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南太平洋的濃霧,像一把淬火的刀,劈開了紫宸殿深沉的寂靜。咸澀的海風卷著浪沫的氣息灌進殿門,撞得銅鶴香爐吐出的青煙一陣亂顫。胡泉的指關(guān)節(jié)叩在玄鐵鎮(zhèn)紙上,聲音不響,卻讓殿角那串用約翰國沉艦炮閂熔鑄的風鈴“叮——咚——”地應和起來。鈴聲悠長又短促,帶著鋼鐵沉沒時的嗚咽,和殿內(nèi)六位使司腰間佩玉的輕撞聲絞在一起,竟在肅殺中擰出一股奇異的韻律。
案頭攤開的《炎華國計要略》厚得像塊城磚。首頁那八個殷紅的大字——“以工拓疆,以貿(mào)通神”——是胡泉用摻了袋鼠國腹地赤土的朱砂批下的。那紅,不是輕飄飄的顏料,是大地滲出的血,是爐膛里沸騰的鐵水,沉甸甸地壓在桑皮紙上,每一個筆畫都像燒紅的烙鐵,連通著腳下這片滾燙紅土的筋脈。
胡泉的目光掃過金磚地面。磚縫里暗嵌的袋鼠圖騰,在使司們無聲移動的靴底下一閃一滅。他的聲音不高,卻像礁石撞碎浪頭,穩(wěn)穩(wěn)壓住了風鈴和海潮的嗚咽:“半年了,弟兄們。架子是搭起來了,西邊擋著約翰鬼的炮艦,東邊連著南洋的水路。可根基呢?”他的手指劃過攤開的要略,桑皮紙沙沙作響,“千頭萬緒,亂麻一團。今天這紫宸殿里議的,就是扎牢炎華萬世根基的鐵樁子!劉德華,亮亮家底!”
金甌院使司劉德華應聲出列。紫袍下擺掃過地磚上凸起的袋鼠石雕,簌簌有聲。他像一根繃緊的桅桿,展開一卷磨損了邊角的桑皮輿圖。墨線精細如蛛網(wǎng),勾勒著河流、礦山、城鎮(zhèn)。二十二處鮮紅的朱砂圈,如同二十二顆勃勃跳動的心臟,散落在這片赤色大陸上。一串小巧的銀算盤滑入他掌心,“嘩啦”一響,金石相擊。
“大統(tǒng)領(lǐng),”劉德華的聲音像他撥動的算珠一樣清晰穩(wěn)定,“二十二座‘天賜’工礦,盡在此圖!臥龍崗——那是頂天的脊梁!一年一百五十萬噸生鐵精鋼,夠鑄萬門大炮,夠鋪萬里鐵軌!悉尼造船廠——那是劈海的斧頭!三條五千噸的鐵甲巨蛟,月月下水,龍骨砸進海里,能叫太平洋抖三抖!”他的指尖重重戳在布里斯班的標記上,銀算盤第四檔珠子清脆一跳,“按您的《國有工業(yè)分紅辦法》,上月紡織廠女工,人均分紅七塊龍元!”他嘴角難得地扯動一下,“商會報,七塊龍元,能牽回兩頭膘肥體壯的澳洲細毛羊!”
