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小心”
腰間挎刀的侍衛小心地將殿下給扶下了馬車。
劉銘看著自己身邊僅剩的三名護衛,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幾個哥哥這么狠,居然只給自己留了三人,生怕他東山再起了。
不過也挺好的,至少這樣他對別人來說就沒什么威脅了。
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劉銘的內心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寧感。
遠離權利爭斗,在這里當個普通人也沒什么不好的,這不正是他在京城時候的夢想生活嘛?
“你們二人去看看鎮上有什么府邸出售,切記不可仗勢欺人”
“是,公子!”
二人領命離去,劉銘帶著僅剩的一名護衛,開始在鎮中閑逛起來。
一路上,每個看到他身上衣著與持刀護衛的人,都會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生怕得罪了這個大人物。
劉銘也不在意,等以后他住下來了,這里的人習慣了他以后,就不會這么害怕了。
走著走著,路過一處大樹下時,偶然聽到幾個老大爺在談論國事,還說得頭頭是道,聽得他不住地點頭。
“晚輩劉銘,見過幾位先生”
他這一行禮,把幾位大爺都給搞懵了,看了看四周,這才確定他說得是自己等人,當即連連擺手道。
“唉,小公子怕是眼拙了,我們粗人幾個,哪是什么先生”
“晚輩剛剛聽見幾位先生對國事的分析,感覺如醍醐灌頂,字字珠璣”
“害,我們哪懂什么國事,這些都是聽陸先生說得,他才是有真學問的人”
“陸先生?”
劉銘帶著滿心的疑惑離去了,他一路來到了幾位大爺口中的雜貨鋪,卻沒看到什么陸先生。
只看到了一個拿著蒲扇發呆的普通男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這么專注。
“這位兄臺,請問你認不認識陸先生”
“我不認識什么陸先生,你或許可以去別處找找”
“那你知道老板去哪了嗎?”
“我就是老板”
聽完這句話,劉銘感覺自己被大爺給蒙了,他們就是不想跟自己聊天而已。
人心險惡啊,六十七歲的老大爺,來騙我這個二十多的年輕人。
“算了”
他攔下準備回去找麻煩的侍衛,被騙了就被騙了吧,又沒什么損失,既然下定決心當個普通人了,那還是別自找麻煩了。
他正準備帶著護衛離去,一名獵戶卻扛著幾只兔子跑了過來。
啪嘰往柜臺上一扔,高著嗓門大喊道:“老板,再給我拿點鹽”
“給”
張三接過陸遙遞過來的鹽,隨后直接興沖沖的往回走去。
他家的鹽倒是吃不完了,但是鄉親們聽說了這件事以后,都紛紛找他幫忙買鹽,圖個便宜。
張三一合計,反正都要走一趟,賺個跑腿費也不錯,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件事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結果官府竟然毫無動靜,這說明什么,說明人家老板是合法買賣,別人都沒事,他一個買鹽的怕什么。
“……”
張三扛著鹽走了,卻給一旁的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劉銘實在是沒想到,邊陲小鎮竟然已經藐視法律到這種程度了嘛?大街上公然交易私鹽。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周圍的路人對此習以為常,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突然感覺自己不是來到了一個寧靜祥和的小鎮,而是來到了一處藏污納垢的法外之地。
至于為什么會認定是私鹽,廢話,他一個雜貨鋪老板,哪來的官方經營權。
他有心想要斥責,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勢單力薄,而且還是在人家大本營里,這要是說出去,怕不是第二天就要出意外了吧。
“老板生意做的挺廣啊”
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試圖通過聊天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陸遙則是指著牌子讓他自己看看,這上面寫了什么。
[什么都收,什么都賣]
劉銘直到這時才注意到了牌子,他剛來的時候太激動了,還真仔細看。
什么都賣,當真是好大的口氣,這老板不會還做一些走私外邦商品的活吧?
“什么都賣,此話當真嘛?”
“當然”
“那我要是想買龍肝鳳髓吶?”
聽到他這話的老板,頓時打量起他來,最后頭一扭,繼續扇著自己的小蒲扇。
“你太窮了,買不起”
這話一出口,給劉銘氣樂了,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窮的。
他雖然不受寵,也沒什么希望獲得皇位,但是出來的時候,還是帶著大量錢財出來的,那些錢普通人幾輩子都花不完。
結果你一個邊陲之地的老板居然敢說我太窮了,買不起?
“呵呵,那老板覺得我能買得起什么,又需要點什么”
他已經完全忘了還在對方老巢這件事了,只想著為自己爭一口氣。
“你,我覺得你需要一些甲胄和弓弩”
“那敢問老板這里有嘛?”
“當然”
看著擺在柜臺上的甲胄和弓弩,劉銘沉默了,他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中。
原本以為這里最多就是一些走私犯,法外狂徒。
萬萬沒想到,比這還要離譜,這里都是一群悍匪,反賊啊!
踏馬的,弓弩甲胄,你們想干嘛,造反嘛?!
“不對,你到底是誰?”
他突然發現了一個華點,這人是在自己問需要什么東西的時候,掏出來的這兩樣東西,那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劉銘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瞬間理清楚了一切。
“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從聊天吸引我過來的大爺,再到你這個老板,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他越說越自信,感覺自己已經逐漸理清了所有疑點。
那么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疑點了,這到底是誰的授意,給他這些兵器甲胄又是什么意思?
“誰告訴你我的身份的,你身后的人又是誰?!”
陸遙看著突然就開始喃喃自語的劉銘,感覺自己碰到了神經病,但他還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他手指著天空,對一臉凝重的男子說道:“哦,是你們嘴里的蒼天告訴我的,我的老板也是他”
“嘶~”
劉銘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父皇的旨意。
但是他讓人給自己送甲胄和武器是幾個意思,莫非……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他突然看向了陸遙,嚴肅問道。
“你這里能拿出多少甲胄,武器?”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一套5000錢,概不賒賬”
“……”
果然,這就是父皇的意思,表面上毫不在意他,甚至還放逐到了這等邊荒之地,背地里卻給他提供大量的軍械。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這是**裸的明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