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操練結束,孫立人帶著一絲傲氣的看著曼施坦因“少校,你覺得如何?”
曼施坦因不發一言,凝眉沉思。
見曼施坦因不說話,楊宇霆也有些好奇“曼施坦因少校,你是覺得這裝甲旅的訓練不行嗎?”
“不,不是這樣的。”曼施坦因碧藍色的眼眸深邃的盯著前方“我只是覺得,坦克應該是裝甲兵部隊的靈魂,而不是步兵的附庸。”
簡單的一句話,直接點出了裝甲部隊的最核心問題,誰是主,誰是次?
實際上此時的世界軍事主流還沒有對裝甲兵的大規模應用,楊宇霆所建立的裝甲旅已經屬于是開創性的先鋒了,但依舊無法避免這個問題,裝甲部隊的核心是步兵還是坦克?
如果讓楊宇霆說,那肯定是坦克。坦克才是裝甲部隊的靈魂,但是這個的軍人是無法用超脫這個時代的眼光來審視這個問題的。就算是孫立人,商少業這種專門率領裝甲部隊的長官,恐怕在他們的心里,依舊是坦克推進,步兵決勝的思路。而不是用坦克長驅直入,大范圍的包抄,分割,殲滅敵人。
不愧是曼施坦因元帥,在這樣年輕的時候,就一針見血的看到了裝甲兵問題的本質。
楊宇霆給了曼施坦因一個合理的解釋“隨著坦克科技技術的不斷創新,我相信未來,坦克會是一個裝甲兵部隊的核心。”
曼施坦因也覺得這話合理,于是贊同的點頭道“楊宇霆將軍,孫立人將軍,我能在這種裝甲兵部隊效力,我感到十分榮幸。”
楊宇霆報之一笑,隨后看向孫立人“撫民啊,這位曼施坦因少校就留在你們裝甲一旅,擔任顧問,你們要多多交流,切磋。你是美國留學回來的,英語好得很,曼施坦因少校的英語也不錯。 你們交流起來不困難的。”
“是。”孫立人說道“我一定和曼施坦因少校精誠合作。”
“恩,這就好。”楊宇霆笑道。
其實孫立人明白,當楊宇霆親自出現,來送這位曼施坦因少校上任的時候,孫立人就知道,楊副司令非常看重這個德國少校,不然那么多德國教官,怎么偏偏來送他?
楊宇霆本身又是孫立人的老長官和伯樂,所以說孫立人是打定了主意,好好尊重這位曼施坦因少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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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沈陽城因為四個德械師的到來,都陷入到了狂歡當中時。
在南滿車站前浪速大街上的一間酒店內,一場熱鬧的酒宴也正在進行中。
舉辦酒宴的人是日本商人增田喜兵衛,他是南滿地區有名的商人,在本溪,大連等地都擁有相當多的商號。
而在一處二樓清凈的雅間當中。
兩個人正在對面而坐,其中一位正是東四省軍政委員會委員,張景惠。
張景惠穿著便裝,一身黑色的長袍馬褂,面上繡著暗紅色的走線,看起來低調又奢華,一頂黑色圓禮帽遮住了自己辨識性過強的大光頭。
而另一位,則是一位長相清秀的青年,看起來最多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西裝革履,皮膚白皙,一頭精神干練的短發,非常讓人矚目。
這位青年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仔細端詳了起來“四個德械師的裝備配置給了王以哲的第一旅,丁喜春的第二旅,黃百韜的第七旅和張廷樞的第十二旅?這四個旅表面上是旅,實際上人數都已經在萬人以上?”
“張景惠將軍,您這次不會是想拿這些情報來糊弄我吧?”青年一張嘴就是一口地道的東北話“這種情報,我隨便找個街邊的小混混,去吉海車站轉一圈也能打聽的到了?”
“金壁輝公子,不要急嘛?”張景惠擺著一副奸商的笑容“真正值錢的情報能流于文字嗎?”
金壁輝,又名川島芳子。是日本關東軍土肥原賢二麾下最有能力的間諜之一,她本身是滿勤皇族后裔,后因故被帶到日本,被日本人川島浪速養大,培養成了一個精通多國語音的間諜,目前主攻對東北軍的情報工作。
因為金壁輝從小被川島浪速欺辱,養成了冷血,中性的性格。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以一身男裝示人,當然如果有需要女裝出場的時候,為了一份情報,她也可以做出很多卑賤的事情。
金壁輝微笑的看著張景惠“張景惠將軍,你知道的,錢對于我來說,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的情報值不值那么多錢?”
“二百名德**事教官,隨同德械師一起到的沈陽,已經分發到東北軍的各個部隊當中去充當教官了。”張景惠爆出猛料。
金壁輝秀眉輕挑“好,還有嗎?張景惠將軍,您約我來,我還以為有什么天大的情報呢?”
張景惠知道金壁輝在故意激自己,于是說道“關于少帥的?想聽嗎?”
“說就是了。”金壁輝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后,是幾根金燦燦的大黃魚。
張景惠笑道“漢卿和鳳至最近這段時間吵得厲害,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反正漢卿借酒消愁的時候多了,最近這一個月對于政務不是很上心,都是楊宇霆在管著。”
“好。。好。。”金壁輝點點頭“張景惠將軍,以后關于少帥的情報,我全部都要。哪怕是他今天多吃了一頓飯,明天少抽了一根煙,我都要知道。”
“沒問題啊。”張景惠貪婪的拿過錦盒,收了起來“楊宇霆的事怎么樣?想知道嗎?”
金壁輝瞇瞇著眼睛,怪笑的看著張景惠“張景惠將軍還能探聽到小河沿楊家的私人生活嗎?我可是前后派了幾波人去,結果都被你們那個情報大王張克農給處理掉了。”
“小河沿楊宅,我也進不去。”張景惠說道“但我從別的渠道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說漢卿的大姐守芳,最近一直和楊宇霆的正妻安寧夫人結成了閨中密友。我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說是漢卿有意撮合守芳和楊宇霆。”