殿外的天光斜照進來,恰好照亮劉德華翻起衣袖的手腕內(nèi)側(cè)。一枚與生俱來的胎記,輪廓清晰如精鋼鑄造的齒輪!那紋路,竟與“系統(tǒng)”具現(xiàn)在工廠車間的重型蒸汽機核心傳動部件上銘刻的徽記,分毫不差!這沉默的烙印,無聲地訴說著他與這鋼鐵洪流之間宿命般的聯(lián)結(jié)。
恰在此時,遠方傳來沉悶的“哐當!哐當!”聲,間雜著短促雄渾的號子,像一頭巨獸在紅土大地上沉重地踏步。那是“自強鐵路”的筑路工兵,在堪培拉通往墨爾本的荒原上夯打地基。胡泉的目光投向壁上巨大的《炎華國全輿圖》,那條代表“自強鐵路”的濃黑墨線,正如同血管般頑強地向南延伸。昨夜腦海深處那冰冷清晰的提示音仿佛再次響起:【工業(yè)共生模板激活】……國家意志的脈搏,正沿著鋼鐵的軌道,擂響大地的胸膛。
胡泉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冰冷的玄鐵鎮(zhèn)紙上摩挲:“國有之財,不是誰家的私庫!是萬千工人,一錘子一榔頭,用血汗?jié)渤鰜淼模 彼曇舳溉晦D(zhuǎn)厲,目光如電掃過眾人,“即日起,所有廠礦船廠織坊,立‘勞工會’!委員從車間班組里選,要根正心直的!工分厘毫,勞工會與廠監(jiān)共同畫押,記入《工分簿》!誰敢伸手克扣,就是掏炎華基石的蛀蟲!”他盯住劉德華,“悉尼鑄幣廠!新鑄的龍元,紋飾暗處,給老子刻上‘國利民享’!讓新南威爾士、昆士蘭的百姓都摸著錢幣知道,炎華的錢,烙著公道的印!”最后一句,他擲向角落,“王天行!聽見沒?貪墨分紅者,斬!都察院的刀,給我磨快嘍!”
獬豸紋官服的王天行按劍躬身,腰間那柄象征“明正典刑”的長劍竟嗡嗡低鳴起來。劍柄流蘇結(jié)心處,一小塊打磨鋒利的金屬殘片寒光刺目——那是前約翰國駐澳總督佩刀的斷刃!劍鳴聲里,王天行的回答斬釘截鐵:“喏!法條是鐵,執(zhí)法如山!”
殿內(nèi)空氣凝重如鐵。晨光爬上胡泉身側(cè)的玄鐵劍鞘,鞘上盤踞的龍與袋鼠在光影里吞吐著凜冽的寒芒。胡泉深吸一口帶著海腥味的空氣:“家底亮完了,公道立下了。現(xiàn)在,說說怎么用咱們的鐵、棉、蔗、毛,去撬開八方的門,換回炎華騰飛的翅膀!張子軒!”
政務院使司張子軒大步上前。他臉上不見風霜,但當展開那幅燙金邊的巨幅海圖時,左臂袖子滑落,一截近尺長的暗紅疤痕猙獰地暴露在殿內(nèi)殘余的燭火下——墨爾本血火中守護工業(yè)圖紙的烙印。海圖鋪滿半邊御案,港口、航線、資源點星羅棋布。
“大統(tǒng)領(lǐng),”張子軒的手指如標槍般釘在地圖上,“三大特區(qū),就是撬動大洋的支點!悉尼港——‘機械特區(qū)’,專造堅船利炮!達爾文港——‘航海工坊’,深水近洋,培育弄潮兒,打磨千里眼(航海儀器)!墨爾本灣——‘農(nóng)牧試驗場’,紅土地的肥力,要榨出油來!新南威爾士五處工業(yè)區(qū)已圈定,昆士蘭千頃甘蔗田就是天然銀庫!”他指尖猛地戳中一處鐵礦標記,抬起頭,眼中銳光迸射,“但大統(tǒng)領(lǐng)!棉紗要變成布,鐵石要變成鋼,堆在家里就是廢鐵爛棉!得賣出去!昨日,漢斯國領(lǐng)事上門了!”他聲音陡然拔高,“他們要用克虜伯最新式105毫米攻城重炮的全套圖紙,換我們一處富鐵礦十年開采權(quán)!”
