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昭明越想越氣。
覺得蕭府在戲弄孫家,把孫家當(dāng)猴子玩弄!
怨恨和不甘如野草瘋長,孫昭明暗暗咬牙。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總有一天他會讓蕭府付出代價。
...
烏金檀木馬車抵達蕭府。
蕭老夫人著一身喜慶的紅色綢衫,早早在門口張望。蕭老夫人納悶:“怎么還沒回來?”
蕭戟安撫道:“祖母,王府那邊傳來消息,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正說著,攝政王府的豪華馬車出現(xiàn)巷子盡頭。眼尖的管事立刻點燃了喜慶的鞭炮。
鞭炮響,姑娘回門了。
馬車停靠在蕭府門口,車門打開,一身暗紅長袍的謝臨淵先下了馬車。謝臨淵伸出手,江初月很自然地攙扶著他的手背,走下了馬車。
門口的蕭戟瞧見這幕,黑眸瞇了瞇,心里劃過一絲不暢快。雖然知道江初月和謝臨淵在逢場作戲,可看到兩人肢體觸碰,蕭戟還是心里不悅。
“祖母!”
江初月歡喜地奔過來。
蕭老夫人紅了眼,把江初月攏在懷里:“我的小心肝,可算回來了。讓祖母看看,有沒有瘦?”
江初月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哪怕心里藏著無數(shù)的委屈,也不從在蕭老夫人面前袒露。她乖巧地仰起頭,把自己展示給祖母看:“祖母,孫女沒有瘦。”
江初月剛成婚,打扮不像往日那般素雅清麗。她穿了件繡金的云紋紅裙,衣領(lǐng)口綴一串皎白的珍珠,廣袖內(nèi)襯云紋紗,腰肢盈盈可握。
往日披散的少女長發(fā)已經(jīng)梳成漂亮的凌虛髻,著兩只璀璨的寶鳳簪,光彩照人。
蕭老夫人滿意道:“很好,很好。”
問候完蕭老夫人,江初月又側(cè)過身看向蕭戟,規(guī)規(guī)矩矩喊了一聲:“兄長。”
蕭戟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如此明艷動人的江初月了。
她真的很適合穿紅色。
鮮亮的紅衣襯托得她唇紅齒白,眉眼如畫,像是院子里盛開的牡丹,周遭顏色都暗了幾分。
蕭戟沉聲道:“回來就好,多和祖母說說話。”
一行人進了屋。
蕭老夫人歡喜地拉著江初月去壽安堂問話;謝臨淵則是和蕭戟去書房議事。
...
壽安堂。
屏退左右,蕭老夫人壓低聲音:“月丫頭,你實話告訴祖母,你在王府可受了委屈?”
攝政王兇名在外,自從江初月嫁過去后,蕭老夫人日夜擔(dān)憂,總擔(dān)心江初月在王府吃虧。
江初月笑了笑,安慰蕭老夫人:“祖母安心,我在王府很好,王爺并未苛待我。”
蕭老夫人:“當(dāng)真?”
江初月溫柔頷首:“當(dāng)真,不信您去問寶珠。”
蕭老夫人仔細(xì)端詳江初月的眉眼,看她神色坦然,面頰輪廓也不見消瘦,蕭老夫人這才稍稍安心。
...
