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顧谷馬上站起身，半天后吐出這么一句話來，眼里染上一些不安。

小何急忙幫腔：“哦，我去給大伙泡一些糙米茶吧！顧谷，你來幫我！”

見他們看夫妻像見鬼一樣，拔腿就跑，紅緋很是無奈。

她是擔心悠悠，可她相信她一定在某個地方還活得好好的。

蘇老頭最近身體越來越虛弱，紅緋給他送煮好的魚湯米粥進屋，發現他還睡著，她輕輕搖了一下他。

他微微睜開眼。

“哦，林姑娘是你啊！”紅緋到現在都沒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直強調自己叫林墨。

“林姑娘，你煮了什么？聞起來這么香？”他有氣無力的說著。

“爺爺，我在煮好的米粥里面加了魚湯，今兒是大年三十，你要多吃一些。”她說著扶著他坐著，而后端起米粥喂他吃東西。

她舀氣一勺米粥吹了吹，而后送到他嘴邊。

這些天他們之間也熟悉了，蘇老頭很配合。

半天后，見他吃完有了些精神，紅緋便扶他到床上休息。

“紅緋，你是紅緋吧！”就在紅緋快要出屋的那一刻，蘇老頭忽然問道。

紅緋站定腳步，她很想告訴爺爺自己回來了，可又想起了大夫們說的話，爺爺現在不能大喜大悲，不然病情會復發。

她偷吸了一口氣，將眼淚給憋回去。

而后轉過身，“爺爺，我不是紅緋姐姐，我叫林墨，雖然有很多人說我們有一點點像，可我不是她。”

聽到她這么篤定的回答，蘇老頭眼里閃過一絲落寞，“是啊，紅緋都去了十年了，已經過去十年了，我依稀記得當年他們幾個瞞著我，紅緋親手給我做了一個大蛋糕，還有魔芋豆腐……”

他說著話，忍不住哭了出來。

世人只道是長壽之人有福氣，可他們不知道，活了這么久，親眼送走了多少親人朋友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

紅緋見他哭得像個小孩子，急忙沖到他床邊，“爺爺，你別激動，大夫說你不能大喜大悲，你要是想紅緋姐姐了，就跟我說說她的事，從你把她救起到之后的過往。”

“好，你要是不嫌煩，我就跟你說說，記得那一年，家里窮得揭不開鍋了……”

蘇老頭畢竟在生病，沒說多久，就睡著了。

紅緋看著他的睡顏，眼淚控制不住了。

她急忙起身，沖回屋子。

撲到床上就大哭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這么殘忍，既然要讓她穿回來，為什么要在十年后，為什么不能給爺爺一個好的身體，為什么……

沈佳宇找不到爹娘，就又繞道去到他們的屋子。

走進后瞧見爹站在門口，屋里娘親一直在放聲大哭。

沈玉河見他想進去，伸手攔住他。

還示意他不要說話。

沈佳宇一抬頭，第一次見到爹紅了眼。

心里一沉，他沒做猶豫，轉身便離開了。

他之前聽過幾個叔叔和爺爺他們說起過爹娘之間的事。

那是有多夸張就有多夸張。

可如今他相信了。

一晃到了初七。

紅緋把事情交代好后，就帶著爺爺他們回去了。

蘇老頭知道要回下岸村，激動不已。

總歸下岸村才是他的根，他就算要死也想死在村里。

即便孩子們都不能陪在他身邊，他也知足了。

前后不過半個月，他們達到了村里。

下岸村現在沒多少人居住了。

之前村民跟著紅緋他們家賺到不銀錢，都搬到別的地方了。

那之后沈玉河就陸陸續續把他們的屋子和田地都買下來了。

他現在就成了下岸村的地主。

村里住著的這些人，都是沈家的下人。

紅緋他們家的屋子，沈玉河一直都沒動過。

還經常叫人來打掃，紅緋他們才進屋子。

大瓜小瓜沖了過來，沖著紅緋叫嚷了兩句。

現在它們都變成老狗了。

可依舊很頑皮。

紅緋也不管它們會不會咬她，一手摟住一只，放聲大哭起來。

“大瓜，小瓜，你們不認識我了嘛，你們這么對我這么兇啊……”

紅緋哭喊著，卻被大瓜咬了一口，可連著皮也沒破。

“嚶嚶……大瓜，你的牙怎么全掉了，還有小瓜，你……”

紅緋繼續哭著，又有六只搖晃著尾巴沖到它們身邊，對著紅緋一直叫，還有幾只直接咬住了她的裙擺。

看著跟大瓜和小瓜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六只小狗，她抓住一只細細看起來，“沈玉河，這是大瓜和小瓜的曾孫嗎？”

沈玉河點點頭，自從紅緋走后，他可是把大瓜和小瓜都接到身邊養育，之后它們年紀大了，就把它們送回到了村里。

得到確認后，紅緋又哭了。

沈玉河有些后悔了，要是知道紅緋見到它們會這么難受，他當初就不應該把它們弄回來。

這會兒見紅緋燒水給它們洗澡，看著它們掉在手里的毛發，又哭成淚人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紅緋對它們很友善，之后大瓜和小瓜不再咬她。

可沒過幾日，大瓜和小瓜一塊失蹤了。

那天是一個天朗氣清的造成，紅緋本打算給它們做肉餅吃，可發現它們不在院子里。

之后沈玉河派了很多人去找，毫無音訊。

紅緋有些絕望了，她小時候就聽說，狗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就會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躲著，等待死亡。

“沈玉河，大瓜和小瓜死了，它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會回來了……”

沈玉河沒說話，緊緊抱住她。

時間一晃到了初春，沈玉河把之前佳宇弄來的帆布包交給紅緋。

紅緋這才意識到春天來了。

她收拾好心情，整理了一下帆布包里的東西。

東西都還在。

她現在要大干一場了，一定要把花椒，香葉……這些調味料種出來。

“娘親，這地要怎么耕種？”沈佳宇拿著鋤頭細細端詳起來，一臉的好奇。

景佑試著鋤了兩下地，發現不會用，也急忙來了一句，“對啊！干娘，我也不會用這鋤頭！”

“紅緋，你看是這樣嘛！”沈玉河拿起鋤頭在手中把玩起開，那鋤頭在他手里，就跟劍一般好使。

而顧谷和小何那邊也不順利。

紅緋覺得找這些人下地干活，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