殿內(nèi)瞬間死寂,隨即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炮!克虜伯重炮!對強敵環(huán)伺、疆土未固的炎華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十年礦權(quán)?代價像塊巨石,沉甸甸壓在每個人心頭。
胡泉的目光掠過張子軒臂上的傷疤,撫過冰冷的劍鞘,最終投向殿門外獵獵作響的金鱗龍旗。晨風中,那旗幟仿佛在燃燒。案頭密報的字句在他腦中閃過:約翰國的鐵甲艦,像惡鯊一樣卡死了蘇伊士運河的咽喉。
“換!”胡泉的聲音炸雷般響起,瞬間劈碎了所有猶豫,“圖紙,老子渴!但不是跪著求!”他豎起三根手指,根根如鐵,“第一,漢斯國得派二十個精通造炮的工匠,帶著家伙什兒來!落地入籍,幫我們吃透圖紙,改造生產(chǎn)線!第二,開礦,不能斷了土著的活路!產(chǎn)出三成,直接劃歸附近部落,礦石或龍元結(jié)算,現(xiàn)兌現(xiàn)!第三,”他目光如電射向軍事院使司,“圖紙一到,立刻復刻!原件送軍事院,副本交金甌院技工坊!誰敢泄密,軍法從事!”
他猛地起身,大手一揮,直指殿外龍旗:“約翰鬼以為鎖死蘇伊士,就能掐住炎華的脖子?做夢!”聲音在殿宇梁柱間轟鳴,“我們的船,不走蘇伊士!繞合恩角!風浪大?路遠?怕個球!那里沒有約翰鬼的炮臺!鐵礦石,不全喂他漢斯!換來的巨型鋼砧、精密機床,才是鑄炮造船的脊梁骨!澳洲的羊毛,雪白的糖,都是硬通貨!拿去!換郁金香國的造船木料秘術(shù),換他們排山倒海的巨風車技術(shù)!運去腳盆國,換他們島上柔韌如絲的頂級生絲!咱們不光要活,還要活得硬氣,活得富足!他約翰鬼能鎖死一條人造的水溝,鎖不住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的四海大道!”
聲浪如潮,沖擊著殿內(nèi)每個人的胸膛。張子軒臂上的疤痕在激蕩的話語下微微發(fā)燙。
王天行按著法劍再次出列,獬豸紋的官服拂過地磚上用彩石鑲嵌的北斗星圖。他面容冷硬如鐵,不容半分污穢:“舊稅制是約翰鬼架在脖子上的刀!人頭稅喝血,‘白澳’吃人!新炎華,要一把火燒干凈!”他“唰”地抽出《炎華新稅則》卷宗,聲如洪鐘,“新稅則,量地裁衣!金礦,富的流油?百兩抽五,二十取一!鐵礦,量大管飽?十五取一!工商稅,十取其一!唯獨國有工廠——”他目光掃過劉德華,“初創(chuàng)艱難,為國扛鼎,三年免稅!養(yǎng)壯了筋骨,才是撐天的柱子!”
腰間法劍驟然嗡鳴,流蘇結(jié)心的斷刃寒光暴射,仿佛殖民者的幽魂在不甘地嘶吼。王天行毫不在意:“進口機器,國之命脈,免稅!鴉片煙土?”他眼中寒芒一閃,如同刀鋒出鞘,“課以九成重稅!名為關(guān)稅,實為斬斷毒流!絕不許約翰鬼的毒煙,再熏黑我炎華一寸土地!”
胡泉接過那份散發(fā)著苦檀木氣息的稅則草案,仿佛能嗅到紅土深處干燥堅韌的味道。“準!”朱砂筆一揮而就,“律令之威,在鐵腕執(zhí)行!新稅則,頒行即日生效!金甌院,鑄海關(guān)雙面印!陽文:‘華夏關(guān)防’!陰文:‘袋鼠守疆’!印信分明,國門如鐵!”他語氣森然,“立《海關(guān)稽查條例》:私運軍火入境者,斬!偷稅漏稅過百龍元者,抄家流放,終生不得歸!細則,都察院、衡鑒院速定!”
