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韋恩。

布魯斯·韋恩的老爹，瑪莎·韋恩的丈夫。

他是哥譚市豪門韋恩家族的前任族長，韋恩企業的前任CEO，還曾做過戰地醫生，在布魯斯八歲那年同妻子一同在犯罪巷遇害的倒霉蛋哥譚國王。

在布魯斯八歲那年，全家一起去看佐羅的電影，在走出影院之后的犯罪巷中與一名平凡無奇的混混——喬·切爾相遇。

于是，一場臨時起意的搶劫。

兩顆子彈。

結束了哥譚光明的統治者韋恩夫婦的生命。就是托馬斯夫婦的死使得兒子布魯斯·韋恩走上了黑暗騎士的道路。

成為哥譚市的蝙蝠俠。

這屬于是DC宇宙當中一個比較恒定的事件，以至于在大多數平行宇宙當中，托馬斯·韋恩都必須要死。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的宇宙里，托馬斯·韋恩沒有死，在閃點世界和其他布魯斯·韋恩死亡的世界中，他扛起了哥譚義警的責任，成為蝙蝠俠。

正因如此，說他才是真正的老蝙蝠，也是正確的說法。相比布魯斯，托馬斯更暴力更偏激，喜歡使用手槍，絲毫不關心罪犯的生死。當然，他不是他兒子那樣的偉大的黑暗騎士，而是充滿怒火與仇恨的復仇騎士。

這一點從老韋恩能夠在這個地獄當中，憑借凡人之軀拼搏成為一方地獄之王就能看出來，他的手段是要比布魯斯·韋恩更沒有底線。

“托馬斯！托馬斯·韋恩！”

伊恩當然能一眼認出面前的地獄之王，畢竟所有學生在小學就會去參觀歷史博物館，而蝙蝠俠的父親遇害身亡導致哥譚換天的故事，甚至都已經出現在了高中生的歷史課本當中，上面的照片很清晰并且教材編寫者對這個資本家也是吹捧至極。

一看就是沒少拿韋恩少爺錢的那種……讀過書的阿美莉卡人都認識蝙蝠俠的這個老爹，不過誰能想得到這座城市的主人會是托馬斯·韋恩呢？

至少伊恩沒有想到。

托馬斯·韋恩的出現讓伊恩很是詫異。

這位本該躺在墳墓里的韋恩家族前任家主，此刻卻坐在高塔的王座上，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從人間進入地獄的伊恩。

他仿佛早已預料到伊恩的到來。

“是我，你或許該叫我一聲……”

托馬斯·韋恩剛想要開口說什么。

“托馬斯老哥！我和瑪莎姐姐聊過您！”伊恩直接就是搶過話頭，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輩分稍微往上抬了一些。

這就是實力。

也是實話。

伊恩怎么就沒有在天堂見過自己的瑪莎姐姐呢？

他見過的！

此時的伊恩已經消化完了在地獄碰到蝙蝠俠老爹的信息。

像是老韋恩這樣一個資本家出現在地獄里，其實也不是什么讓人大驚小怪的事情，畢竟資本家最終的歸宿幾乎全都是這個地方。

當然。

這并不能說托馬斯·韋恩就是徹底的壞人。

他屬于沒有多壞的壞人。

身上也有很多好的品質。

“……”

托馬斯·韋恩對伊恩這種嘴臉很是熟悉，他生前死后都見過無數人想要和自己拉關系，不過目的如此純粹之輩他還是第一次見。

對方不是因為自己的錢，也不是因為自己在地獄的權利——是的，托馬斯·韋恩很聰明，他能看出來伊恩只是想要占韋恩少爺的便宜。這心思純粹而又熾熱，從那雙帶著渴望的眼眸里，就已經是能夠看得非常清楚。

還有幾天就滿十五歲的小男孩。

是真的有一顆想要讓蝙蝠俠叫自己叔叔的心！

“托馬斯老哥！見到您可真開心！”伊恩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并不過分，反而很合理，畢竟他都叫了蝙蝠俠十四年還要多幾百天的叔叔。

現在，當然也是時候該讓蝙蝠俠叫自己十四年叔叔！之前還有些覺得見到托馬斯很詫異，現在伊恩卻也感覺這或許也算是情理之中。

一切都是上帝想要蝙蝠俠叫自己叔叔！若非如此，伊恩怎么會在這里？既然這是上帝的意志，伊恩當然不敢去違背！

“……”

托馬斯·韋恩感受著伊恩的情緒。

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個城市可真漂亮！”

伊恩已經學會了自己轉移話題。他走到了護欄旁邊，俯瞰外面，喬布斯還在兜售有著很多很多屏幕的透明蘋果22手機。

那個手機能像是個扇子一樣打開。

22折迭。

顏值外觀都不錯，伊恩走的時候想要帶一個回去。

“我用了很多年的努力，才建立起它，借此獲得了足以媲美很多惡魔領主的力量。”托馬斯·韋恩也很喜歡自己的這個新·哥譚。

一個安居樂業的地獄。

這是托馬斯·韋恩曾經想要將哥譚打造成為的樣子。

他在任期間為哥譚眾多窮苦之人提供過大量的援助，不只是作秀，而是真正幫助了民眾，并且也無需去詢問民眾們為什么那么窮苦。

民眾窮苦和資本家國王的關系最多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屬于和哥譚在DC宇宙的特殊地位關系才是最大。

至少托馬斯·韋恩幫助窮人不只是為了抵稅，布魯斯會幫助窮人的很多政策也是繼承于他，只不過這父子兩人對于根治于這座城市骨子里的墮落卻都無能為力。dc宇宙需要一個混亂的哥譚，那是任何人不能影響的絕對性。

