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什么意思?”
張學風確實不太明白她這話。
涂山玖抬眸看他,“一半人干的,一半鬼干的。”
這下張學風更是懵逼了。
團伙作案?
只是這團伙還能這么搭配的嗎!
涂山玖沒管張學風那失控的表情,說了一句跟上,然后就邁步往樓下走去。
張學風很快就反應過來,跟宋國剛打了聲招呼就趕緊跟著一起去了。
警局里簽署過保密協議的不多。
所以只讓張學風跟著涂山玖,其他人由宋國剛帶著,在外圍等著張學風的行動信號。
這邊離廠子只需要過一條大馬路。
涂山玖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走著。
開發區這邊沒有市中心熱鬧,這邊是邊緣區更是安靜。
只是偶爾會有一些車經過。
路兩旁的店面里人也不多。
到了廠子的門口,廠子里面燈火通明的,保安崗亭也亮著燈,里面坐著一個滿頭花白的大爺。
他穿著保安服,坐在那里聽著手機里面放著的音樂《對你說》。
見門外來了人,蔣武看了一眼門外的來人,然后站起來拿著桌上的登記本從崗亭里面出來。
“這里外來人員是不允許進入的,你們是干什么的?”
張學風拿出自己的證件,“你好,警察,剛接到報案,你們廠里的李庭豐死在了家中,我們需要進廠做些調查,請你配合。”
蔣武看到那證件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后語氣帶著驚訝和疑惑問道:“李庭豐死了?他怎么死的?”
張學風點點頭,沒回他:“大爺,別瞎打聽,開門,我們需要進去一下。”
蔣武蹙了蹙眉說道:“李庭豐那畜生,死了也不意外,活該。”
聞言,張學風狐疑的看向他,“大爺,你這是什么意思?”
“還能什么意思?”蔣武按下了手里的遙控器,然后把遙控器隨意的,從半開著的窗戶扔到里面桌子上。
“沒想到,你們來的竟然這么快,我自首,人是我殺的。”
“我叫蔣武,是這廠子多年前因事故去世的蔣知意的父親。”
“我來這里上班,就是為了潛伏在這里,找到李庭豐性騷擾我女兒的證據,我女兒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就是他那個畜生故意的!”
“李庭豐他是個殺人犯!”
突如其來的自首,讓張學風瞇了瞇眼。
深秋的夜晚,秋風肆起,吹得人心都跟著涼。
歌聲透過那窗戶傳出,聲音不小。
“如果明天你就長大很多
我會不會覺得不知所措
......
我好想替你擋住風雨和迷惑
讓你的天空只看見彩虹”(1)
一旁的涂山玖一直都沒有說話,她定定的看著蔣武的頭發。
明明才不到五十的年紀,頭發卻已經全都白了。
這讓她想到了那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沒動,張學風看見了,心里的疑惑和直覺這個大爺有很大的問題。
見張學風沒有第一時間就抓他,蔣武繼續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脫法律的制裁,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殺了李庭豐那個畜生,所以,我攤牌了,人就是我殺的,我就是要他死!”
涂山玖仍舊沒動,張學風也跟著靜觀其變。
蔣武有些沉不住氣了,怒吼道:“我都說了,人是我殺的,你們還在等什么,你們不是警察嗎,抓人啊。”
這時候張學風才開口問道:“行,那人既然是你殺的,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殺的?”
剛才他在聽見他說李庭豐死了的時候,他臉上和眼中的驚愕他可是看見了的。
果然,蔣武一聽張學風問他作案過程,他猶豫了一瞬,然后梗著脖子說道:“還能怎么殺的,就那么殺的唄,你們是不是太磨嘰了,有人自首還不抓,你們還是不是警察了?”
張學風厲聲:“你給我老實點!妨礙警察辦案,包庇他人作偽證,我們會依法刑事拘留你!”
蔣武笑了,滿不在乎,往前遞上了雙手,“我說了人就是我殺......”
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人不是他殺的,是我要殺的。”
一個穿著工人工服的女人急匆匆的跑過來,焦急的喊著。
蔣武看見來人,神色緊張了些,“秀玲你來干什么,你不是上夜班呢嗎,回去,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
鄒秀玲氣喘吁吁的停在眾人面前,沒有理會蔣武說的,“人是我殺的,是我把他捂死之后放進冰箱里的,我就是要凍死他,讓他也嘗嘗那個滋味。”
蔣武怒斥一聲:“你別添亂,你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做到這些?就是我!”
鄒秀玲看向他,“蔣武,閨女回來了,昨天晚上我回宿舍的時候,聽見那個混蛋在向姑娘認錯,他親口承認了是他在外面操作了關庫門的開關。”
“他說他是在跟閨女開玩笑,也是給她一點兒‘清高’的教訓,結果老總忽然來視察,他把咱閨女忘在里面了,嗚嗚嗚。
他這個畜生,人命關天的事,那是能說忘記就忘記的嗎,他個殺千刀的!”
鄒秀玲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繼續說道:“于是我就找了個鐵絲打開了他的門,然后殺了他!”
“可能老天都在幫我吧,我就剛捂上他的嘴,他就死了,眼睛還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哈哈哈哈,死不瞑目好啊,他都該下十八層地獄的!”
“雖然他死了,但我要讓他也體會體會閨女死的時候的痛苦,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報應!”
鄒秀玲從兜里掏出手機,“對了,這是我錄下來的證據,我一并交給你們,請你們還我閨女一個公道。”
她不怕什么死罪,就怕李庭豐死不了。
她又不懂法,萬一有什么變動,他只是判了幾十年的,她覺得不解恨。
所以她既要公道,又要他一命償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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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來源于歌曲《對你說》中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