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買床單吧!”
沈知意干勁十足。
站起身,叉腰環(huán)顧四周。
“還有家里的這些東西,我馬上都要換新的。”
江燼望失笑。
“你現(xiàn)在剛回來,先休息一天。”他拉住她的腕,輕輕一帶,將人按在自己腿上,“先忍一晚灰撲撲的床單吧。”
“好么?”
他輕點(diǎn)她的額頭,“等明天拆了紗布,我再陪你出門。”
“乖一點(diǎn)。”
“別叫我擔(dān)心。”
萬幸的是,她傷得不是很嚴(yán)重,沒有縫針。
否則,以她愛美的性子。
要是知道自己會(huì)留疤,還不知道要哭出多少眼淚。
他見不得她哭。
沈知意剛剛站得急,還真的有點(diǎn)暈。
她泄了氣,軟軟靠在他懷中。
“好叭。”
她忽然又想起自己身上臭臭的了。
“你說得對(duì)。”
“家里的事不急。”她抬起胳膊,腦袋湊過去,聳聳鼻尖,“我還是先清理一下自己比較好。”
“江燼望,你不是說,要幫我洗頭嗎?”
她拍拍他的胳膊,“快點(diǎn)去放水。”
“我還想泡個(gè)澡。”
江燼望動(dòng)作一僵。
沉默半晌,從后擁住她。
“你身上還有擦傷,不能泡澡。”他眼睫垂下,嗓音低啞,“要不要我?guī)湍銢_澡?”
他的氣息噴在頸側(cè)。
莫名灼熱。
沈知意臉蛋騰地?zé)t,“算了……洗澡我自己來啦……”
就那么站著讓他搓,好奇怪……
“等我洗好了,你再幫我洗頭。”
江燼望沒有反對(duì)。
“那等會(huì)兒,就在沙發(fā)這洗頭。”
“你躺著就行。”
他就著這個(gè)動(dòng)作,抱著她起身,往浴室走。
“家里要補(bǔ)充的,你的東西,還很多。”
“今天先穿我的衣服。”
他將她輕輕放在浴室淋浴間,又拉了張椅子,讓她坐著洗,“別摔了。”
“頭暈的話,叫我。”
他俯身,摸摸她的頭,“我去給你拿衣服和浴巾。”
他起身,沒有關(guān)門。
沈知意便知道他很快會(huì)回來。
就沒有忙著脫衣服。
江燼望折回來的時(shí)候,手上除了浴巾和他的一套睡衣,還多了個(gè)皮筋。
他看她還乖乖坐在淋浴間等著,心頭一軟。
他放好東西,朝她走過來。
“我?guī)湍阍鷤€(gè)頭發(fā)。”
沈知意眨眨眼,仰頭看他。
“不是說家里沒我的東西了嗎?”她視線落在皮筋上,“怎么還有這個(gè)?”
江燼望輕輕攏住她的發(fā)。
垂眸,低聲道。
“以前藏的。”
沈知意順著他的動(dòng)作低頭,驚訝道:“你藏我皮筋干嘛?”
他避開她的傷處,輕輕幫她扎了個(gè)丸子頭,柔柔的視線就順著浴室的燈光一起,覆在她身上。
“因?yàn)橄矚g。”
他頓了頓,緩聲開口,“也因?yàn)樽儜B(tài)。”
“所以……貪戀你的全部。”
“你碰過的東西,我都想收藏。”
他嗓音低醇,講起這樣的話,竟也莫名有些欲。
沈知意臉脖頸都羞紅了。
連抬頭看他都不敢,伸手推他,“干嘛講這種話……快出去吧你……”
江燼望輕勾起薄唇。
轉(zhuǎn)身,帶上門離開。
江燼望靠在墻邊。
看到玄關(guān)處擺著的,司機(jī)剛剛送回來的她的簡(jiǎn)單行李。
聽到里面?zhèn)鱽淼乃暋?/p>
和她每次洗澡時(shí),都會(huì)發(fā)出的小聲輕哼。
他攤看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還留有她柔軟發(fā)絲的觸感。
江燼望收緊手指。
直到指甲在掌心刺出銳痛,他才真正喜悅地牽起唇角。
她回來了……
真真切切地在他身邊……
不是他的夢(mèng)。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
沈知意出來的時(shí)候,江燼望已經(jīng)打好了水,坐在沙發(fā)邊等她。
他抬眸看到她的裝束。
瞳孔驟然一縮。
棉質(zhì)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
領(lǐng)口軟塌,垂在肩頭,露出一小片細(xì)膩的鎖骨。
袖子挽起到小臂。
衣擺也堪堪遮住她的大腿中部。
走路時(shí),兩條修長(zhǎng)的腿和一身軟肉,就在他的衣物中輕晃。
江燼望垂下眼睫,喉結(jié)滾了滾。
“怎么不穿褲子?”