很多人都只知道布魯斯·韋恩，從而忽略了托馬斯·韋恩的能力，他其實也是一個能力非常大并且智慧超群的存在。如果真要去思考誰有那個本事和心思，于地獄里建立起一座這樣恢弘和諧的城市，那么托馬斯·韋恩這個“國王”絕對是合理的對象。

伊恩也是逐漸消化了這個信息。

“看來你和克勞利差不多，都是以凡人的靈魂，成為了后天的惡魔。”伊恩也能感受到這座城市就是托馬斯的力量之源。

“惡魔么？我有事情想和你聊，和我不想當地獄之王有關……這邊坐。”托馬斯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伊恩后也是帶著伊恩來到了高塔后面的奢華辦公室里。他指了指對面的真皮沙發，語氣確實溫和得像是在招待一位老朋友。

伊恩讓自己記住了這一點，特別是“老朋友”的感覺，需要直接畫一波重點，這是以后用實話去和布魯斯·韋恩交流的底氣。

“你們這里的沙發居然還帶座椅加熱嗎？”伊恩像是進大觀園，好奇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感受到了和人間的沙發不一樣的舒適。

“是的，這樣的沙發，只需要封裝一個小鬼進去，它甚至還會在沙發里給你按摩。”托馬斯·韋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

他轉身走向了那一個比漫威奧巴代亞辦公室的酒柜還要奢靡的酒柜，伊恩此時也是真的感受到了屁股下面有什么東西在沙發里給自己按摩的滋味。

“還不錯。”

伊恩的目光看向了酒柜，上面居然有人間才有的酒，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走私貨，也不知道克勞利專員在這其中有沒有扮演關鍵性的角色。

“喝點什么？”托馬斯在給自己倒酒，酒柜里有唐三神王最愛的羅曼尼康帝，不過其中大多數還是鮮紅如血一般的地獄佳釀。

“酒，美酒。”

伊恩的回答毫不猶豫。

托馬斯·韋恩回頭看了他一眼。

“小孩子可不能喝酒。”托馬斯·韋恩沒想到在地獄呆了這么久，仍舊還有幾分人性，遵守著人類長輩該有的那份規矩。

這就讓伊恩有些難受了。

“您是在講地獄笑話嗎？我都在地獄了，當然要當一個偷偷喝酒的壞男孩，不然走出去別人還以為我不配在地獄里游蕩呢。”

伊恩知道老媽追不到地獄來聞自己嘴巴里有沒有酒的味道，老爹的鼻子也暫時沒有進化到隔著位面聞到他在喝酒的程度。

這是難得的品嘗禁忌的機會，所以伊恩并不想要放過。

“你居然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壞男孩。”托馬斯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抬手示意，一旁的地獄公爵立刻端來一杯蜜桃果酒。

他像是老韋恩新找的管家，老韋恩一個眼神，地獄公爵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這個地獄公爵給伊恩的果酒度數還很低。

伊恩接過酒杯，從萬能的褲兜里掏出了吸管，先是“潔癖”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隨后才將吸管放進了酒杯當中。

“咕咕咕~“

伊恩用吸管輕輕一吸，腮幫子鼓起又落下，像是在喝果汁一般品嘗果酒。粉色的液體在晶瑩的杯子里微微晃動。

不斷減少。

散發著甜膩的香氣。只見，伊恩的腮幫子很有規律的一鼓一鼓，像只偷喝果汁的倉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空了整杯酒。

“再來一杯！”

伊恩豪邁地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孫猴子在天空偷吃桃子，伊恩在地獄偷喝蜜桃酒，伊恩覺得自己多多少少也是個大圣。

“還挺貪吃。”

托馬斯微微挑眉，眼神示意地獄公爵繼續倒酒。然而，伊恩這次直接搶過了酒瓶，把吸管插了進去低頭再次開啟了猛喝。

“額……”

地獄公爵有良好的素質，所以直到走出了這個辦公室，才在辦公室外面無奈嘆氣，聲音輕到都沒能被伊恩的超級聽力捕捉。

他繼續恭候在外面，隨時準備回應老韋恩。

“味道不錯。”伊恩挺喜歡這個酒的味道，蜜桃誰不愛呢。從一元錢一個的蜜桃，一直到十萬塊一晚的蜜桃。

人人都非常喜歡的。

辦公室里氣氛和諧，安靜的塔樓里，只有伊恩“咕嚕咕嚕”的吸酒聲，以及托馬斯輕輕搖晃紅酒杯的聲音。

“我對你之前到處宣言的贖罪卷很有興趣。”托馬斯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顯然在上層地獄也有自己的眼線。

“真的嗎？”

伊恩含著吸管。

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我愿意用我在地獄建設的一切，換取你的贖罪券。”托馬斯直視著伊恩，眼神深邃，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誠懇。

他并不想要在地獄里當地獄之王。

“這里距離人間太遠了，我肯定不會經常來，所以我其實更想要韋恩家族在人間的產業，也就是韋恩集團一丟丟的股份。”

“我打小就不貪心，所以真的只需要一丟丟，躺著分錢，然后用這部分錢支持我的企業能夠有更快更好的發展。”

伊恩這一句話是實話。

臟活累活還是要由大資本家去做。

他只需要當安靜分錢的白蓮花就好。

因為又長大了好幾天的原因，伊恩其實早就不惦記韋恩家的財富了，他一門心思只想要搗鼓自己的伊恩最偉大科技集團。

這才是阿美莉卡，是地球，是太陽系，是整個dc宇宙的未來！

“抱歉，我不能替布魯斯做出任何決定，他現在才是韋恩集團的主人。”托馬斯沉吟片刻，緩緩搖頭進行了拒絕。

不過這份拒絕并未被伊恩領會。

“我懂，我懂。”

