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見一向溫和的兒子罕見的發起脾氣,好奇的問道:“阿瀾,怎么了?是公司的項目出了問題嗎?”
沈瀾惡狠狠道:“我倒希望是公司的事情,剛剛酒吧經理給我打電話說沈澈又犯了老毛病,在酒吧里勾引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惜人家沒看上他,反倒是叫人把他從二樓扔下去了。”
沈夫人聽見之后,眼神也變得冷漠多了,“阿瀾,我們不欠他什么了,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一次兩次之后,沈澈的情況是如此招人厭煩,男人,男人,他就離不得男人嗎?
當沈瀾在同學群里看見溫禾回國的消息,喜上眉梢,隨后他又有一點失落,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訴他呢?
如果他知道禾兒回來,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沈瀾了,現在的他有了保護禾兒的能力。
沈瀾本以為自己對禾兒有了用處,哪怕是以陪伴著的姿態陪在她身邊也好,但等等他看清楚克萊斯那張臉的時候,沈瀾心里的光一點點熄滅。
面前的公爵他認識,是政府方面有合作,特意給萊恩皇室的小公爵發了邀請函,如果是克萊斯的話,現在的溫禾的確是不用他保護的,他好像永遠都遲了一步。
不過沈瀾已經習慣以守護者的姿態陪在溫禾身邊,看見她的臉上沒有了憂愁,沈瀾發自內心的高興,“禾兒,既然回來了,就去我家看看吧,我媽很想你。”
溫禾笑著應下,對于沈瀾和沈夫人,她還是很喜歡的。約定好了日期,沈瀾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溫禾將自己做的蛋糕遞到沈瀾手上。
沈瀾將蛋糕帶到了公司,準備當下午茶,因為走的匆忙,出電梯時與來談生意的宋硯辭相撞,雪白的蛋糕軟塌塌的掉在地上,蛋糕下角的愛心圖案讓宋硯辭心神俱震,這是禾兒所特有的習慣!
“你這蛋糕哪里來的?”宋硯辭說話的聲音都在抖,胸腔壓抑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他找了禾兒很久很久,可是有人故意隱去了禾兒的蹤跡,讓他找不到。
宋硯辭覺得是自己太弱了,所以才會任人揉捏,所以他發了瘋似的工作,讓自己的公司慢慢做大做強,他宋硯辭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傀儡。
而這次,他來沈瀾的公司交接,也是因為自己快要去往Y國,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他也不愿意放棄。
沈瀾與宋硯辭面面相覷,面前的人執拗的很,若是自己不交代清楚了,怕是離不開這里了。況且宋硯辭這些年來過的什么日子,沈瀾也清楚明白,他仿佛不像一個人,而是成為了自己的工作機器。
因為沈澈給他造成的陰影,除了早些年與宋硯辭交好的人,他公司里的員工都是清一色的女強人,男人在卓越都成了稀有動物。
宋硯辭常年帶著手套,討厭任何男人的觸摸,便是他的好兄弟季遠不小心搭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也會反應極大的甩開。
宋硯辭就這樣,極致的潔癖,極致的專注,他總是說禾兒就是因為嫌棄他臟才會離開他,他發了瘋般自虐,手腕處經常能看見刀子劃傷的痕跡,若不是有宋雪陪在他身邊,他怕是早已經活不下去了。
沈瀾眼睛幽深,知道溫禾回來這件事情瞞不了他多久,可是憑他的私心來說,他不想告訴宋硯辭,這個瘋子會像藤蔓一樣纏住禾兒,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蛋糕店隨便買的。”沈瀾敷衍的回答。
宋硯辭擋在電梯前,不留一絲縫隙,刨根究底道:“哪家蛋糕店?叫什么名字?”
沈瀾對著季遠使眼色,這個陪宋硯辭渡過低谷期的好兄弟在宋硯辭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可是季遠只是默默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當作什么都沒有看見。
沈瀾知道今日這是沒辦法善了了,破罐子破摔道:“是禾兒做的,你能怎么樣?實話告訴你吧,禾兒已經有老公有孩子了,她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家庭跟你重歸于好的,你放棄吧!”
沈瀾冷冷的看著宋硯辭,知道一切的宋硯辭連身子都站不穩,她真的不要自己了,還有了新家庭。
長時間處于疲勞狀態的宋硯辭病倒了,沈瀾無奈跟季遠一起將人送進醫院,醫生嚴肅的告訴他們病人的身體狀況很差。能不差嗎,宋硯辭發瘋似的折磨自己,也許這樣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了。
這痛苦跟他也分不清關系,畢竟是沈澈起的頭。
沈瀾認命的去給宋硯辭買午飯,但是他沒想到宋硯辭這么瘋,在睜眼的第一刻就離開了醫院,他會去哪里,眾人可想而知。
……
公園內,溫禾帶著夏諾出來寫生,夏諾拿著小小的畫筆將眼前的一切美景都記錄下來,當然,還有他漂亮溫柔的媽媽。
夏諾知道,他做什么媽媽都會喜歡的,因為他的媽媽總是無私的愛著他。
只是今天,一道目光總是注視著他們,即便夏諾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而當他想去尋找的時候,那道狡黠的目光總是能夠很快的察覺出來,然后將自己隱藏。不過一會兒,又重新盯著他們,樂此不疲。
夏諾覺得這個人似乎沒有惡意,就沒再管,只是似有若無的遮住媽媽的身影。
而宋硯辭的心被建戳了一個大窟窿,他喉結滾了滾,想說什么,舌尖卻像被砂紙磨過一樣發疼。沈瀾沒有騙他,禾兒真的有了家庭。
方才隔著玻璃窗看見的畫面還在腦海里炸開,禾兒牽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二人并排走進公園。
見禾兒提著一個大大的袋子,小男孩自告奮勇地接過禾兒手里的重物,踮腳在禾兒耳邊說了句什么,逗得她彎起眼睛笑。
那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松弛,柔軟,像曬足了太陽的棉花。
“油嘴滑舌,他的爸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宋硯辭心里酸的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