,陽崇山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三天,在等三天……到時候,說好的玄幣,一個子都不會少你!”
“這還差不多!”
三人重新陷入沉默。
刀疤臉煩躁地擦拭著大刀,另一個瘦高個則不停地活動著發僵的四肢。
這兩人于趙虎同鎮,原本三十三閣八號院的弟子。進入內門無望后,就干脆做起劫道殺人的勾當。
刀疤臉叫胡豹,七級初玄境。瘦高個叫馬毅,和趙虎同是初玄境五級。
就在這壓抑的等待中,遠處的山路上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趙虎猛地抬手示意,三人立刻隱入陰影。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正緩步下山,肩上蹲著一只雪白的貂兒。
“終于,等到你了……”
獵殺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