伊恩點頭，眼神狡黠。和大多數高智商人群不同，伊恩總能聽出別人的言外之意，甚至先別人一步略會別人要表達的意思。這不，托馬斯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態度問題，伊恩就已經從自己的額外維度里掏出了——皮鞭和蠟燭。

“？？？？？？”

托馬斯·韋恩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懵圈。

“你要做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

露出了強作鎮定的困惑表情。

“讓我們來測試測試韋恩少爺的孝心吧，搞個假新聞，標題就叫《震驚！韋恩集團創始人在地獄慘遭地獄女王囚禁榨取！》。”

伊恩躍躍欲試地揮舞著皮鞭，智力提升之后，他的思維速度運轉再次陷入了活躍，所以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另外一個想法直接取代。

“不！假新聞還得去編寫地獄報刊的其他版面，我可沒那個時間去了解地獄的日常，所以我們干脆還是直接拍個片吧！”

“歐美風，島國風，韓國風……都可以！”伊恩越說越激動，從他在網絡上的發布的那些小視頻就不難看出他有一顆當三界大導的心。

“？？？？？！！！！”托馬斯·韋恩聽到了伊恩的用詞，這位統治地獄一方的資本之王，此刻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能讓自己兒子在短時間內，制定八萬多份應對文檔的角色，確實有著他極為獨特的危險之處。

“來拍個片吧！相信我！我曾經拍攝過《正義聯盟：集結》還有《超人之死》，我已經有了很豐富的拍攝經驗。”

少年熱情的向地獄之王托馬斯再次強調了自己的提議，展現出了自己的超級智慧，他堅信布魯斯·韋恩一定是有孝心的兒子。

“請允許我選擇拒絕！”

托馬斯·韋恩表情接連變化，最終，他還的理智還是戰勝了想要離開地獄的**，開口說話的時候依舊保持著自己貴族的理解。

這番回應的很果斷。

然而。

……

冰冷，抖動。

托馬斯·韋恩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痛欲裂。他的西裝沾滿灰塵，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皮鞋上沾著某種黏稠的黑色液體。

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身體卻已經被某種無形的寒意包裹。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記得我是被人殺死了。”托馬斯·韋恩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片灰暗的荒原，天空低垂，如同一張永不放晴的幕布。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腐爛的氣息，遠處傳來靈魂的哀嚎與鐵鏈的拖拽聲。

他低頭看向自己。

身上的西裝依舊整潔，但質地已變得輕薄，像是某種輕紗般的幽靈布料。這位哥譚曾經的國王雙手開始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失去了權利帶來的對人生的掌控力。

感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無力感。

“你……是這一批來地獄的靈魂里，素質和屁股都最好的一個。”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一股子不屬于人類的怪笑聲。

“誰在那里？”

托馬斯警惕的左顧右盼。

在角落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兀的生長在荒野中的椅子上，他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的地獄小鬼正在擦拭著一把沙漠之鷹手槍。它的皮膚像燒焦的樹皮，眼睛是兩個燃燒的炭塊，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參差不齊的尖牙。

“這里是哪里？”

托馬斯低聲問，聲音沉穩，但指節已經微微發白。

“你在地獄。”小鬼獰笑著，隨手把手槍扔到了一旁，也不知道它剛才為什么要擦手槍，明明手槍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

“這里是所有資本家生命的終點，你將在此永世受罰。”小鬼舔了舔嘴唇，仿佛非常喜歡欣賞別人慌張的樣子。

托馬斯的瞳孔微微收縮。

“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聲音當中充滿了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的絕望，“我還有孩子，還有妻子，還有一個城市需要照料……”托馬斯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后，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臉上出現了慌亂的神情。

“我真的死了嗎？”

托馬斯·韋恩開始著急的原地轉圈。

“可我的兒子還那么小！”

他語氣很是擔憂。

“嗤——”小鬼發出刺耳的笑聲，甩出一個漆黑的金屬手環，粗暴地扣在托馬斯的脖子上，讓托馬斯·韋恩頓時臉色漲紅。

脖子上出現了被勒緊的淤青痕跡。

“戴上這個，人世間的一切都和你沒關系了。”

小鬼咧著嘴，對托馬斯·韋恩嘲笑道，“你再也不是什么人間的大富豪，你只是一個地獄里隨便走兩步都能踩死一片的罪孽者之魂。”

小鬼的話。

讓托馬斯·韋恩直接不愿意接受的跪在了地上，脖子上的枷鎖看起來好像冰冷而沉重，仿佛在不斷汲取他的意志一般。

“現在，跟我來。”

地獄小鬼兇狠的進行了拖拽。

托馬斯·韋恩被拖拽著前行，鎖鏈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試圖掙脫，但那鎖鏈仿佛與他的靈魂綁定，每一次掙扎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生命。

這一切非常微妙的心理活動，在托馬斯·韋恩的臉上都能看到。他的表情是真的豐富，宛如這個世界上最棒的表情管理大師。

“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托馬斯咬牙問道，喉嚨被勒得生疼。

“你的靈魂，已經被一位至高至上，無限偉大，九萬重光明，不過卻暫時還沒想到地獄里誰還和自己有仇的神秘人，賣給了最為邪惡可怕，恐怖陰狠的三宮魔大人，三宮魔大人要你參與他的輪回游戲。”

“他要從你的痛苦里榨取能量。”說著，地獄小鬼把托馬斯帶到向了一個巨大的火山，火山周圍有很多“電池”一般的晶體。

里面浮現著很多很多痛苦的靈魂。

他們的靈魂在被榨取。

然后通過一根根管道運送向遠方“魂火通明”的城市。巨大的巖漿池翻滾著，熱浪撲面而來，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活躍。

