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陸秋這才感覺到有些疲憊，剛準備讓小劉送他回去，沒想到車門又被突然拉開。

夏晚歌的腦袋探了進來，“老板，我跟曹念念說的話，你聽見了么？”

陸秋瞬間明白對方指的是什么，點點頭。

“我這暫時還不穩定，她也不適合學我這些東西，在你那里能多學點東西，她的半天工資我來出。”

“沒事。”陸秋打斷了她的話，停頓片刻，“她在我這里又不是不干活，該給的都給。”

夏晚歌猶豫片刻，也沒有多糾結，這都是小事情，“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還不待陸秋反應，兩個手串就被塞進了他的手里，“好了，事情辦完收工睡覺。”

說完，車門又一次被關上。

陸秋眼睫輕輕顫了顫，低頭看了眼手上一青一白兩串珠子許久，淺笑了一聲。

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壓榨”他。

“回去吧。”陸秋吩咐，“對了，我訂的幾塊原石到了么？”

“好像這兩天就能拿到了。”

“好。”

當第二天一早，杜云就拿著昨天落水的孫成相關的監控，眉飛色舞的讓她和陸秋一起去會議室看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拉杜云一起準沒錯。

百曉生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因為是新修的大橋，監控很清晰全面，畫面上清清楚楚的顯示出，孫成在路過大橋時突然停頓下來，轉身去了大橋上，那晃晃悠悠的步子看起來就像是喝醉了，然后走到了大橋中間時，孫成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怎么樣？”杜云放完之后，指著投影問，“有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夏晚歌捂著下巴，“是有一些問題。”

“我就知道。”杜云拿出了一沓子透明的膜，又準備了一些朱砂，“來吧，我就知道有問題，都給你準備好了。”

“？”夏晚歌茫然的看向他。

杜云也懵了一下，“就像上次那樣，那什么鬼遮眼，摩爾紋。”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夏晚歌撐著頭，“視頻沒有問題，我說的是他跳水的地方有問題，昨天我分明聽見落水的聲音離我很近，那個大橋離我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他如果是從大橋落水，我是不可能聽見的。”

聽到這，杜云坐了下來，思索片刻，“就沒有什么鬼啊怪的，能把聲音挪到你耳朵邊？”

夏晚歌看向他，“有的。”

“什么？”

“打雷啊，聲音足夠大，就會像是在你耳邊響的。”夏晚歌無語，“杜云啊杜云，幾天不見你怎么比我還迷信。”

“那就再查查大橋到我們之間有沒有監控拍到什么。”陸秋又看了一遍監控，“孫成有說什么別的東西么？”

“沒有，還是昨天那套話，他聽見了戲曲的聲音，別的都不記得了。”杜云說到這，湊近了夏晚歌一些，“夏姐，你昨天不是那樣用紅線把什么東西給托出來了嗎？你沒把它給收了？”

“你知道見到什么東西都收的人叫什么嗎？”夏晚歌也靠近了杜云一些，神神秘秘道。

“高人。”

“錯。”夏晚歌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叫法海。”

杜云：“......”

“你想我跟法海一樣被各種罵？”夏晚歌癱回椅背，打了個哈欠道，“不問因果，見果便除，很容易沾染戾氣和業障，等殺多了，沒有鬼魄殺了，那就會創造鬼魄給自己殺。”

“還有這樣的？”杜云瞪大了眼睛。

“有啊。”夏晚歌坐正了一些，嚴肅道，“殺戮，是有快感的，不管是殺人還是殺鬼，感覺到靈魂在你手間流逝，是會上癮的。”

“咦~~~~”杜云搓了搓胳膊，“好變態。”

“昨天他唱的詞，是昆曲《連環記》中董卓的唱詞。”陸秋適時開口，將場面拉回了正軌，“《連環記》講的是三國時期的事情，王允施連環計，將義女貂蟬先許呂布再嫁董卓，離間其關系，然后董卓被誅，呂布與貂蟬成婚。大概講的就是這件事。”

“戲曲，河水，新修的大橋......”杜云突然拍了一下手，“怎么辦，我還是覺得像我的童年陰影。”

“什么？”夏晚歌看向他。

“正好電腦就在這里，我里面有高清修復版本，我放給你們看看。”杜云快速點了點，鼠標停在了一個叫《山村老尸》的電影圖標上，“等我出去你們自己點開看看，然后研究一下，我真的覺得有啟發，我也準備按照電影里的去查一查，看看周邊有沒有被施工時破壞的墳地。”

“你童年陰影你還弄了高清修復版本？！”夏晚歌十分不理解，都怕到點都不敢點開了，居然還存著。

“我以為是我童年陰影，于是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搞來看了，結果成了我青年陰影。”杜云已經走到了門口，“我覺得這部電影等我中年的時候再來看，還能成我中年陰影，老年我就不看了，我怕我看完直接嚇噶掉。”

說完，杜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夏晚歌和陸秋大眼瞪小眼。

“你看過嗎？”夏晚歌晃了晃鼠標，找到光標。

“沒有。”陸秋坐正了一些，“我以前從來沒看過這類的電影。”

“這種純鬼片的我也沒看過，我以前都是看什么茅山道士和林正英系列的電影，當教學電影和找茬電影來看的。”夏晚歌將光標放在視頻上，“要看看嗎？反正來都來了，你這個會議室的音響效果挺好的。”

陸秋喉結緊張到輕輕滾動了一下，“看吧。”

“嗯。”夏晚歌輕輕應了一聲，單手撐著下頜，點開了電影。

等到杜云掐著點回來的時候，一推后門正好聽見了女聲詭調的唱腔響徹在整個會議室。

他看見夏晚歌一手捏著一張符紙，表情凝重，而陸秋一手捧著一個沙包大的玉石球，眼睛像是沒有聚焦，感覺像是在放空。

“我說，你們......”

“淦！”夏晚歌嚇了一跳，“人嚇人嚇死人的！你走什么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