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王冬青給了那司機一張符紙,告訴他隨身拿著就不會迷路。
他們并未選擇直接去向家,而是在鎮子上靠近向家的地方找了家民宿,訂了房間住下。
一路上過來,涂山玖他們倒是沒有遇見‘鬼打墻’,但到了鎮子上,卻能明顯感覺到殘留的炁流。
向家是鎮子上的有名的人家,但因為是他們特殊的職業,所以住在鎮子的最里面緊靠著溆陵山。
和他們一樣住在那一片的,還有另外兩家趕尸家族,羅家和曹家。
這次王冬青聽到的小道消息就從曹家透露出來的。
他聽說是羅家的老家主去世,少家主羅岸繼承了羅家,他不服氣向家一支獨大。
而且這幾年向家的平均實力其實并沒有多高,因為大多數的資源全都拿來專門培養向易初了。
所以羅岸就抓準了這個時機,準備對向家發出挑戰。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前些天向易初回到了家里之后和他爸起了爭執。
具體是什么爭執不知道,只知道他爸動用了家法,打的還很重,聽說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才能下床活動。
羅家向來都是玄學界出了名的不地道,聽說了這件事后,就直接動手了。
而且他還昭告了四方,說給向家下了戰帖就看向家敢不敢應戰了。
去年向家已經因為丟了尸體那次被大家被嘲笑一次了,向家的家主向豪,也就是向易初他爸,為了向家的名譽直接應了羅家。
“以上就是我聽說的所有的消息,真假不知,但有不少人都說這個版本,我猜應該差不多,聽說之后我就聯系了向易初,但是他那個家伙嘴硬的很,就說沒事,他自己能解決。”王冬青說道。
涂山玖挑眉,“不意外啊。”
她拿出了三根五十年份的棒棒糖,給了毛毛一根,又給了王冬青一根,自己拆了一個含在嘴里。
這段時間向易初變了點,但是只要再次回到向家,那么他還是會恢復最初的那個狀態,因為那是束縛他的牢籠。
毛毛叼著棒棒糖,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好好一個孩子。”
涂山玖和王冬青撲哧一聲笑了,說人家是孩子,人家向易初好像比他們都大幾個月呢吧。
三人趴在民宿的天臺上,看向了向家的方向。
豈不知,現在的向家已經是亂做了一團。
因為向易初斗法輸了。
是的,他輸了。
向家祠堂,向易初跪趴在地上,后背上舊傷未愈再添新傷,鮮血將白色的襯衫都是染成了血紅色,他的面上毫無血色。
向豪手里拿著一條鞭子,被向百戶和向慶隆抱著腰阻止他再對向易初動手。
向百戶:“不能打了,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少門主會被打死的。”
向慶隆也說:“對啊,少門主不過就是輸了一局,還有兩局呢,三局兩勝,后天那局至關重要,您要是這樣打,他撐不住的啊!”
向豪滿目怒容,“你們兩個給我放開!看我不打死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要不是他放縱自己,吃那些垃圾的東西,還喝酒,在南城不好好想著怎么恢復修為,竟想著貪圖享樂,他能輸了?他這是不思進取,白白浪費了我們向家所有人的心血!”
他把鞭子往向易初的身上甩去,但被向慶隆給按住了,抽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很響。
但是向易初卻渾然未聞,他垂著腦袋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耳邊的謾罵聲漸漸遠去,只剩下無盡的愧疚和自責。
向豪氣的把鞭子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我告訴你向易初,你想要報考南城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此話一出,向易初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的雙手瞬間緊緊的握成了拳。
“為什,么?”他開口的聲音像是破風箱一樣。
“為什么?你還有臉問我為什么?你看看你整天都跟一些什么人混在一起,你看看你這些天進步了嗎?區區一個羅岸你都能輸,你說你還能干什么!”
向易初慢慢的抬起了頭看向向豪,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我說了我就要報考南城,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向豪:“你自己的選擇?呵,你是有天賦,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們這么多年,砸鍋賣鐵對你精心培養,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離開了向家,你什么都不是!”
向易初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但是生理反應他還是開始哽咽,“是不是只要我這次贏了,你就同意我考南城?”
“你看看你,還有沒有點用了,二十了跟個女孩子一樣就知道哭!你要是輸給了羅家,我們向家以后就再也抬不起頭了,你先贏了再跟我講條件吧!”向豪說完就大步走出了祠堂。
向百戶和向慶隆兩人看了看向易初,準備去扶他起來給他處理傷口。
但剛一動,外面就傳來了向豪的聲音,“不許理他,那點小傷死不了人,讓他痛著長記性,晚飯不許吃了,再跪兩個小時,讓他對著祖宗懺悔!誰敢偷著給他吃東西,就跟他一樣家法伺候!”
向百戶和向慶隆趕緊追了出去,去給向易初求情去。
“家主,今天根本就是羅家那小兔崽子耍陰招......”
“別跟我說那些,我只認結果,就是他技不如人。”
“家主......”
他們說話的聲音逐漸遠去,祠堂里的向易初跪著沒動。
他抬頭看著祠堂上的那些牌位,一個又一個按著輩分整齊的排列著。
身上的傷早就沒有了知覺,他現在只感覺腦子要炸了一般。
他絲毫不自知的呢喃著:“為什么我會輸呢,為什么我這么沒用呢,我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學些玄學的天賦呢,嗯,一定是我太笨了,我還可以更強一點兒的,我可以的,后天我會贏的,我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向易初滿是不甘心,眼睛徹底紅了,本就沒有了血色的臉,看上去駭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