走上火山的道路上。

無數靈魂被拖拽著前行，他們當中有的在尖叫，有的在求饒，有的已經麻木，像行尸走肉般被鎖鏈牽著走。

“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絕望的味道。”地獄小鬼自己解說了一句，它看向了四周，托馬斯·韋恩也是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同胞和非同胞。

無數小鬼拘押著無數可憐的靈魂在走向火山口，一個個地獄小鬼都是滿臉猙獰，實在沒有面龐的小鬼也在臉上刻畫了【猙獰】的文字。

十八種主流文字都有。

這是真正的滿臉猙獰，還是不同國家的猙獰。它們怪笑著揮舞皮鞭和蠟燭，不斷的抽打和用蠟油折磨著一個又一個的靈魂。

“快點走！你沒有腿不是借口！殘疾鬼也得給我走快點！”

“你們都已經死了，都成為了鬼魂，都已經來到了地獄，不要想著偷奸耍滑，因為你們玩的操作都是我們以前玩剩下的！”

“王爺？國王？你爸爸是非洲酋長，一聲令下，就能生出十萬大軍替你報仇？笑死！人世間的權貴在我們地獄什么都不是！”

小鬼們瘋狂訓斥那些不老實的靈魂，特別是那個叫囂自己老爹是非洲酋長的鬼魂，被皮鞭和蠟燭折磨的靈魂都變稀薄了許多。

哀嚎不斷。

“快點！”

押送托馬斯·韋恩的地獄小鬼也在抽打托馬斯·韋恩，這位哥譚老國王看起來凄慘無比，在地上不斷亂爬企圖躲避鞭刑。

他最終還是只有屈服，順著長隊前進，無數靈魂排成了一條條長龍，在登上火山口，被鑄造成為那種像是電池一般的晶體。

這些鬼魂生前的身份都不一樣，性格也不同，有的人搖頭嘆氣，有的人嚎啕大哭，不過依舊也有頭鐵的人在錯愕困惑。

“我爸爸是達克賽德！雖然我是私生子，可你怎么敢打我？”

“別打！別打！”

“哎呦喂~”

……

這些二代鬼魂剛進入地獄的時候，很多都以為自己還能重返人間，只要被小鬼們抽打，他們立馬就會憤怒叫囂并且出言威脅。

不過。

一頓大治療術。

這些二代鬼魂們也是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被打的開悟了過來，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任憑生前如何風光現在都成了一件商品。

很快。

托馬斯·韋恩也被帶到了火山口，火山當中熔巖翻涌，像是有無數面孔在出現潰破，一個又一個的靈魂在其中被鍛造成為痛苦電池。

“那些是什么？”

托馬斯·韋恩看著不斷被撈起，然后加入到旁邊“電池山”上的靈魂，他在戰栗，很快整個人就像是羊癲瘋發作了一般抽倒在地。

“裝瘋賣傻沒用。”

地獄小鬼嘿嘿嘿的開口。

“如果你不用電擊棒電我屁股，我想我就不會裝瘋賣傻。”托馬斯·韋恩抽倒在地，不過他還是竭力維持著自己的素養。

“抱歉，那其實不是電擊棒。”地獄小鬼語氣遲疑的說了一句讓托馬斯·韋恩面色大變，細思極恐的回應。

不過，還沒等托馬斯·韋恩發問，就見地獄小鬼直接抬起腳踹了他一下。

很輕。

有種很緊張的感覺。

但是托馬斯·韋恩也還是像是遭受了大力，在空氣當中三百六十度旋轉了五千多圈，隨后才落進了火山熔巖當中。

“歡迎來到‘地獄樂園’，你將在這里，開始你的第一輪游戲。”話音剛落，托馬斯的面容也是被熔巖吞沒。

他伸出來的一只手也很快被吞噬。

“我以為我會死，但是我沒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聲音響起，訴說了托馬斯·落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地獄樂園】當中的事實。

這是一個據說由三宮魔親手打造的無限循環之地，每一個進入其中的靈魂都會經歷各種規則怪談、死亡游戲、心理折磨，直到崩潰。

“地獄樂園，輪回游戲，這是神魔們戲弄眾生的舞臺！”托馬斯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韋恩大廈的頂層辦公室。

窗外是哥譚的夜景，燈火輝煌。

“這是……幻覺？”

【歡迎來到規則怪談。】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規則1：你必須完成今天的董事會。】

【規則2：所有董事都是惡魔，但他們不會承認。】

【規則3：如果有人向你遞咖啡，必須喝掉。】

【規則4：不要看鏡子。】

托馬斯深吸一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

董事會會議室里，十二個西裝革履的“人”齊刷刷轉頭看向他。他們的笑容弧度完全一致，眼睛里閃爍著紅光。

“托馬斯，我們等你很久了。”

其中一個董事站起身，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托馬斯盯著杯子，里面不是咖啡——而是蠕動的蛆蟲和血。

但他必須喝。

他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喉嚨像是被硫酸灼燒，胃部翻江倒海。但他面不改色，只是擦了擦嘴角。

“那么，開始會議吧。”

會議持續了“十個小時”。

在這十個小時里，財務報表上的數字會蠕動，像活物一樣爬行，董事們的臉皮偶爾會脫落，露出下面的腐肉。

每當托馬斯看向玻璃窗的倒影，都會看到一個渾身焦黑的自己正死死盯著他，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恐懼。

因為規則5藏在桌底。

【如果你尖叫，游戲結束。】而“游戲結束”在這里，意味著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沒有任何輪回者敢去挑戰。

游戲結束。

意味著要遭到清醒狀態下，被分尸然后用來組裝成實體娃娃，身體每一個部分，都會被不同的惡魔凌辱并且同時有所感受的可怕經歷。

托馬斯知道，自己不敢賭，他的心理旁白還在不斷出現，最終，定格在了好在我已經見多了兇險的場面所以還能忍受這個旁白上。

終于。

會議“結束”了。

托馬斯站起身，走向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

“歡迎回到地獄，先生。”

