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氣壓驟降。
“我們已經派人去找,暫時沒有消息。”
對講機那頭的武裝軍還在匯報,呼吸非常急促,儼然正在拼盡全力尋找。
猶他州混亂危險,一個容貌昳麗的落單女人,只要被人盯上,不出幾分鐘就會被拖進狼窩。
陸梟野吩咐他們看好那女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錯,等待他們的將是槍斃的懲罰。
沒能完成任務的武裝軍,不配活下去。
男人眸光陰鷙,寒意刺骨,語調卻是低沉又冷淡。
“繼續找,找到了綁回來。”
“是....”
兩秒后,通訊被掛斷,短暫促狹的機械音預示著風雨欲來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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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快跑,目標人物正乘坐直升機趕來抓你。】
系統難得經歷如此刺激的劇情,連忙指揮舒窈跑路。
它時刻監測著陸梟野的防備值,卻詭異地發現,得知宿主逃跑的消息后,防備值不僅沒有上漲,反而有下降的趨勢。
暴露出破綻反而得到了陸梟野的信任?
怪不得以往快穿局派來完成任務的宿主個個都死在了陸梟野手上,敢情他吃這招。
系統心中驚詫不已,難得贊賞地看了舒窈一秒,也僅僅只有一秒。
夜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絨布,沉甸甸地壓在別墅區上空。
云層涌動,轟隆隆的雷聲掩蓋住女人驚慌的喘息。
鐵藝欄桿的尖刺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慌不擇路攀上矮墻,墻外蜿蜒的公路在黑暗中像條毒蛇,一眼看不到盡頭。
剛逃出別墅區,不遠處傳來明顯的凌亂腳步聲。
燈火通明,有人開動了武裝吉普,一輛又一輛猛沖出來。
舒窈迅速扒開綠化灌木叢躲進去,車燈掃過來的前一秒,灌木叢騷動平息停止。
“快快!在老大回來之前一定要找到那女人!”
“留一隊人守在別墅區,說不定她還沒有逃出去!”
武裝軍的聲音從吉普車內傳出來,說著一口清晰標準的英文。
舒窈整個人蜷縮成不起眼的一小團,窩在灌木叢里。
鋒利的樹杈劃著裸露的肌膚,疼得她呲牙咧嘴,溫熱的掌心死死捂住嘴巴,呼吸放得極輕,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啪嗒——!
劇烈的紫色閃電割破天幕,嚇得舒窈全身一抖,驟燃的電光照亮她煞白臟污的小臉。
她宛如被燙到了,往草木里一縮,濕潤的裙擺也被拖曳進了灌木叢里。
她得被陸梟野親手抓到,這場戲才能唱到**。
舒窈其實很怕疼,平時在陸梟野面前的柔弱和眼淚,并不完全是裝的。
但是為了任務積分,她豁出去了。
能不能成,就看今晚。
足足十來輛武裝吉普碾過地面,順著公路漸漸遠去。
占地千畝的別墅區,想要避開這么多眼線從中逃離實屬不易,舒窈不敢掉以輕心。
待最后一輛車離開,她才渾身一軟,勉強松了口氣。
臉上突覺一陣涼意,濕潤冰冷。
天色陰沉沉的,馬上要下雨了。
她扒開灌木叢往外跑,夜風簌簌吹過,冷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彼時,熟悉的K19號直升機,只用了四十分鐘,就快要接近猶他州外城。
葉片飛速旋轉,機艙內,男人渾身的戾氣幾乎化為實質。
駕駛員很少見過陸梟野生這么大的氣,情緒外泄完全不受控制,他繼續加大油門,朝著目標點開去。
那女人會逃跑,陸梟野其實并不意外,意外的是這么多人盯著,居然真的讓她從眼皮子底下飛了。
一群廢物!
真是太慣著她了,顧及那點小傷這不敢弄那不敢弄。
當時就不該心軟,直接把她睡了,還會有力氣逃跑?
