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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闡教赫赫有名的鎮(zhèn)洞之寶,被金錢一落,瞬間易主。
天遁鏡忽然發(fā)出微光,卻見漆黑夜幕忽然被火光照亮,無數(shù)道赤煙似流星火雨,朝骷髏山砸下。
碧云事先得了音訊,知曉羅宣與十天君密謀煉法,看見那熟悉的火行異寶萬里起云煙也不覺驚異。
太乙真人卻是又驚又怒,驚的是居然有金仙道行的存在,遠(yuǎn)遠(yuǎn)窺伺,有意坐收漁翁之利,怒的是鎮(zhèn)洞之寶被人奪走。
不過,其人頭頂慶云,腳踏青蓮,身穿八卦紫綬仙衣,恰好能抵御真火。
太乙真人眼見至寶遺落,愈發(fā)痛恨,不顧被雷法轟出的傷勢,捏訣催劍又?jǐn)亍?/p>
碧云也運(yùn)轉(zhuǎn)劍訣,手太陰、手少陰、手厥陰經(jīng)脈,冰魄云光迸發(fā),分出億萬縷,化作羅網(wǎng),將斬仙劍攔下片刻,大搖大擺,祭起一口煥發(fā)青色光華的飛劍離去。
煉形質(zhì)九次的太乙五煙羅固然是世間一等一的護(hù)身至寶,卻非祭起就能抵御一切攻伐,敵人一擊十分法力,便需要渡三分法力方能擋下。
適才祭起攔了幾次斬仙劍,算是試驗,眼下羅宣駕臨,對方法術(shù)、法寶,都走的是力大磚飛、以量取勝的路數(shù),也該省省法力了。
何況,還需敵人都引到骷髏山左近,方能一次解決。
“這廝來的好巧不巧,正好是在我將九龍神火罩收去時祭起法寶,定是暗中窺視了一陣。
若真是金光圣母煉的日月鏡…截教來的,怕是也不止羅宣一人……”
碧云與五行飛劍中的乙木辛金劍身劍合一,故意顯露劍光,生怕敵人尋不見。
如此行徑,惹得本就三尸神跳動的太乙真人,更加憤恨,胡亂往嘴里塞了顆靈藥,竟又原路折返。
“這廝不分青紅皂白對敖丙出手在先,傷龍女在后,我不過是熔了他兩口破爛,怎像是死了親爹一般,分明奈何不得我,依舊要死纏爛打?”
碧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敵人漸漸合圍,也無那么多閑暇思忖,須臾劍遁回到白骨洞,心竅火皇赤帝發(fā)威,真火化作赤龍,叩關(guān)走穴,浩蕩遁出,引動都天烈火陣。
只見六十四面赤色陣旗剎那發(fā)出三百六十五道璀璨火光,忽然融匯,化作壁壘,將骷髏山籠罩,依稀還能瞧見火蛟、火鴉游弋的影子。
這套都天烈火陣旗,在吞了許多丙火真精之后,煉了第五次形質(zhì),較洞庭一役時更加玄妙,骷髏山非上乘洞天福地,卻也是元氣匯聚之處,能夠短暫發(fā)揮出堪比敖震主陣時的效用。
任憑千萬赤煙似流星墜落,也沒能將法陣破開。
碧云暗祭天遁鏡,果然瞧見一個赤衣赤發(fā)赤面的道人,打眼一看,便發(fā)覺端倪。
“不見赤煙駒…看來,還有人在遠(yuǎn)處埋伏……”
截教火龍島升焰仙羅宣,并沒有修成煉身成炁、化作火虹的無上遁法,多是依靠與己身氣機(jī)相合,神異無窮的坐騎,助漲遁法玄妙。
今夜明顯是來尋仇,卻不見赤煙駒,自然只有一種可能,定是有某個遁速緩慢的存在,在暗處蹲守。
寶鏡輕輕轉(zhuǎn)動,卻見一個金面赤髯,巨口獠牙的道人,鬼鬼祟祟御風(fēng)接近。
碧云煉此寶鏡時,添了許多廣成天書上的篆字,才多了映照元氣、異氣的效用。
這道人身上,依稀也能看出幾分截教道法的影子,但更多的,卻是陰陰慘慘的氣機(jī),看上一眼,都覺神念消沉。
碧云很快憶起,在洞庭湖與涇河龍族大戰(zhàn)時,老龍軀殼內(nèi),藏著瘟癀之氣,以及另一種滲入泥丸宮的詭異氣機(jī)。
“落魂陣主姚賓……”
碧云猜出那妖道身份,眼眸微凝,悄然將天藍(lán)神砂、太乙五煙羅裹住身形,又分金光烈火劍氣護(hù)持。
這類招魂引魄的左道異術(shù),最是難防,就連有杏黃旗護(hù)身的姜子牙都中過招,須得多加警惕。
碧云怕陰溝帆船,決定先下手為強(qiáng),祭起第二元神,與冰魄云光劍相合,化作無色神光,悄無聲息朝外遁去,很快到了那妖道身前十里的空中,卻沒有立刻動手。
“貧道東海火龍島升焰仙羅宣是也,祭法寶攻山的那位,可是乾元山太乙道友?”
赤煙不斷墜落,如雷聲線滾滾傳來。
“這倒是稀奇,我是闡教,與骷髏山小賊有仇,故而前來攻山,你是截教,莫非與石磯起了內(nèi)訌,學(xué)那些山賊野匪,有心火并?”
太乙真人頭也不抬,冷哼著說道。
闡截兩教的嫌隙,比孟津、澠池的河道還要寬闊。
不錯,太乙真人的確曾在東海出手偷襲小輩,卻是因為,他根本沒將真龍視作祥瑞神獸,以妖邪視之。
這位玉虛嫡傳,心高氣傲,哪怕羅宣主動出言,也懶得給好臉,太乙真人,平等地看不起玄門嫡傳之外的每一個修行者。
“若是師兄弟們前來,合力無妨,截教外門什么檔次,也配與貧道聯(lián)手……”
太乙真人接連祭斬仙劍攻向法陣,卻被冰魄云光無窮無盡的劍氣阻攔,難以建功,愈發(fā)煩躁,將火氣撒在了天上那赤衣道人身上。
“老道好生無禮,若非怕引動兩教大戰(zhàn)…不過,太乙有仙衣護(hù)身,應(yīng)該死不了……”
羅宣眼眸微沉,衣袖獵獵作響,萬里起云煙發(fā)出無數(shù)赤黑光華,萬鴉壺也被催開,大抵是目睹了落寶金錢奪去九龍神火罩的情景,心有忌憚,法寶一直縈繞周身三尺,不曾遠(yuǎn)離。
碧云見狀,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天遁鏡映照之下,赤煙、火鴉掩蓋下,還有一道混沌難辨的異氣。
這道異氣迅疾到無以復(fù)加,堪比劍光,難以阻攔。
本以為是新創(chuàng)出的某種邪煞法術(shù),碧云渡法力入鏡,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居然又是陣法,并且,內(nèi)中并無邪煞之氣,似乎單純是座困陣。
封神世界修煉千年萬年的仙人們,怎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童兒,非但煉就一身上乘劍術(shù)、遁法,竟還有勘破虛妄,直指本元的手段。
這團(tuán)異氣瞬間化開,變成一座龐大壁壘,驟然落下,將骷髏山主峰罩住。
“小賊受死!”
天幕之下,傳來似炸雷般響亮的聲線,姚賓、羅宣,幾乎同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