日頭西斜,熔金般的暮色灌滿大殿。衡鑒院使司陳啟明捧出的不是紙卷,而是一筒打磨光滑、泛著幽光的紫竹簡冊。朱砂寫就的《炎華教育憲章》端正古樸,透著磐石般的重量。
“大統(tǒng)領(lǐng),諸位同僚,”陳啟明的聲音溫厚而充滿力量,“‘系統(tǒng)’所化的‘自強學堂’,已在三城扎根。礦冶、航海、機械、華夏文典,四科并進。奇的是,”他眼中閃著光,“學堂將宋應星的《天工開物》與土著萬年傳承的《巖畫考》合璧講授,竟如齒輪咬合,運轉(zhuǎn)無間!昨有土著蒙童,入學三月,已能字正腔圓誦《大雅》‘周雖舊邦,其命維新’,那腔調(diào),竟與他用祖?zhèn)鞴堑汛底嗟牟柯洹蹲杂身灐饭彭嵃岛希 彼_一本課業(yè)簿,稚嫩的畫作躍然眼前:蒸汽火車頭與袋鼠在紅土上并駕齊驅(qū),車尾煙塵竟神奇地勾勒出“周道如砥,其直如矢”的字樣!
陳啟明臉上泛起紅暈:“更奇的是學堂那些‘教學先生’,能以微縮沙盤,將萬噸巨輪的心臟——蒸汽機如何吸、壓、爆、排,拆解得纖毫畢現(xiàn)!學徒苦練四月,竟能上手操控車床!此等化繁為簡、點石成金之能,實非凡人可及!”
胡泉的目光投向梁柱間懸掛的那支喬治湖大捷繳獲的五千年骨笛,笛身古拙的紋路在暮色中流淌著神秘的光澤。“根基!”胡泉的聲音帶著深沉的回響,“教化,才是炎華立世的萬年根基!自強學堂旁,必立‘國史閣’!石壁千仞,勒石銘記!自建國以來,為守家園、拓疆土、爭自由而犧牲的每一位勇士之名,無論漢、土,抑或渡海來歸的同胞,皆銘刻其上!薪火相傳,丹心永耀!”他決然揮手,“令金甌院、衡鑒院聯(lián)手,速選百名工匠子弟,組‘留漢斯國技藝速成班’!國庫支費,赴漢斯國,學最前沿的工礦冶金、機械制造之術(shù)!學成即歸,不得滯留!歸國效力,首重‘本土化’!敢戀異鄉(xiāng)、叛國忘祖者,族譜除名,罪同逆?zhèn)悾×恚赵杭磽荦堅蝗f,于烏魯魯圣山腳下設(shè)‘土著天藝工坊’!搜羅各族石雕、骨刻、編織、草藥、原始冶煉之老藝人,將這片大陸萬年積淀的、與天地共生的智慧,給我原原本本傳下去!絕不能讓這活著的瑰寶,斷送在咱們手里!”
當六院策論最終在御案上疊成十二卷厚重的《炎華經(jīng)邦大典》時,暮色已如濃墨般淹沒殿宇。唯剩御座之上,凝聚著最后的光。胡泉肅然起身,按下御案暗格。機括輕響,一方奇古沉重的金屬巨印被托于掌中——“乾坤印”!陽面九龍盤繞,篆刻“炎德昭昭”;陰面袋鼠昂首,銘文“華夏永昌”!殷紅如血的印泥被狠狠按在首頁絹帛之上,鮮紅的印文如同初生的心臟,在暮色里搏動,迸發(fā)出磅礴的生命力!