陸梟野不耐煩地敲擊著椅墊,心里盤算著等會該怎么弄。
所有姿勢都試一遍,玩死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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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突然變得狂躁,發出嗚嗚”的怪響。
卷起落葉和塵土,狠狠抽打著地面,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砸下來。
雷聲再次炸響,幾乎是在舒窈耳邊炸開,震得她頭皮發麻。
“唔!”
她不知絆到了什么東西,雙腿一軟往前撲去,掌心狠狠擦過草地。
“啊!”
滲出的血珠很快被雨水沖刷,舒窈全身都被淋透了,凍得牙齒咯吱作響。
【宿主你沒事吧?】
系統有些擔憂,機械音里帶上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人情味。
“沒事。”
舒窈咬牙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繼續尋找能夠逃跑的小路。
別墅區面積太大了,寸土寸金,肉眼看過去全是綠化建筑。
好在天色很黑,足以藏住她的身影。
十幾輛裝備精致,價格不菲的武裝吉普在城區內肆意狂奔,毫無顧忌。
聯想到前不久的拉斯格斗場爆炸案,居民們人心惶惶,不敢出門。
這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還有許多持槍,身著作戰服的武裝軍們鎮守在每一個路口,檢查著過路人的臉。
就好像....在找什么人?
他們只是普通居民,壓根不敢招惹這群毫無人性的恐怖分子,遇上了乖乖取下帽子口罩,任由他們檢查。
就連機場和高鐵站,都被這群瘋子強制占領,鬧得不可開交。
有人嚇得報警,對面一聽是持槍的武裝軍,就馬不停蹄地掛了電話,沒有一點想插手的意思。
今晚注定是猶他州的不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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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送我去警察局。”
司機雨夜尿急,本想下車找個地方尿上一泡,卻沒想到會被人挾持,聽聲音還是個女人。
后腰有尖銳的東西抵著他,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你別沖動。”
他顫聲開口,居然是中文,雖然口音很重,聽起來很別扭。
舒窈疑惑地瞇了瞇眼,“你會說中文?”
司機心驚膽戰地點了點頭。
他是黃種華裔,小時候跟著家人移民到猶他州,混久了對中文都有些生疏。
后腰處的槍口狠狠朝里面懟了下,舒窈威脅道:“那正好,送我去警察局。”
“可....可以,但你先讓我把褲子穿上。”
舒窈抬抬下顎,“速度。”
司機戰戰兢兢穿上褲子,也不敢尿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能允許舒窈上車。
他不敢賭這惡毒女人的槍是不是真的。
車門關上,隔絕外界的雨滴,汽車緩緩開動。
舒窈躲在后座,槍口始終抵著司機的后腰,不曾移動半分。
透過后視鏡,司機能看到女人被座椅擋住的小半張臉。
很白,眼睛很亮,美得令人心驚。
“你是中國人嗎?”
司機試探性地問。
“少廢話,開你的車。”
女人不耐煩地打斷他,槍口警告性地又碾了兩下。
司機全身一僵,不敢再動彈。
半小時后,車輛終于駛上中部主路,司機降下速度,疑惑地看著前方路口。
“咦?這是怎么了,這么多拿槍的。”
他心里驚慌,剛想換條路,就見其中一個武裝軍看到了他的車,端著槍快步走了過來。
“老實點,想留著你這條小命就閉嘴。”
舒窈伏低身子,她很瘦,蜷縮在后座椅墊下竟能遮掩得完全,前面的視角看不出任何不對勁。
武裝軍敲了敲車窗,車窗降下露出司機有些緊張的臉。
他朝后座看了眼,問:“有沒有見過一個中國女人,很白很漂亮,黑色長頭發,身材纖細。”
司機剛想說沒有,腦子里突然叮地一聲,驟然清明。
這形容的不就是挾持他的女人嗎?
這一瞬間的遲疑,讓武裝軍迅速發現了可疑之處。
“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