電梯急速下墜，墜向下一輪游戲。又一次的輪回，托馬斯發現自己坐在一列疾馳的火車上，車廂里坐滿了特別的“乘客”。

全都是他自己。

年輕的托馬斯、中年的托馬斯、臨死前的托馬斯……無數個“托馬斯”齊刷刷轉頭，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

【本輪規則：找出“唯一真實”的自己，否則列車將永遠行駛。】

托馬斯冷靜地觀察著每一個“自己”。

突然，火車廣播響起。

“歡迎乘坐地獄末班車，本次列車將駛向‘恐懼’、‘絕望’、‘瘋狂’三站，乘客請勿下車，否則將被永遠留在‘空白之地’。”

“下一站——犯罪巷。”列車開始加速，窗外的景象飛速變化——聞言，托馬斯的呼吸一滯，痛苦的過去在他的腦海里回憶。

他看到了布魯斯，滿臉血污地站在街頭，眼神空洞，他看到了瑪莎，倒在血泊中，手中還握著一條項鏈。

他看到了哥譚，被烈焰吞噬，城市在哀嚎，每一幀畫面，都像一把刀，刺入他的心，并且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會在他面頰上浮現出來。

最后。

詭異的畫面里。

列車停下。

車門打開。

外面是一片虛無。

他被推了出去。

“爸爸！爸爸！我要喝奶奶~”

外面。

有并不算年幼的布魯斯張開了血盆大口。

托馬斯還能怎么做呢？

以身飼魔不過如此。

……

托馬斯一次次地死去，又一次次地復活。他在“規則怪談”中掙扎求生，在“死亡列車”中承受記憶的折磨，在“寂靜圖書館”中被低語包圍，在“血色劇院”中被迫扮演自己死亡的場景。每一次輪回過后他的形象都看起來更凄慘幾分。

不知經歷了多少次輪回，托馬斯終于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他的靈魂已經殘破不堪，意志也瀕臨崩潰。

但他依舊沒有放棄，他想起了布魯斯，想起了哥譚，想起了那個夜晚的槍聲，并且把自己的想法都用嘴巴給說了出來。

在遠處，一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那是三宮魔，就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冷眼旁觀，然后用桀桀桀桀的聲音哈哈大笑。

“狠狠折磨這個人，讓他的苦難更多一些。”三宮魔坐在他那由無數靈魂雕刻而成的王座上，俯視著地獄樂園的投影畫面。畫面中，托馬斯·韋恩正被鐵鏈鎖在一座由血肉組成的刑架上，他的四肢被拉扯到極限。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他的靈魂。

而他的眼神，依舊堅定。

“他已經經歷了地獄的所有刑罰。”一旁的地獄公爵低聲說道，“火焰焚身、靈魂剝離、記憶反復、死亡循環……他都撐了過來。”

“是嗎？真是有意思的凡人。”

三宮魔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由于不夠殘忍，所以他手動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使得嘴角擴大了一大圈變得有些邪門。

“這個凡人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他的腹肌居然有三十六塊，有意思，讓他來見我。”終于，三宮魔決定親自見托馬斯·韋恩。

鎖鏈嘩啦作響，托馬斯被拖拽到大殿之上，他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靈魂殘破不堪，但脊背依舊挺直眼神依舊充滿了堅持。

灰藍色的眼睛里沉淀著冰冷的怒火。

“看不慣我？看不慣我來打我啊？我三宮魔就是這么惡毒！”

三宮魔坐在王座上，六只手臂分別摟著幾個妖嬈的惡魔女郎，他像個墮落的紂王，左擁右抱，俯視著這個凡人靈魂。

“我戰勝不了你，但我的兒子能。”

托馬斯嗓音沙啞，不過語氣堅定。

“小小布魯斯·韋恩，可笑可笑，蟲子一般的存在，我瞪他一眼他就得嚇死，有本事叫他直接來我的面前直面我的力量！”

三宮魔哈哈大笑，語氣充滿了不屑一顧，笑聲震得大殿簌簌落灰。

“無需我的兒子出手，我的兒子只需要好好活著，你要顧忌的人是我，我終有一天，也將擁有戰勝你的力量。”

托馬斯·韋恩大聲宣告。

“告訴我，螻蟻，是什么讓你像塊發霉的硬餅干一樣難以下咽？”三宮魔俯身用極為特別的翻譯腔開口問道。

熔巖酒液滴在托馬斯腳邊，灼燒出焦黑的痕跡。

“是家人，是親情。”托馬斯·韋恩眼眸閃爍了一下，罕見的帶上了幾分真實的情況，“我吃完所有的苦，未來我的孩子就不會吃苦，當我有那個力量掌握整個地獄，那我的兒子以后若是不幸墜落他也能感受到熟悉的溫暖。”

此話一出。

三宮魔六條手臂同時鼓掌，像欣賞一出好戲。

“很好！我欣賞你這種品質！”祂猛地拍案而起，“所以，我決定獎勵你——我準備把你嫁給狂笑之蝙。”

“那個多元宇宙的黑暗之神，很值得我拉攏。小倩，不對，是托莫斯，托爾斯，媽的，這張嘴真難用，反正三宮魔我啊，為你操碎了心，你可要好好感謝感謝我。”

三宮魔語重心長的開口。

“你說誰？”

托馬斯面色驟變。

“那是我的戰略合作伙伴，跟了他，你有想不完的福，我也能借此聯合，打上天堂，把什么加百列米迦勒全都拉去刷馬桶。”

