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玖比許江山他們先到的別墅區(qū),不過她倒是沒有選擇去唐家,而是去了西南角落的一棟別墅。
這家別墅是小區(qū)里面最小的一棟,只有兩層高,但是院子卻很大,里面種著很多紅色的薔薇花,一打眼就能看出住在這里的主人很會享受生活。
涂山玖的視線從花上轉(zhuǎn)移到別墅門口的那個女鬼身上。
女鬼的身上一絲不掛,遍布刀傷,看上去觸目驚心,
呈秀娟定定的看著面前漆黑的大門和自己那雙被灼傷的手,“該死,為什么會這樣,只剩下他了,只要殺了他,我們的仇就報了,為什么!為什么!杜鳴你該死,我要殺了你,啊!!!”
她再次撲向那大門。
但她只是靠近那門便全身發(fā)抖,周圍有火焰在炙烤著她。
可這時的她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理智,眼底只剩下了仇恨,今天就算是魂飛魄散也要殺了那個人面獸心的人。
涂山玖擰眉看向那黑色的大門,還有周圍的柵欄,眼底浮現(xiàn)出冷芒。
呈秀娟的雙手馬上就要被純陽之血(黑狗血)煉化了,涂山玖上前一把把她薅了回來。
被拎回來的呈秀娟猛的看向涂山玖。
涂山玖也不說話,低頭在她那還冒著火的雙手上撫了一下,黑色的火焰便消失,呈秀娟的手也恢復(fù)如初了。
說實話女鬼呈秀娟有些驚訝。
她不是不知道后面有人,小六早就告訴她了。
只不過她一直在看那些薔薇花,她以為她只是單純的看花好看,在賞花而已。
她不傷及無辜,所以就沒有在意。
但在她把她扯回來的時候,她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她是玄門中人!
讓她驚訝的是,她著實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幫自己。
“你為何要幫我?你們玄學(xué)界的人不是應(yīng)該見鬼就抓嗎?”這是她認(rèn)知里的,抓鬼是玄門中人的職責(zé)所在。
所以她在殺了林鳳蘭和唐文之后,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殺掉杜鳴,不然她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涂山玖并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從包里拿出來一把剁骨刀,“賒刀嗎?”
呈秀娟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過她雖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是‘別人’反應(yīng)過來了,告訴她面前這個女生是賒刀人。
只要賒買她的那把刀,她就會幫她們的!
“賒!”呈秀娟管不了那么多了,時間來不及了,哪怕是一線希望她都要抓住。
“交易初步達成,殺人的事我不插手,但是這門嘛,就交給我了。”
說完涂山玖還讓呈秀娟后退兩步,免得誤傷她。
呈秀娟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只能聽她的。
待她剛退后第二步時,就看見涂山玖一個回旋踢,一扇沉重的木質(zhì)大門便飛了出去。
再一腳,另一扇也不見了蹤影,只聽到了‘DUang’的一聲巨響。
呈秀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而她的身上同時也出現(xiàn)了很多不屬于她的聲音。
“哇哦!”
“她好帥!”
“我好愛!”
涂山玖:“......”
許江山三人趕到杜家別墅的門口時,就看見呈秀娟正站在院子里。
而別墅院子的兩扇大門卻不翼而飛了。
她身后是鮮紅如血的薔薇花,與她潔白身體上的可怖傷痕交相呼應(yīng)。
這是她死時的狀態(tài)。
她是被人虐殺致死的。
而此刻她的手里正掐著一個馬上要窒息了的男人。
男人看著年齡,身上還穿著一件白大褂。
很明顯這個人是個大夫。
杜鳴看見有人來了,趕緊向他們伸手求救。
“救......我......”
“放開他!”陳讓當(dāng)即甩出一張符紙,手里的麻蛇鞭也甩了出去,直接打向女鬼。
呈秀娟連頭都沒回,一道金光從她的身上沖天而出,將她從頭到腳全都護住。
麻蛇鞭抽在那道金光之上立馬被彈飛出去。
震得陳讓手臂不住顫抖。
“這是......我們閭山派的神光?怎么會這樣?”陳讓呆愣住了。
許江山和林秀兒也看傻眼了。
厲鬼得神光庇佑?
前所未見!
林秀兒問許江山:“許老,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這女鬼生前是同行?”
許江山搖搖頭,肯定道:“不是,但是她為何會有神光護體,我也不知。”
“那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難不成任由她當(dāng)著我們的面殺人?”陳讓緊盯著呈秀娟手上的杜鳴。
許江山沉默一瞬,上前兩步,對著呈秀娟開口道:“人死燈滅魂歸地府,縱有冤屈也要遵循陰陽秩序,守天地之規(guī),不可再動殺念,濫造殺業(yè)!”
聞言,呈秀娟有了動作。
她微微松開杜鳴的脖子,讓他留有一絲茍延殘喘的機會,轉(zhuǎn)頭看向許江山三人,面目憎恨。
“呵,濫造殺業(yè)?那你們可知他都干了什么?”
三人不語。
呈秀娟嗤笑了一聲,“看看他這一身干干凈凈的白大褂,但是他的心啊可是黑色的呢。”
她轉(zhuǎn)回頭,手上的力道再次慢慢的收緊,“杜鳴,惠眾康診所的老板兼醫(yī)生,暗地里做著買賣器官和人口的生意。”
“小六就是被帶到這家診所,摘掉了眼角膜和兩顆腎后大出血死亡的。”
“小八,被摘掉心臟,小十一被抽干了骨髓,小二十一......”
“你們說他算不算濫造殺業(yè)?”
“哦,對了,你們?yōu)槭裁床粏枂栁覟楹我獨⒛莻€唐文,他一個娛樂公司的小領(lǐng)導(dǎo),和這些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啊,借著招募演員的由頭,把那些剛步入社會絲毫沒有警惕心的小姑娘們,都帶到了國外去賣給了地下夜總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十不存一。”
“我這一身傷痕多嗎?可她們的身上只多不少呢。”
“你們說魂歸地府,那她們的魂魄還能回來嗎?”
呈秀娟歪頭看了一眼,這滿墻的紅色薔薇,周身的怨氣大增。
她的手用力收緊,看著面前痛苦掙扎的杜鳴,“杜鳴,呵,這名字還真是起的很好啊,心知肚明的干著違法的事情。”
“你親手種下那一朵朵紅色薔薇花的時候,有沒有一瞬間想到那些被你親手摘下的血紅色器官呢?”
“你在這花園喝茶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有血腥味呢?”
“你把大門和柵欄涂滿黑狗血的時候,是不是也帶著心虛和恐懼呢?”
此時的杜鳴意識已經(jīng)徹底模糊了,七竅漸漸流出血液,眼底滿是驚恐和痛苦,“我錯,了,求,求你,饒我,一,一次......”
“我饒了你,你饒過他們嗎?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你饒過他們嗎!”呈秀娟身上的每道傷痕都崩裂開來,鮮血滴落在腳邊被踩爛的花瓣上。
一直未語的許江山三人面露驚駭之色。
因為此刻的呈秀娟身上的那些傷痕里冒出一雙雙血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