另一邊,蕭府書房。
蕭戟和謝臨淵談了一會兒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這兩年北越頻頻犯境。好在有鎮(zhèn)南侯和秦將軍聯(lián)合抗敵,邊境局勢穩(wěn)定。
過段日子,鎮(zhèn)南侯就會回京述職。
蕭戟給謝臨淵倒了一杯酒,唏噓不已:“鎮(zhèn)南侯在新婚夜出征,一去就是五年,他也該回來料理侯府的家事了。”
謝臨淵摩挲酒杯,沉吟道:“鎮(zhèn)南侯是難得的將才,尚不知他投靠哪一方,還需細(xì)查。”
當(dāng)今慶國朝堂,謝臨淵只手遮天,但還有少數(shù)頑固的臣子附庸皇帝。
鎮(zhèn)南侯手握兵權(quán),還不知他回京要倒向哪一方勢力。
若是鎮(zhèn)南侯眼盲心瞎,倒向昏庸無能的皇帝,謝臨淵就不得不想辦法處理掉他了。
“放心,若是鎮(zhèn)南侯倒戈皇帝,我會取而代之。”蕭戟笑了笑,“我也是驍勇善戰(zhàn)的武將,取代鎮(zhèn)南侯也是輕而易舉。”
兩人聊完公事。
茶水飲盡。
蕭戟話鋒一轉(zhuǎn),對謝臨淵說:“王爺,小妹嫁入王府,還請您善待她。就算不喜,也請您給她應(yīng)有的尊重和體面。”
謝臨淵黑眸噙著笑意:“她是王府主母,后宅大小事都由她管。”
蕭戟稍稍安心。
可又想到江初月那張明艷動人的臉。京城貴女無數(shù),江初月的模樣最為出挑,總能引來男人的心動。
謝臨淵也是男人,蕭戟擔(dān)心謝臨淵一時沖動,奪走了江初月的清白之身。
蕭戟試探道:“還請王爺記得承諾。”
謝臨淵垂眸,飲下一杯醇厚的美酒,意味深長道:“只要她不愿,本王絕不會強迫她。”
但偏偏江初月愿意讓他碰,愿意讓他進入。
這就不能怪謝臨淵違背諾言了...
蕭戟暗暗松了口氣。只等風(fēng)聲過去,讓江初月和謝臨淵和離,再把江初月接回蕭府。
計劃,似乎都在按照蕭戟預(yù)想的方向進行。
——
晌午,蕭老夫人準(zhǔn)備了滿桌子的美食佳肴。蕭戟、江初月、謝臨淵和蕭老夫人同桌用膳。
滿桌的美食中,有一道酸甜可口的糖漬頻婆。
夏日炎炎,糖漬頻婆是膳桌上常見的解暑食物。將頻婆果切成小塊兒,淋上枸櫞水和兩勺蜂蜜,攪拌均勻后放入冰窖里鎮(zhèn)著。食用時取出,味道酸甜可口,冰涼解暑。
江初月想到謝臨淵愛吃甜,就把這盤糖漬頻婆送到他面前:“祖母親自做的,可好吃了。”
謝臨淵唇角悄然勾起,玉筷夾起一塊糖漬頻婆品嘗,片刻后道:“果真美味。”
蕭老夫人將這一幕盡收眼里,十分滿意。
外界都說攝政王生性殘暴,可今日蕭老夫人仔細(xì)瞧著,謝臨淵舉止隨和從容,完全沒有擺王爺?shù)募茏樱瑢踉乱沧鹬兀故莻€不錯的良人。
蕭老夫人很欣慰。
沒想到江初月歪打正著,居然真覓到一門不錯的婚事。
膳桌上,唯有蕭戟臉色陰沉。看著江初月和謝臨淵的互動,蕭戟心里泛起潮水般的酸楚,如鯁在喉。
明明是逢場作戲,可這演得也太自然了。
用過午膳后,江初月要回王府。
蕭老夫人讓仆人把早已經(jīng)備好的海鮮干貨、夏衣冰鑒、糕點食物都搬上馬車,馬車幾乎都裝不下了。
江初月很無奈。
攝政王府什么都不缺,但蕭老夫人總擔(dān)心她吃不好穿不暖,成箱成箱的東西送到江初月身邊。
江初月握著蕭老夫人的手:“祖母,外頭太陽烈,您先回屋歇著,不要曬中暑了,過些日子我再回來看您。”
蕭老夫人沒有挪動腳步,江初月給旁邊兩個老嬤嬤使眼色,老嬤嬤親自攙扶著蕭老夫人離去。
謝臨淵已經(jīng)在馬車?yán)锏戎?/p>
江初月正要上馬車,身后忽地傳來蕭戟的聲音:“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