“是的，我三宮魔就是這么厲害。”三宮魔興奮地搓著手，對托馬斯pua了起來，然而，托馬斯卻是咬牙切齒。

“可我只是一個男人！”

托馬斯捂住了臉，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沒事，狂笑之蝙就喜歡男人，有了你，他才能進化成為狂笑之蝠。”三宮魔輕笑，仿佛在討論什么很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噢，別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清教徒！狂笑就喜歡您這樣呃.飽經風霜的老派紳士。”這句話里三宮魔滿帶著拿強捏調。

“不！”

托馬斯終于失控，鎖鏈被他掙得錚錚作響。

“你不如殺了我！”

他在咆哮，嘶吼。

三宮魔突然冷下臉，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想想你的孩子，托馬斯。如果你拒絕……”祂的指甲陷入對方皮膚，“我就把布魯斯抓來地獄，讓他替你嫁給狂笑。”

聞言。

托馬斯的瞳孔又又又劇烈收縮。

下一秒。

這位哥譚最優雅的資本家爆發了畢生最粗鄙的辱罵。

“見鬼去吧！你這個惡心的、腐爛的、狗娘養的、滿嘴謊言的、地獄里最下賤的蛆蟲！！你這個連地獄的狗都不想咬的爛肉！”

“你會被萬法皇帝撕成碎片，我向上帝起誓，我要狠狠踢你的屁股，我要把我……我老婆的高跟鞋塞你屁股里！”

托馬斯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夠咆哮出這樣的話語。

他脖子上的青筋是真的情真意切。

整個大殿陷入死寂。

三宮魔的酒杯僵在半空，魅魔們集體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說完了？“

魔神危險地瞇起眼睛。

“你不生氣嗎？”

托馬斯·韋恩詢問。

“我怎么可能不生氣，我就是地獄巨嬰！”三宮魔突然暴起，六條手臂同時砸碎了王座，巖漿像香檳般從地縫噴涌而出。

“把這個滿嘴噴香檳的混蛋拖去化妝間！“這個魔神暴跳如雷，上竄小跳，小丑無比，“我要看到他穿著鑲鉆婚紗的樣子！”

反正形象看起來挺惡劣。

所有惡魔瑟瑟發抖。

“我不會同意！我絕不！我愛我的妻子！我不會嫁給一個男人！”托馬斯·韋恩不只是脖子上有青筋了。

他全身都是青筋。

“去抓布魯斯·韋恩來見我！”

三宮魔勃然大怒。

六條手臂同時拍在案幾上，再次震得大殿簌簌落灰。祂猩紅的豎瞳燃燒著暴怒的火焰，對身旁的地獄公爵厲聲下令。

“好的。”

地獄公爵微微欠身，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托馬斯猛地抬頭，聲音嘶啞很是頹然。

“我嫁！！我嫁！”

他的手指死死攥緊鎖鏈，指節發白，像是要把這最后的尊嚴也捏碎在掌心。

大殿陷入短暫的寂靜。

三宮魔緩緩瞇起眼睛，六條手臂交迭在胸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曾經的哥譚之王。

“為了你的孩子？”

“是的。”

托馬斯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像是被地獄的火焰灼燒過千百遍。他的眼眶泛紅，一滴淚水無聲滑落，在灼熱的地面上蒸發成霧氣。

“很好。”

三宮魔滿意地笑了，抬手示意地獄公爵退下。

“給我們新娘上妝！我三宮魔要親自送他出嫁！”他大手一揮，有小惡魔走上前，直接將托馬斯·韋恩帶進了化妝間。

“上帝啊！這該死的束腰是要謀殺我嗎？”托馬斯被按在梳妝臺前，惡魔裁縫正用帶倒刺的卷尺測量他的腰圍。

“忍忍吧先生，”裁縫嘆氣，“狂笑老爺特別囑咐要蜂腰設計.三宮魔老爺建議給你的這個嫁衣里裝上無數根針扎你屁股。”

雌化一處。

鏡子里，被迫戴上蕾絲頭紗的托馬斯·韋恩，表情接連不斷的變化，他露出了比墮入地獄時更加絕望的表情。

從很早開始。

托馬斯·韋恩就很情真意切了。

就在他尋思這樣的故事還要持續多久的時候。

“咔~”

一聲突兀的人聲突然響起。大殿的陰影里，一個懸浮的黑匣子緩緩降落，穩穩落入了王座上的三宮魔的手中。

下一秒，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三宮魔龐大的魔神之軀驟然收縮，六條手臂消失，猙獰的面容也是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好看的小男孩。

金色的瞳孔充滿了興奮。

拼多多導演拼出了一番好戲。

“戲演完了，你們別離我這么近，你們付不起吃我豆腐的費用。”他嫌棄地推開身旁兩個還想貼過來的女魅魔。

隨后又是從口袋里掏出一瓶圣水，使勁擦拭著被魅魔們碰過的地方。做了一下清潔工作，男孩這才調出了剛剛錄制的畫面，津津有味地檢查起了成片。

“嗯……情緒到位，臺詞不錯，就是最后那個眼淚掉得有點刻意……”男孩摸著下巴，像是個挑剔的導演。

原來一切都只是拍攝。

地獄大殿，依舊陰森，不過氣氛卻已經全都變了。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腐朽的氣息，但今天，這座象征著恐懼與折磨的殿堂，卻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儀式”。伊恩大導的又一輪經典大作就在這個地方取景。

伊恩相信這里以后肯定會變成熱門打卡地。

“大家辛苦了。”

托馬斯·韋恩重新走回大殿時，整個大殿當中的惡魔全都看了過去。大惡魔們齊刷刷地彎腰行禮，那個曾經用鎖鏈拖拽他、用刑具折磨他的獄卒，此刻匍匐在地，額頭緊貼地面，聲音顫抖的道歉，看得出來嚇的不輕。