“太長(zhǎng)了嘛。”沈知意不以為意地走過來,坐到沙發(fā)上,“褲腰也大,老是掉。”
她手掌撐在身體兩側(cè),有些好奇地探過身子,看著地上的兩個(gè)水盆,和旁邊的一大桶熱水。
“怎么弄得這么麻煩?”
“直接去浴室洗也行呀。”
江燼望起身,拿了塊毛巾,幫她墊在衣服后。
“沙發(fā)上舒服點(diǎn)。”
“你身上有傷,彎腰久了,腦袋也會(huì)暈的。”
他拉開她的后領(lǐng)時(shí),甚至不敢往下望。
可卻礙于她背后的傷,不得不看著毛巾,注意著避開她的傷處。
江燼望目光克制。
只放在她彎折的后頸線條,和右肩的紗布上。
其余的……
連游移也不敢。
“等會(huì)兒洗好頭,我?guī)湍銚Q藥。”他抻好毛巾,目光心疼地漫過她的肩。
求來的平安符,沒有保佑她平平安安。
反而讓她帶了一身的傷。
滿天神佛,和他一樣無用。
江燼望眼神暗了暗。
他扶著她躺下。
又拿來一塊柔軟的毛毯,蓋在她身上。
沈知意輕嘆一聲,閉上眼。
“還是家里舒服。”
江燼望解開她頭上的皮筋。
海藻般的長(zhǎng)發(fā)散開。
他貪戀地用指尖一寸寸梳開,而后舀起熱水,輕輕澆在上頭。
“那就待在家里。”他低低道。
待在……他身邊。
哪兒也別去。
寬厚的大掌打起泡沫,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額上的紗布,在柔軟的濕發(fā)上輕輕揉搓。
他按過她的每一寸頭皮。
在流連過耳后肌膚的時(shí)候,沈知意輕輕瑟縮了下。
“癢?”江燼望指尖頓住。
“有點(diǎn)……”沈知意動(dòng)了下,綿云般的泡沫,便跑下去一點(diǎn),沾到她脖頸。
她縮得更厲害。
江燼望看她這副自己給自己“撓癢”的樣子,忍不住彎起眉眼。
他低笑著,將手放在旁邊的水盆里清洗干凈。
探過頭,湊近她的脖頸,伸手刮走她脖子上的泡沫。
沈知意仰著頭。
耳后忽然傳來溫?zé)岬暮粑?/p>
而后,是粗糲的、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刮過她頸后肌膚。
她驟然僵住。
江燼望斂目,看她忽然垂下眼睫,乖乖不動(dòng),臉頰卻泛著粉,連指尖也忍不住蜷起。
他眸色深黯。
不受控制地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
“乖一點(diǎn),別亂動(dòng)。”
沈知意咬著唇,不說話。
溫?zé)岬乃鳑_走所有的泡沫。
直到每一根發(fā)絲,都變得潔凈柔軟,順滑地?cái)傇谒菩摹?/p>
江燼望忽然低頭。
在她頭頂?shù)臐癜l(fā)上,印了個(gè)很輕的吻。
沈知意耳尖瞬間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