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后,夏灼灼來到了杜老先生的房間。
老人正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臉上還帶著氧氣罩,旁邊是一大堆顯示著各項數(shù)值的機(jī)器。
但夏灼灼還是喜歡用自己那一套。
她拉過老人骨瘦如柴的手,凝神診脈。
旁邊的人均是大氣都不敢出。
唯獨司慎行,依舊在打量著夏灼灼的臉。
他究竟在哪里見過她?
足足過了有一分鐘多,夏灼灼才松開了老人的手。
杜正國這才敢開口詢問:“神醫(yī)小姐,我爸的病……你能治嗎?”
夏灼灼對上杜正國熱切的雙眼,心里有略微的不適。
因為這種眼神,似乎并不是出于對患者本身的關(guān)心,更像是擔(dān)心他自己。
不過這與她無關(guān)。
夏灼灼淡聲開口:“你爸不是病了,是老了。”
有病,她能治。
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guī)律。
老人一身的病,都是老人病。
人就像是機(jī)器,機(jī)器用久了,也會卡頓、報廢。
但人跟機(jī)器又不一樣。
機(jī)器舊了,可以換新零件。
人不行。
或許有些器官可以,但一個人,不可能全部換新。
何況,老人的情況,根本支撐不住換那么多器官的手術(shù)。
杜正國的神色瞬間暗淡下去,臉上難掩失望。
就連暗部找的神醫(yī)都不行,看來老爺子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就在這時,夏琉璃的聲音響起——
“伯父伯母,我就說了,她就是一個騙子!你們找的神醫(yī),根本就不是她!否則,神醫(yī)怎么可能治不了病呢?”
夏琉璃剛才已經(jīng)被趕了出去。
但看到杜浩然的車子往這邊開,她立刻撥通了杜浩然的電話。
是杜浩然帶她進(jìn)來的。
夏灼灼面無表情糾正夏琉璃。
“我說了,他不是病了,他是老了。”
“哈?老了?你說的是什么話?你連最起碼的診斷都說不出來,就說一個老了?你真當(dāng)我們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杜正國的神色慢慢變了。
最不希望老爺子死的人,就是他了。
剛才夏灼灼說的話,讓他心如死灰。
但如今夏琉璃的話,就仿佛一顆火星子,讓死灰又復(fù)燃了。
如果真正的神醫(yī)另有人在,那豈不是說明,老爺子還是有機(jī)會活下來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們找的神醫(yī)?”杜正國冷冷凝視著夏灼灼。
夏灼灼不悅蹙眉。
“怎么?又開始懷疑我了?”
杜正國正要說話,突然注意到了司慎行。
他忙從杜太太手里,將那張火蓮花的卡片遞到司慎行面前。
“司少爺,您見多識廣,還麻煩幫我們看看,這張卡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道歉,如果不是真的……”
話沒說完,但語氣里的威脅意味十足。
夏灼灼巍然不動。
因為真的,成不了假的。
司慎行施施然接過卡片。
只掃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判斷。
“是真的。”
暗部的卡,都是特殊制造的。
別說普通人了,就是他,也偽造不出來。
那火蓮花的紋路極為繁復(fù),比華國幣還要復(fù)雜,市面上還沒有人能復(fù)刻暗部的卡片。
聽到這話,杜正國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他不敢看夏灼灼,只把怒火都發(fā)泄到了夏琉璃身上。
“我不是說了,你再也不許進(jìn)我們的小區(qū),是誰帶你進(jìn)來的!”
如果不是夏琉璃,他也不會懷疑夏灼灼身份的真假。
夏琉璃臉色一白,下意識用眼神向杜浩然求助。
杜浩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這種時候,夏琉璃多什么嘴?
但,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護(hù)著的。
“是我?guī)M(jìn)來的,爸。”
“把她趕出去!以后不要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家里帶!我們家不是垃圾場!”
夏琉璃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垃圾場?
這是罵她是垃圾嗎?
該死!
都怪夏灼灼!
她從哪兒偷的卡?
“琉璃,我先帶你出去。”
杜浩然知道自己父親心里不舒服,打算暫時把夏琉璃帶走。
夏琉璃卻不甘心。
她直直盯著夏灼灼道:“你要真是神醫(yī),你為什么不能治好杜爺爺?shù)牟。烤退闶抢狭耍部傆修k法,能多延續(xù)幾年的生命吧?”
夏灼灼右眉一挑。
“誰說我不能延續(xù)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朝夏灼灼看去。
尤其是杜正國,恨不得直接給夏灼灼跪下。
“神醫(yī)小姐,剛才我是被這女人說昏了頭……”
夏灼灼不想聽杜正國在這兒廢話。
既然決定為人治病,三倍的診金,她自然是要賺的。
她抬了抬手,打斷杜正國的話說:“你不用說這些,分內(nèi)之事,我自然會做。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只要您說出來,我們一定辦到!”
夏灼灼直接指向夏琉璃:“我要她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嫌吵。”
夏琉璃一愣,眼底盡是恨意。
只聽杜正國立刻答應(yīng):“沒問題!浩然,還不快把夏琉璃給我?guī)ё撸浚 ?/p>
夏琉璃連忙抓住杜浩然的衣角。
“浩然,你要相信我,她就是一個騙子,從鄉(xiāng)下來的,她是夏家的……”
“琉璃,跟我走!”
杜浩然心里已經(jīng)非常不滿了。
他強(qiáng)行把夏琉璃帶了出去。
夏琉璃再一次顏面掃地!
并且,讓本來就不怎么喜歡她的杜家夫婦,更討厭她了。
賤人!
都是夏灼灼那個賤人害的!
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這邊夏灼灼讓人把老人的上衣脫了,隨后問:“我讓你們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只是還有一味您要的藥材……我已經(jīng)讓我女兒去買了,很快就會帶過來。”
“行,那我就先為老先生施針。”
她拿過杜家傭人提前消過毒的銀針,為老人施針。
而另一邊,夏琉璃被杜浩然帶到了門口。
“浩然,連你也不信我嗎?”
杜浩然嘆了口氣,說:“琉璃,你今天太沖動了。不是我信和不信你,是我爸……他不能讓爺爺就這么走了,所以哪怕明知道對方是騙子,他也要試一試。”
夏琉璃眼睛一亮。
“那就是說,他們內(nèi)心也不相信夏灼灼那個賤人能治好杜爺爺?”
杜浩然頷首。
夏琉璃恢復(fù)了力氣。
“那我就待在大門外,她不會看到我。你就讓我留下來吧……”
她要親眼看看,夏灼灼無法治好杜老爺子之后,會遭到怎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