“陛下！之前是我沒注意！驚擾了您，請您饒恕！”小惡魔為自己的疏忽瑟瑟發抖，他已經找地方切點了自己的電擊棒。

托馬斯看了他一眼。

隨后。

也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去領片酬吧。”

托馬斯這句話也是在對其他惡魔們開口，下一刻，惡魔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等人剛才參與過折磨地獄之王。

“下一部，就是你苦盡甘來，成為龍王降世了。”伊恩明顯沒有真正過癮，他腦海里已經是有了第二部劇情的大綱。

這就是一位知名作家所具備的想象力和才華。

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托馬斯·韋恩目光轉向角落里正埋頭剪片的男孩身上——伊恩盤腿坐在地上，嘴里叼著果酒瓶的吸管，手指在懸浮的光屏上飛快滑動，時不時發出“嘿嘿嘿”的詭異笑聲，看起來是真的非常專注和投入。

說實話，托馬斯本來不想要同意伊恩的所謂大聰明計劃，好吧，男孩的原話是bigbigbig聰明，他覺得太扯淡了，但是誰讓伊恩給他看了瑪莎和老肯特一起喝下午茶的照片呢。

兒子的財富和溫暖的老婆。

孰輕孰重。

托馬斯心中只有一桿資本家的準秤。

“布魯斯不是那么好騙的人。”托馬斯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旁坐下，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塊絲巾，擦拭著臉上殘留的“傷痕妝”。

他低聲說道。

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

“我會加百億特效，你要信我，連鬼神我都可以欺騙，小小蝙蝠俠也必然輕松拿捏。”伊恩頭也不抬的繼續操作。

“這里情緒到位，節奏緊湊，特效可以再加億點血漿……尸山血海！”

他手指在光屏上劃出一道絢麗的特效光軌，語氣輕松得像是討論明天的早餐，信心十足，并且還是很有超級智慧的信心。

并不是迷之自信。

“你太小看布魯斯的智慧了。”托馬斯·韋恩回想著自己之前的拍攝過程，只覺得這絕對能夠稱得上是自己的黑歷史。

他并不覺得這種荒誕的故事能騙的住自己的兒子。

對此。

伊恩也是歪嘴一笑，越來越熟練。

“就算布魯斯叔叔識破了我的計劃，那也無所謂，那樣他就會覺得你是落到了我手里，他會比覺得這電影是紀錄片還要慌張。”

“知道什么叫口碑么？”

“我就是口碑！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兩都是雙贏。”伊恩講起了自己的贏學，他從不關心誰會輸反正自己就是一直贏。

“我之前還沒靠近達米安呢，布魯斯叔叔就全城戒嚴，他對我的誤會很深，不過這種誤會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不得不說，伊恩還是有那么一些自知之明，只是這份自知之明并不算多，他言語當中仍舊盡顯他認為蝙蝠俠在小題大做。

“……”

托馬斯張了張嘴。

他覺得難以反駁伊恩所闡述的邏輯。不過，對于達米安不能被伊恩接近這一點，當祖父的他也還是覺得布魯斯·韋恩做的不夠好。

就該把達米安送去半人馬星系的外星人學校留學，這樣才能保證達米安不被面前這個男孩從已經開始走上正軌的歪路上帶到邪路上啊。

“你什么時候回人間？”托馬斯·韋恩意識到伊恩總能找到無懈可擊的邏輯，所以他聰明的沒有對伊恩的忿忿不平進行任何評價。

老韋恩選擇換了個話題。

這一招對伊恩向來很好使。

“我本來是來找心理醫生的，但現在我的車和垃圾桶都遺失了，任務量直接翻了三倍。”伊恩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他的嘴巴還是沒有停，一直在喝著果酒，超強的身體素質讓他具備無敵的代謝能力，就算偷偷往果酒里灌了一些威士忌他也不會喝醉。

“我可以幫你找人。”托馬斯·韋恩整理了下西裝袖口，從內袋掏出一塊絲質手帕，再次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脖子上殘留的“傷痕妝“。那些精心設計的淤青和血痕在圣水浸染的手帕下漸漸褪去，露出哥譚之王標志性的冷峻面容。

“你還有這本事？”

正蹲在王座上上剪輯視頻的伊恩猛地抬頭，語氣詫異，他本以為托馬斯·韋恩只是一個閉關鎖國的地獄小諸侯呢。

沒想到外面居然也有不少馬仔？

不然如何在地獄找人呢。

就在伊恩猜測之間，托馬斯·韋恩也是證明了他想的沒錯。只見，托馬斯嘴角浮現出資本家特有的微笑。

他從西裝內袋抽出一張燙金名片。

名片在硫磺霧氣中微微發亮，上面用哥特字體印著三行字。

地獄人力資源有限公司。

CEO：托馬斯·韋恩。

讓每個靈魂發揮最大價值。

……

“你覺得那些'痛苦電池'里的靈魂，我都是從哪里找來的？”他用皮鞋尖輕輕點了點地面，整個大殿的地磚突然變成透明。

下方。

有無數網絡縱橫，在傳遞情報，還有靈魂。

“我有一個專門的人力部門，去那些居住靈魂的小房子里篩選目標，很多其他地獄里的強大領主也會向我派發委托。”

“而我總能尋找到他們需要的那種墮落之魂。”不愧是哥譚老國王，他再次展現神力，讓周圍的空間轉換成了一個倉庫。

無數排列整齊的晶體囚籠聚在四周。

靈魂倉庫。

這里的靈魂不是用來去“發電”。

而是靈魂買賣。

終究老韋恩還是在地獄里，干起了祖上漂洋過海建立起了老生意。伊恩沒想到托馬斯先自己一步利用上了那些牢房。

果然，資本家的思維方式都很一致。

“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伊恩稍微抬了老韋恩一手，他走上前去查看，只見數萬個小囚籠里有各式各樣的靈魂。