印落絹帛的剎那——“鐺——!!!”一聲巨鐘自鳴,聲浪如實質(zhì)般撞開紫宸殿的沉寂,撼動了整個悉尼城!是那口“自由鐘”!無人擊打,卻轟然長鳴!鐘聲渾厚蒼茫,其深處竟奇妙地交織著毛瑟槍退膛的脆響、萬噸高爐鐵水奔瀉的咆哮、以及那支五千年骨笛吹奏出的、融合了《自由頌》原始韻律的曠遠回音……無數(shù)聲音在殿宇間沖撞、融合,最終匯成一股席卷天地的洪流!一首屬于新炎華的、淬煉于血火、誕生于鋼鐵、扎根于紅土的壯麗序曲,轟然奏響!
胡泉挺立如海岸的礁石,聲音經(jīng)過鐘聲鍛打,響徹寰宇:
“傳令——!”
“國有工廠分紅之制,即刻明發(fā)各州!凡在廠礦勞作滿三年者,不論出身,依工分積存參與年利分配!此乃立國之本,民心所系!所有《工分簿》正本,都察院設(shè)專庫永存!副本交金甌院登記、勞工會盯死!工分若不清,民心必散!老子要親自查賬!有敢動工分毫厘者,誅九族!有敢吞分紅者,立斬!”
“所有對外貿(mào)易,統(tǒng)歸金甌院新立‘總商館’轄制!出口鐵棉糖毛,進口機械鋼木軍火(特許),非總商館放行條不可!悉尼、墨爾本、布里斯班、珀斯、達爾文,立‘五海分館’,就近通關(guān)征稅!嚴禁任何私商、行會與約翰國及其爪牙交易!違者,以通敵論!貨充公,人絞決!敢勾結(jié)約翰走私鴉片者……斬首棄市,抄家滅族!”
“《炎華新稅則》及《海關(guān)稽查條例》,限三日,以總商館名義大字刊布!各州府縣、市集礦場、港口碼頭,最顯眼處張掛!販夫走卒,工商士農(nóng),務必人盡皆知!新稅頒行之后,再有違逆,無論親疏貴賤,衡鑒院依律嚴懲,最高可至抄家滅族!老子要用這重典,洗凈約翰夷的污穢,重鑄炎華朗朗商風!‘華夏關(guān)防·袋鼠守疆’銅印即日啟用!過關(guān)文書,印信不全者,視同廢紙!”
“自強學堂學子,無論種族出身,入學即免一切學雜膳宿!所耗龍元,國庫實支!學堂所需米糧油鹽衣料筆墨,衡鑒院按月造冊,金甌院實報實銷!然——”胡泉聲如霹靂,“享國恩者,必報國恩!凡公費學成者,自領(lǐng)證日起,須入公職或國有廠礦效力五年!此乃鐵律!衡鑒院立‘履歷本’嚴查!五年內(nèi)擅離職守、逃避報效、甚或叛國者……視同背棄炎華,嚴懲不貸!”
五位使司轟然跪地,額頭撞擊金磚之聲沉悶如雷:“謹遵圣諭!萬死不辭!”劉德華叩首時,袖中一枚金殼熔鑄著約翰海軍徽記的羅盤滑出小半,磁針經(jīng)過一陣瘋狂旋轉(zhuǎn),最終穩(wěn)穩(wěn)指向殿中央那座巨大的“致遠閣”國策沙盤。沙盤飛檐上懸掛的黑色金屬風鈴——正是約翰沉艦最粗錨鏈熔鑄——在穿堂風中紋絲不動。最后一縷如血的殘陽,正正籠罩在沙盤象征“未來”的金色尖頂之上,光芒萬丈!
殿外,熔爐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工匠們將成捆銹跡斑斑的約翰刺刀投入爐膛。噬血的利刃在烈焰中扭曲、哀鳴,最終化作滾燙的鐵水,奔流著注入“朱雀門”巨大的銅門釘鑄模。飛濺的鐵花如同爆裂的星辰,幾滴熾熱的金屑越過宮墻,濺射在簇新的“炎華”赤金國號匾額上,“嗤”地一聲,留下幾枚深嵌的焦痕,宛如從大地心臟迸出的精魄,永遠熔入了這新生的國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