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家晏無痕這邊,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好久,他既不敢去求阮柒,又不想李寶珠哭的那般傷心。
他和李寶珠相處的時間比阮柒還長,要說感情天平,還不知道往哪邊傾斜更多一些,李寶珠在他眼中也一直是很好的人。
可去求阮柒他又不敢,上次的事情把他嚇壞了,他從沒見過阮柒那么兇過。
最后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想來想去,晏無痕去找了他哥尋求幫助。
他找到晏無師的時候,他哥正在書房畫畫,長長的畫軸展開,上面水墨畫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整一個枯枝落魄卻又絕處逢生,不知道畫的是他自己,還是來找他的人。
“你來了,坐吧!”頭都沒有抬一下,仿佛早就知道晏無痕要過來一樣。
晏無痕從小就懼怕這個哥哥,總覺得自己的人生永遠(yuǎn)籠罩在對方的陰影之下。
可以說這么多年,只有李寶珠的事情是他躲過哥哥的掌握做下的,這也是他這么放不下的原因。
這是他的成就,他怎么甘心以這種收場,顯得他很無能,什么都做不好。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晏無師慢條斯理的研墨,慢條斯理的勾勒著一筆又一筆。
晏無師好似生來就喜歡上古時期的文化,什么詩詞歌賦,書法繪畫。
什么東西到了他手里,一學(xué)就會,就好像是天生帶來的。
晏無師畫完最后一筆,又起身把毛筆涮好,這才正視晏無痕。
坐到弟弟對面,雙腿交疊,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一身白色套裝不染纖塵,矜貴的很。
“其實你所求的事情非常好解決。”男人說的意味深長,完全看不出兩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哥,你說真的,你愿意幫李寶玉在阮柒那說話?!标虩o痕驚訝,他哥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晏無師面帶淺笑,卻笑不達(dá)眼底:“無痕,你有沒有想過,李寶玉不只是特例,而是一個開始?”
晏無痕心中咯噔呢個,對呀,阮柒那么討厭李寶珠兄妹,那么解決完李寶玉下一個不就是李寶珠了嗎?
“可是,李寶珠的兩個伴侶是席楓的生死兄弟,阮柒一點都不顧及嗎?”他都不知道,那倆人讓他坑慘了。
晏無師更想嘆氣搖頭了,怎么就這么蠢:“我給你出個主意,能解你們所有的困境?!?/p>
晏無痕眼睛一亮,他哥的智商他知道,說能解決就一定能解決:“哥,你說?!?/p>
晏無師雙腿交換:“你跟李寶珠結(jié)契,做她的主夫,陪她一起離開中央星?!?/p>
晏無痕一下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哥:“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阮柒,你怎么...”
“哦?這不重要,你永遠(yuǎn)近不了她的身,這才是重點,你想兩邊都得不到嗎?要知道,李寶珠和你的匹配值可不低。”
晏無痕踉蹌,對,他之所以沒有和李寶珠斷的干脆,就是給自己留的。
阮柒能重新接受他的幾率基本為零,他從被趕出別墅那天就知道了。
果然,他所有的想法都逃不過晏無師。
“哥,即便這樣,也救不了李寶玉?!彼?,李寶玉的伴侶是慕川雅,所以所有人都救不了。
如果李寶玉的伴侶是個普通人,阮柒只會當(dāng)蒼蠅一樣趕走,因為螞蟻螞蚱她允許它們隨便蹦跶,傷不到自己分毫。
晏無師不想在這無意義的上面糾纏,他的目的就是讓晏無痕綁上李寶珠的船,一起滾蛋,省著總給他拖后腿。
他從小讓著晏無痕不是因為對他感情有多深,而是世上任何東西對他都沒有吸引力,所以對方想要他就給。
這個世上任何人的感情都不足以羈絆他,他只為一個人而來,他是帶著記憶從那個星際前的末世而來。
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那個人居然沒有星際前的那一個世界的任何記憶,就好像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
他是主腦的主魂,一世又一世,死了又回歸,回歸又出世,終于等到了她。
他在成為主腦前,他的名字叫師無極,是那個女人的三夫之一。
“你能救得了李寶珠,都算她心善,都算阮柒給她留的一條活路?!闭f完就站起身,整理下并沒有褶皺的衣擺,抬步往外走。
“晏無痕,抓緊時間,別等最后什么都沒有了?!甭曇綦S著男人出門的背影消失不見。
第二天清晨,阮柒正在用早餐時,慕川澤便早早找來。
“真早啊,我以為你還要處理幾天?!比钇忸^也沒抬,繼續(xù)優(yōu)雅的切著盤中的肉排:“這么早來找我,看來事情已經(jīng)有決斷了?!?/p>
慕川澤直接在她對面坐下,看著對面優(yōu)雅美麗的女人,面帶笑容匯報:“阮夫人,我一會就讓人把李寶玉送去通往流放星的飛船,終身不可再出來?!?/p>
慕阮柒手中的餐刀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切肉。“你家大小姐沒找你鬧?”
“這不重要?!蹦酱杀砬槎紱]有變一下:“重要的是整個慕家,我說了算。”
阮柒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眼看向慕川澤:“非常好,我欣賞你的行事作風(fēng),安排吧,明天我過去,三首曲子,記得幫我錄制一下。”
慕川澤卻轉(zhuǎn)移話題:“你還是太過心軟,為什么不直接除了他,斬草才能除根。”
阮柒卻笑了:“我心軟?呵!我只是認(rèn)為懲罰應(yīng)該與罪行相當(dāng)。即便是被流放回那個地獄般的地方!也是你的決定,與我無關(guān)?!?/p>
慕川澤卻笑了,他覺得阮柒很矛盾,既記仇又天真:“你太天真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你只有足夠狠,才能讓所有人懼怕你?!?/p>
阮柒卻不以為然,經(jīng)歷兩個世界了,她從沒讓自己的手上沾染過任何血腥,不是她心軟,而是她不能。
隨著她和系統(tǒng)綁定的越久,與天道越近,她便越知道因果的不可逆。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完整的宇宙,都是日月星河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