都是罪人當中的罪人。這些穿著各時代服飾的靈魂正在重復著生前的罪孽，有個維多利亞時期的守財奴在數永遠數不完的金幣，華爾街的股票經紀人對著不斷跳水的屏幕尖叫，甚至還有幾個穿著超級英雄制服的身影在隔間里捶打墻壁。

他們是利用超級英雄制服騙炮，致使某島國兩萬人感染艾滋的超級大騙子，不過，伊恩倒是覺得他們或許不該出現在地獄里。

“哇哦！你還給它們分了類？”伊恩的瞳孔里倒映著這片靈魂矩陣倉庫，老韋恩好像連那些地獄小隔間的技術都拿到了。

也不知道是賄賂了克勞利專員，還是討好了路西法。

“當然。“

托馬斯打了個響指，地面浮現出全息投影的操作界面，“按七宗罪分區的。暴食區的靈魂最適合用來驅動廚房設備，貪婪區的負責金融運算，傲慢區的靈魂則價格最高，是其他地獄大魔們最喜歡買來去扣死普雷路西法的靈魂。”

“我是個生意人，我一般不問他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托馬斯·韋恩侃侃而談，充分發揮了一個資本家該有的智慧。

他在地獄里發展真的不錯。

“我敢問，我敢問，你說一下都是哪些大魔買了傲慢之魂？”伊恩的八卦心僅次于麥迪遜，所以他的眼眸看起來很亮。

“抱歉，客戶的信息是絕對的機密，就是路西法來了……我一般也要被打上十分鐘才說。”托馬斯·韋恩終究還是體面人。

他沒有吹太多的牛逼，只是小吹了一波而已。

“我不信，除非你下次挨打的時候，讓我旁觀。”伊恩能夠察覺到同類的氣息，所以他感受到了老韋恩話里有至少三分鐘的謊言。

“……”

托馬斯無奈地解開纏在領帶上的手指，想要讓呼吸通暢一點，地獄里沒有什么領帶別針，不過惡魔們的手指其實也挺好用。

“你要的房間準備好了。”

他再次轉移了話題。

“哦哦，好的。”

伊恩掏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蠟筆手表，它鏈接著地球上最準確的時間，所以伊恩在地獄里也能清楚知道自己該什么時候入睡。

“你真的打算在地獄里面睡覺嗎？”

托馬斯·韋恩看伊恩的眼神很古怪，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地獄時的樣子，雖然沒有剛才“大電影”里演繹的那么夸張，但是正常人絕對都很難忍受這里的環境。別說是睡覺了，呼吸都會感覺到一股痛苦。

“良好的作息，能幫助我長高。”又要到了穿越的時候，伊恩并不介意又一次隨地大小睡，不過能有一個床鋪自然是極好。

見此情景。

托馬斯·韋恩也不多勸。

他呼喚來公爵管家，讓管家帶伊恩去客房。

只見。

兩個地獄公爵抬著張懸浮座椅飄過來。伊恩驚奇一聲跳上去，座椅立刻伸出八條蜘蛛腿，載著他往寢宮方向爬去。

“我也有蜘蛛腿，但是比這個帥。”

面對伊恩的自吹自擂。

地獄公爵們也是連忙送上了馬屁。很快，他們就護送伊恩來到了城市里一個大酒店，房門自動打開的瞬間撲面而來的是混合了硫磺與薰衣草的詭異香氣。

伊恩吹了個口哨。

“酷！“

整個房間就像被塞進了地獄的童話場景。

會呼吸的墻壁上長滿眼球壁燈，每當伊恩經過時就齊刷刷地眨眼；天花板垂落的觸須自動編織成吊床；最絕的是那張“**按摩床”，由三百六十五只惡魔手臂組成，每只手的指甲都打磨得圓潤光滑，還涂著不同顏色的指甲油。

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尊敬的客人”

無頭的酒店管家用腹腔發聲。

“這些按摩師都經過專業培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伊恩已經一個魚躍撲到床上。數百只手立刻忙碌起來，有的捏肩有的捶腿，三只特別靈巧的正在給他端茶送水。

酒店管家也是很識趣的連忙告退。

“還帶睡眠按摩.不錯。”

伊恩在享受。

他愜意地瞇起眼睛，像只被擼下巴的貓。

不過。

當按摩進行到腰部以下時。

伊恩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突然觸電般彈起來，整個人直接倒吊在了天花板上。

“滾開！我的那里不需要按摩！”

他發出了驚慌失措的聲音，這才真正像是炸毛的貓。伊恩的思維速度很快，他意識到了之前為什么惡魔管家離開時眼神曖昧。

該死的按摩床！

還提供不正經的按摩！

眼見伊恩發怒，手臂們立刻收回，像是被嚇壞了。

“還好我反應快，不然今天晚上就得被地獄之手‘照顧’得明明白白。”伊恩再次躺了回去，對這些手發出了嚴肅的警告。

他不是圣人，但是也不想要自己的第一次，折損在跨種族的交流當中。又是看了一下時間，伊恩發現指針已經指向了那個特別的時刻。

“咚~”

當穿越漫威世界的鐘聲響起時，伊恩正被二十七只惡魔手掌托舉著做高難度普拉提。他忽然兩眼一翻，像被拔掉電源的機器人般瞬間進入休眠狀態，身體卻還保持著“飛天式“的瑜伽姿勢懸浮在半空。

這個按摩椅正經時候是不錯。

至于不正經的時候——怎么說呢，伊恩不喜歡，不過他相信自己或許已經給二哥喬丹，找到了最為合適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