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警察看到這么多東西,一時犯了難。
這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一個處理不好很麻煩,而且人家該交代的也確實交代了,并且表示有監(jiān)控作為證據(jù)。
譚磊拿著彩票死在出租屋中,沒有任何他殺痕跡,報警的人是他母親,撒潑打滾就是咬死了他殺,鬧的他們頭疼不已。
他們也確實只是來例行詢問。
但越問越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張月和面前這個叫夏晚歌的人都和譚磊發(fā)生了沖突,夏晚歌還當眾說過能讓譚磊死了也不得安寧的話,剛才也聽見了夏晚歌說的開玩笑的話。
張月有不在場證明,人證物證都有,但夏晚歌在案發(fā)時間,沒有人證物證的。
可對方的履歷如此優(yōu)秀,確實犯不著為了一個吃喝嫖賭都沾,不思進取的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可高智商犯罪的也不在少數(shù)……
“唉?!毕耐砀鑷@了口氣,“我是真的不太好說,不然我就說了,我們這一層入口有監(jiān)控,到時候你可以查查?!?/p>
男警察條件反射道:“這里進門口確實有監(jiān)控,但這一層監(jiān)控并不是沒有死角的,如果是有心......”
“她中午這段時間是在我辦公室。”身后突然傳來清冷的聲音,眾人轉頭看去,便見到陸秋坐著輪椅出來了,“那個時候我的腿出了些問題,沒有辦法移動,她是為了保護我的**才不說的。我能作證,我的助理也能作證,我辦公室門口也有監(jiān)控,能夠看到一些。”
男警察看向陸秋的腿,又看向對方的臉,頓時認出來了這是東城陸家的陸二少。一瞬間心底有了種我真該死的感覺,看著那般風光霽月的人因為殘疾要坐輪椅,下屬幫忙隱瞞他們還要為了個人渣的自然死亡深挖人家傷痛,還挖的是東城陸家陸二少的上**,他半夜起來都要扇自己巴掌。
陸二少擔保,他當然犯不著為了一個人渣去深究什么。
他連忙道:“抱歉,我們這就離......”
女警官也對著夏晚歌道:“抱歉,我們還想看一下您辦公室門口的監(jiān)控,可以嗎?”
“當然?!标懬锏?,隨后便帶著兩人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夏晚歌看見男警察一直拉著自己的同事,低聲說算了,但女警察堅決的往辦公室走。
她有些欣賞對方,之前她處于劣勢,對方輕言安撫,現(xiàn)在遇到強權又秉持公正,這是真的在法律沒有斷案之前,將所有人都擺在一個公正的位置上對待。
夏晚歌之前因為尷尬,都沒有仔細瞧兩人的臉,她盯著女警察的臉看了一會,挑了挑眉,也跟著進了辦公室。
陸秋見到夏晚歌也進來了,沒說什么,而是直接讓幾人到他辦公桌旁看監(jiān)控錄像,他門口的監(jiān)控只拍到辦公室門口進出那一小部分,能夠隱約拍到休息室房門的一個角落。
男警察坐在那里有些局促,女警察則是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看,夏晚歌則是心虛的坐在一邊,眼睛時不時瞟一眼電腦正下方沾著朱砂的臨摹了《楚辭》硬紙,她覺得陸秋肯定是故意放在那里提醒她的。
而陸秋則是坐在一邊,半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張月進來倒水時就看到這一幕,神色各異,她在每個人面前都擺了一杯茶水,猶豫了片刻,她也沒出去,站在了一邊。
監(jiān)控畫面上很明顯的拍到了在十二點二十左右,夏晚歌進了辦公室內(nèi),在休息室外停留片刻后,后退一步,一腳踹開了休息室的門鎖。
沒一會兒就看見夏晚歌抱著臉色慘白緊閉雙目的陸秋出來,這個時候徐特助也回來了,大家消失在了廁所方向,后來徐特助先離開,再后來夏晚歌獨自從休息室出來,去了辦公桌的方向,至于干什么不知道,沒過多久,夏晚歌快速出了辦公室,然后陸秋從休息室出來。
這就是這一段時間的全部。
張月見到陸秋全程看到監(jiān)控,并沒有說什么,就知道所有一切他都是知道的,她看向正在做記錄的兩個警察,快速道:“二位同志,是我和譚磊發(fā)生了沖突,那天也是我出手打了他,后續(xù)雖然譚磊拼命的給我發(fā)消息,但我沒有回過他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夏姐是個好人,是受到我牽連的,如果有什么疑問,你們就盡管查我就好?!?/p>
女警察停下筆,轉頭看向她,“我們就是例行公務,你放心,別害怕,沒事的?!?/p>
說完,她站起來,對著幾人道:“謝謝配合,情況我們已經(jīng)了解清楚了,就先離開了?!?/p>
然后她又對張月道:“這位譚磊的母親,你以前有接觸過嗎?”
張月?lián)u了搖頭,“沒有。”
女警察有些擔憂:“近期如果有條件了,最好能夠和同事一起上下班,遇到事情了也可以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這是我的號碼?!?/p>
張月頓時明白,這個意思是對方母親可能會不依不饒,“您放心,我家親戚幾乎都住在一個小區(qū),相互都有個照應?!?/p>
對方如果敢上門找事,他們這邊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好,我們先離開了?!迸禳c了點頭,“打擾你們了,如果后續(xù)還有需要,可能還要麻煩你們,麻煩你們在這里簽個字。”
幾個人都痛快的簽了字,到了夏晚歌時,她看著女警察道:“我看你剛才記錄時用的那個鋼筆挺好看的,能不能把那支筆借我簽個字?”
男警察立馬道:“你怎么簽個字還需要指定筆?”
“不行么?”夏晚歌轉眸看向他,“你們打擾了我這么久,害的我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辦公,我也只是借一下筆而已,這么難嗎?難道只有老百姓配合你們,你們不需要滿足我們一些特殊的無關緊要的小要求嗎?”
“你知不知道她那支筆......”
“可以?!迸鞂⒐P拿出來,“你用吧。”
夏晚歌笑了笑,伸手拿過那只鋼筆轉了轉,轉身扣了扣桌子,“我要簽的太多了,老板,讓個位置,我慢慢簽。”
張月明顯看見夏晚歌在偷偷扭筆桿后面,似乎在塞東西,趕忙走到那邊,有意無意的遮住了兩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